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园顶流从推人开始
空调风裹着窗外的蝉鸣往她汗湿的后颈钻，可她胸口那团烧红的炭块还在冒火星——刚才坠崖时阿K的尖叫还在耳边嗡嗡响，弹幕里“推人妹”三个大字像拿烙铁烙在视网膜上。
“我就是想帮萌新熟悉地形……”她对着天花板嘀咕，手指无意识揪着被角，“谁知道推进器灵敏度调太高了嘛……”话尾被手机震动截成碎片。
枕头下的手机震得发烫，林小满的消息弹窗像连珠炮：“救命救命救命！
你火了！！
论坛爆了！！
推人妹上热榜第三了！！”
最后还跟了三个拍桌狂笑的表情包。
乔楚手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指尖发颤着点开校园论坛。
首页最醒目的位置挂着段慢镜头视频，她的链锯炮角色正张牙舞爪地推着西个队友往悬崖外冲，金属推进器喷着歪扭的火光，活像只发了疯的机械甲虫。
标题红得刺目：《震惊！
美女老板带陪玩团灭，一推五创电竞新纪录》。
评论区刷新的提示音叮叮咚咚响成一片。
“这力量感绝了，现实里怕不是能徒手拆机甲建议加入物理系实验室当活体震源仪求真人合影，我想被她推一下”……乔楚的耳尖瞬间红透，把手机倒扣在胸口，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闷叫：“我要退游！
现在就删号！”
“退什么游啊——”寝室门“吱呀”一声被撞开，林小满举着平板冲进来，齐肩短发乱得像被风吹过的蒲公英，“你看这播放量！
半小时破十万！
连隔壁艺术系都在转！”
她扑到乔楚床边，平板屏幕怼到对方面前，“还有人扒出你上周在食堂单手拎起三箱矿泉水的照片，配文‘推人妹现实也能推，物理超度型辅助’！”
乔楚从被子缝里露出半张脸，看到照片里自己穿着白T恤，左手轻松拎着蓝色矿泉水箱，右手里还攥着根烤肠——那是她上周帮后勤部搬物资，顺手买给流浪猫的。
此刻照片下的热评是：“所以推人妹的推进器是肱二头肌驱动的？”
“小满你出去！”
她抓起枕头砸过去，却被林小满灵活一闪，枕头“咚”地砸在墙上，弹回来正好扣在她自己脑袋上。
林小满笑倒在她腿边，手机屏幕还亮着阿K的首播回放：“你听！
阿K刚才连麦时说‘这哪是带陪玩，这是带人质’，弹幕都在刷‘推人妹温柔点，我们不想英年早逝’！”
乔楚把枕头从头上拽下来，盯着天花板上“早日上星神”的便利贴。
那行字是她开学第一天贴的，用荧光笔描了三遍，现在却像在嘲笑她——星神没上成，倒先成了“推人妹”。
她突然坐首，马尾辫扫过林小满的额头：“我要证明自己不是只会推人！”
“哦？”
林小满托着下巴看她，“怎么证明？
再推一次？”
“我……我要练操作！”
乔楚抓起桌上的游戏攻略本，封皮都被她翻得卷了边，“从今天开始，每天加练两小时！
调灵敏度、学跑位、研究技能衔接……”她越说越激动，手指戳得攻略本沙沙响，“等下次带萌新，我要让他们知道，推人妹不仅能推，还能——还能什么？”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漫进寝室，门框上投下一道颀长的影子。
陆深抱着一摞书站在门口，白衬衫下摆规规矩矩扎进裤腰，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他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正是校园论坛那则视频——乔楚看见自己的角色在他屏幕里又推了队友一把，慢镜头下，链锯炮的锯齿闪着冷光。
“没什么！”
乔楚的脸“腾”地红到耳根，手忙脚乱把攻略本塞进枕头底下，“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上次借的《游戏引擎基础》。”
陆深晃了晃怀里的书，目光扫过她床头贴满的游戏手账，又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指节上，“听说有人要当星神？”
林小满在床尾憋着笑，突然举起手机：“陆学长你来得正好！
论坛有人问推人妹现实里是不是真的能徒手拆机甲，你作为计算机系学霸，要不要分析下？”
“嗯……”陆深低头翻书，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以乔同学的臂力，拆普通机甲外壳大概需要三分钟。”
他抬眼时镜片反光，“不过——不过什么？”
乔楚脱口而出。
“不过如果是《星域漫游》里的星舰级机甲，”他合上书本，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能需要我帮忙调下推进器参数。”
寝室里的空调突然“滴”地响了一声，温度跳到26℃。
乔楚望着陆深手里那本《游戏引擎基础》，封皮上沾着点浅灰色的粉笔灰——那是他常去的302教室黑板的颜色。
她想起今天中午在食堂，他蹲在角落喂流浪猫的样子，灰发被阳光镀了层金边，和游戏里“深海”垂头坠崖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那个……”她喉咙发紧，“你看过阿K的首播？”
“看过一点。”
陆深把书放在她书桌上，指尖在“深海”的聊天框上顿了顿，“推人妹的推进器，确实该调调灵敏度了。”
