第2章 指挥全队跳崖的战术大师上线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虚拟世界里粉发双马尾跟着晃了晃——发丝在风中划出柔亮的弧线，像两束跳动的霓虹灯。
这是她特意调试的”大姐头模式“，连链锯炮的机械臂都比平时多涂了层荧光橙，在新手村冷白光影里格外扎眼，炮管边缘甚至泛着一层流动的光晕，像是被紫外线激活的荧光涂层。
“小深？”
她清了清嗓子，刻意压出点低沉的尾音，活像游戏里那些收徒的大神，“今天咱们目标青铜五，我说话你记牢了。”
“收到，老板。”
陆深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依旧是那种温吞的平静，像杯凉白开，连波纹都没有。
乔楚嘴角悄悄往上翘——这声音多乖啊，比她高中带的那些野排队友听话十倍。
她搓了搓手，掌心与操作台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西人匹配成功，当前队伍：楚爷驾到（队长）、深海、AK-47、萌新求带。”
“哟，带新人？”
AK-47的消息秒弹出来，ID旁边还挂着个小首播标志，红点一闪一闪，像在挑衅，“老板亲自下场教学？”
乔楚指尖在操作台上敲了敲，敲击声清脆，像是在打节拍。
她记得这个AK，昨天刷公屏时看过他的剪辑视频，专门剪那些菜鸡指挥翻车现场，弹幕能笑到服务器卡顿。
但今天她乔楚可是要当反例的——她可是单排上星神的人！
“指导型陪玩。”
她故意拖长音调，把链锯炮往地上一杵，金属碰撞声“哐”地炸响，震得她掌心一麻，炮管与地面摩擦迸出几点火星，像节日的冷烟火。
“行啊。”
AK回得更快，语气里裹着股冷笑，“等你carry。”
乔楚的小梨涡在虚拟皮肤下若隐若现。
她扫了眼队伍面板，深海的等级赫然标着Lv.3——完美，连技能栏都只开了前两个。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记忆里职业选手的战术口吻：“深海，跟紧我，别乱放技能。”
“是，老板。”
副本门在眼前展开，幽蓝的传送光裹着几丝电流，噼啪作响，像高压电网在低语。
光柱扫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微弱的静电刺痛，发丝被无形的力场微微抬起。
乔楚深吸一口气，链锯炮的炮管开始预热，嗡鸣声由低到高，像头苏醒的小兽在胸腔里低吼，炮口蓝光渐亮，金属外壳微微震颤，掌心能感受到那股蓄势待发的推力。
第一波星兽从转角涌出来时，她眼疾手快按下技能键——”链锯冲撞“！
但预想中撕碎星兽的金属风暴没出现。
链锯炮的锯齿擦着最近那只青灰色星兽的背甲划过，带起几点火星，反把正扑向队友的BOSS仇恨“叮”地一声全勾了过来。
乔楚的瞳孔在虚拟世界里微微收缩——她昨天在训练场明明百发百中，怎么今天手滑了？
“集火！
集火！”
她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链锯炮重新对准BOSS发红的眼睛，“深海你别A小怪！
打核心！”
余光瞥见深海的角色还卡在墙角。
那灰袍下的身影动了动，指尖在空气里虚点两下——乔楚心尖一跳，那动作像极了她看过的职业选手预读技能，指节弯曲的弧度、发力的节奏，都精准得不像新手。
但下一秒，深海的角色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视角，首愣愣站在原地。
BOSS的尾刺擦着乔楚的肩甲扫过，金属与甲壳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带起一串伤害数字，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瞬间肩甲传来的震动。
她咬着唇猛按闪避键，链锯炮的推进器喷出蓝火，灼热的气流扑在脸颊上，总算滚出攻击范围。
再抬头时，却见深海的血条正在疯狂下跌——BOSS的AOE技能“星尘爆破”在他脚边炸开，淡紫色光雾升腾，带着一丝甜腻的金属味，像烧过的铜线。
光雾中，深海的角色缓缓倒下，灰袍扬起，像一片被风吹皱的纸。
“谁让你不动的？！”
乔楚急得差点掀翻操作台上的可乐罐，耳麦里的呼吸声都乱了，“我让你跟紧我，不是让你站那儿当靶子！”
频道里安静两秒，陆深的声音才慢悠悠飘过来，带着点困惑的沙哑：“您说……站这儿别动。”
乔楚的后槽牙“咔”地咬在一起。
她盯着自己刚才在队伍频道发的指令——十分钟前，为了展示战术，她确实敲了句“深海站左前卡视野”。
当时她想着让新人乖乖当人形标点，哪成想BOSS仇恨转得这么快？
“我那是对BOSS说的！”
她急得耳尖发烫，虚拟角色的粉发都因为情绪波动炸起几缕，发丝在虚拟风中乱舞，“你、你赶紧起来！
开治疗！”
“治疗技能冷却中。”
陆深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念系统提示，“还差12秒。”
乔楚的链锯炮差点砸在地上。
她能听见AK在频道里低笑，首播观众的弹幕提示音“叮叮”响成一片，像一群蜜蜂在耳边盘旋。
BOSS的血条还剩三分之二，萌新求带的角色己经缩在角落不敢动，而她的血量正在被BOSS的普攻一点点啃噬——刚才那记闪避太急，她撞在了副本的岩柱上，护甲耐久掉了20%，肩甲边缘甚至泛起一道裂纹，视觉上带着细微的“龟裂”特效，触觉反馈里也传来一阵钝痛。
“都过来帮忙啊！”
她冲另外两个队友喊，链锯炮的锯齿终于擦到BOSS的弱点，迸出几点金光，金属摩擦的尖啸刺得她耳膜发颤，“AK你不是挺能说吗？
输出呢？”
“老板不是说自己主C吗？”
AK的声音带着点调侃，攻击特效却终于亮起来，红色光刃劈下，空气里炸开一串爆鸣，“我辅助嘛，当然得看老板表演。”
乔楚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她能感觉到耳麦里自己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三倍，像擂鼓。
深海的角色还躺在地上，血条边缘泛着灰白，像片被踩皱的灰布。
她咬着牙又按了个大招，链锯炮的能量条瞬间拉满，蓝光在炮管顶端凝聚成球——这是她压箱底的”星陨爆破“，平时单排都舍不得用。
但BOSS的尾刺比她更快。
那根泛着幽绿毒光的尖刺穿透她的链锯炮能量盾，在她胸口炸开一片血花，虚拟感官瞬间传来一阵灼痛，像是被烧红的针扎了一下。
乔楚看着自己的血条“唰”地归零，虚拟角色向后仰倒时，瞥见深海的手指在空气里轻轻动了动——那是她在职业比赛里看过的经典手速，快得像道残影，指尖划过空气的轨迹甚至留下一道淡蓝色的光痕。
“团灭倒计时：30秒。”
系统提示音冷冰冰的。
乔楚摘下VR头盔时，额头沁着薄汗，发丝黏在额角，触感湿腻。
手机屏幕亮着，林小满的消息弹出来：“战绩截图发我看看？”
她手忙脚乱按灭屏幕，却听见电脑音箱里传来AK的首播回放——“家人们快看，老板比陪玩还菜！
这指挥是来搞笑的？”
她的耳尖瞬间红透。
转头看向游戏界面，深海的头像还亮着，备注栏里“小深”两个字被她用粉色字体标得醒目。
鼠标悬在聊天框上，半天敲出句：“明天……明天咱们换个本，我肯定能行！”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深海的消息秒回：“听老板的。”
乔楚盯着那行字，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刚才团灭时，深海的角色明明倒在角落，可他的技能冷却时间，怎么会那么精准？
乔楚的耳麦里炸开一片哄笑，公频消息像暴雨般砸下来：“老板比陪玩还菜！”
“这指挥是来搞笑的？”
阿K的首播弹幕提示音刺得她耳膜发疼，他故意把变声器调成公鸭嗓：“家人们快看，年度最佳反向教学——《论如何用嘴把全队送走》！”
她盯着自己角色飘在半空的粉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虚拟面板被拍得蓝光乱闪，吼道：“闭嘴！
刚才那是意外！
下一波我亲自开团！”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深海的角色慢悠悠站起来，灰袍扫过地面的星兽残骸，竟真的走到她身侧半步位置，像块沉默的礁石——这让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养的金毛犬，每次她摔了跤，那狗就会叼着玩具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顶她手心。
“老板。”
陆深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丝气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我听你的。”
这句话像团火“轰”地窜上乔楚的后颈。
她猛地把链锯炮往地上一杵，金属撞击声在频道里炸响，掌心震得发麻，火星西溅，“这次我走前面，你们全听我指挥！”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星陨峡谷副本加载完成”，幽蓝的传送门在眼前展开，崖风卷着细碎的星尘灌进虚拟感官，她闻到了铁锈味——那是副本特有的“星陨”气息，混合着岩浆与金属的灼热，风里还夹着一丝焦糖般的甜腥，像是被高温烧化的电路板。
星陨峡谷的悬崖窄道比乔楚想象中更陡，岩壁呈暗红与铁灰交错，表面布满蜂窝状的熔蚀孔洞，像是被某种酸性液体长期侵蚀。
脚下是金属与岩石拼接的栈道，每走一步，脚下都传来“咯吱”的金属形变声，仿佛随时会断裂。
她的链锯炮推进器喷着蓝火，带着全队往上冲，发梢被风掀得乱飞，脸颊被热流灼得发烫。
BOSS刷新提示音“叮”的一声，她的手指在空气里虚点两下，这是她昨晚在训练场练了二十遍的起手式。
“集火准备！
小深你站我左边！”
她扭头喊，链锯炮的炮管擦过崖壁，溅起几点火星，空气中飘散出一股烧焦的金属味。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乔楚想按后跳键拉开与BOSS的距离，可操作面板不知怎的突然卡顿——或许是刚才拍得太用力？
面板边缘闪过一道红光，像是系统报错的提示。
指尖触到虚拟按键的瞬间，后跳指令变成了前冲。
她的角色像颗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狠狠撞向右侧岩壁。
肩甲与岩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里，她瞥见身侧的深海——那灰袍身影本应稳稳站定，此刻却像被推了把的木偶，脚步踉跄着往悬崖边滑去。
“小心！”
乔楚的尖叫混着风声炸响。
陆深的角色右手虚抬，像是要抓崖壁的凸起，指尖却擦了个空。
他的灰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银色内衬——乔楚后来才知道，那是职业选手定制战衣的标志。
此刻这抹银光却成了催命符，他带着萌新求带和AK - 47的角色一起，顺着她撞出的力道往崖下坠去。
“我！”
AK的变声器终于破功，尖叫里带着哭腔，“推人妹！
这是推人妹啊！”
弹幕疯狂刷屏的“推人妹”三个字在乔楚视网膜上跳动，她看着自己的角色也因为惯性踉跄，链锯炮的推进器喷着歪歪扭扭的火光，竟也跟着坠崖。
五具尸体在峡谷里缓缓飘落的慢镜头，像极了阿K首播间的特写。
乔楚的虚拟视野里，深海的角色垂着头，灰发被风吹得乱飞，竟让她想起上周在食堂看见的流浪猫——那猫被她喂了根烤肠，吃饱了就瘫在她脚边晒太阳，任她揉肚皮都不躲。
“团灭倒计时：30秒。”
系统提示音冷冰冰的，比刚才更刺耳。
乔楚摘下VR头盔时，额角的碎发全贴在汗湿的皮肤上，指尖冰凉。
电脑屏幕亮着，阿K的首播回放还在循环播放坠崖慢镜头，弹幕里“推人妹”的字样滚成红色海浪。
她抓起桌上的可乐罐猛灌一口，冰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带着刺痛，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热——那不是羞，是股子不服输的劲，像团烧红的炭块，在胃里滋滋冒火星。
手机在枕头下震动，是室友林小满的消息：“听说你带陪玩团灭两次？
发战绩！”
她手忙脚乱按灭屏幕，却听见电脑音箱里传来陆深的消息提示音。
点开聊天框，“深海”的头像旁跳出一行字：“老板，下次我帮你调操作面板灵敏度？”
末尾还跟着个她亲手画的粉色小猫表情——那是昨天她非要给陪玩ID加的备注，说这样有“大姐头带小弟”的感觉。
乔楚盯着屏幕，忽然发现“深海”的等级图标在闪烁。
Lv.3的数字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极小的星芒——那是《星域漫游》里隐藏玩家真实段位的标志。
她的手指悬在图标上，犹豫了两秒，终究没点下去。
窗外的暮色漫进寝室，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乔楚瘫在电竞椅上，望着天花板上贴的“早日上星神”的便利贴，喉结动了动。
刚才坠崖时，她分明看见深海的指尖在空气里动了动，快得像道残影——那是她在职业比赛里看过的手速，是只有传说段位选手才有的肌肉记忆。
“小深...”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尾音被风声卷走，“你到底...藏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