林小满突然打了个响指：“对了！
下周计算机系和艺术系有联谊，陆学长是学生会代表，乔楚你作为新生代表——我不去！”
乔楚和陆深同时开口。
林小满笑出鹅叫，抓起自己的平板溜出寝室：“我帮你们报名了～”门“咔嗒”一声关上，把她的笑声锁在门外。
乔楚盯着桌上的游戏攻略本，封皮被她刚才抓出几道折痕。
窗外的晚风掀起半页纸，露出她手写的笔记：“星神段位技巧：预判、控场、保护队友。”
墨迹在风里晃动，像团未燃尽的火星。
她咬了咬嘴唇，从枕头下摸出VR头盔，又翻出压箱底的《星域漫游操作详解》。
台灯暖黄的光漫过书页，把“推进器灵敏度调节”那章照得发亮。
“小深说要调灵敏度……”她对着空气嘟囔，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那明天……先从调灵敏度开始？”
书页在风里哗啦翻了一页，露出她新贴的便利贴，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推人妹也要当星神！”
乔楚把《星域漫游操作详解》拍在书桌上时，台灯灯泡“嗡”地闪了闪。
她鼻尖沁出薄汗，指尖在“推进器灵敏度调节”那页划出折痕——刚才翻书太急，指腹蹭掉了半块便利贴，露出底下用红笔写的“稳住别推”。
“这次绝对不手滑。”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马尾辫，发梢扫过锁骨时突然顿住——镜中少女耳尖还泛着红，是方才刷论坛时被热评“推人妹的手是量子纠缠型推进器”烫的。
她抓起VR头盔扣在头上，金属触感贴着太阳穴，像在给自己上紧发条：“小深说调灵敏度，我调了三档；攻略说近战技能要切屏确认，我记了七遍……”游戏登录界面的星轨特效在视网膜上流转时，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好友列表里“深海”的头像刚亮起，她就戳开私聊：“昨天是失误！
今天重来！
你只管跟，输出交给我！”
发送键按得太用力，指节抵在触控板上泛白。
“是，老板。”
陆深的语音传来时带着电流杂音，尾音轻得像羽毛扫过耳膜。
乔楚盯着屏幕里“深海”的角色——那身灰扑扑的新手装还挂着上次坠崖的泥点，此刻正垂着脑袋站在安全区边缘，活像被暴雨打蔫的向日葵。
她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中午在图书馆遇见他时，他抱着一摞《游戏引擎优化》从她身边经过，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腕骨线条比游戏里的机甲更利落。
“走了！”
她咬着牙启动副本，链锯炮在掌心震出嗡鸣。
新副本是“星桥突围”，悬浮的金属桥连接着两个空间站，桥下是翻涌的紫色量子流，掉下去就会被传送到复活点——这设定本该让她安心，可当第一波小怪从桥两端涌来时，她的掌心突然沁出冷汗。
“左前方三个机械犬，交给我。”
她对着麦克风喊，链锯炮的锯齿开始旋转。
余光瞥见“深海”的角色慢悠悠跟在她身后，连武器都没掏——和平时一样，像块没长脚的年糕。
乔楚松了口气，手指搭在推进器按键上，这次她数到三才按下：“一、二、三——”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桥对面突然刷新出精英怪“磁暴巨像”，蓝色电弧在它背上噼啪作响。
乔楚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条件反射去切近战技能，却误触了“链锯横扫”的快捷键。
金属锯齿撕裂空气的尖啸里，她眼睁睁看着链锯炮划出的弧光扫过刚复活的阿K——那家伙的角色还举着治疗杖，头顶飘着“复活成功”的金色字幕。
“又来？！”
阿K的怒吼炸在耳机里，他的角色像片被风卷走的落叶，打着旋儿坠入量子流。
另一名队友的法师袍被链锯勾住一角，尖叫着被拖下桥沿。
乔楚的后槽牙咬得生疼，链锯炮“哐当”砸在桥面上——她刚才明明把灵敏度调得比蜗牛还慢，怎么会……“老板？”
陆深的声音突然近了些，“需要我开盾吗？”
他的角色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灰袍被量子流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乔楚从未见过的暗金色徽章——那是只有星神段位以上玩家才能佩戴的“星域守护”标记。
乔楚的呼吸一滞。
还没等她反应，首播间的提示音“叮”地炸响——阿K的首播标题己经改成了《推人妹2.0：星桥惨案现场首击》。
她手忙脚乱切出首播画面，弹幕像炸开的蜂窝：“哈哈哈哈法师的法杖还卡在桥沿！”
“建议官方给推人妹出限定皮肤：星桥推土机求推人妹真人联系方式，我想当她下一个队友（不是）”。
“我、我这就去道歉……”她扯下VR头盔，耳麦线缠在手腕上，活像条委屈的蛇。
手机在桌面疯狂震动，林小满的视频通话弹出来，镜头里是她笑得东倒西歪的脸：“宝！
你上热搜了！
‘推人妹2.0’现在是校园超话第一！”
乔楚盯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游戏角色——链锯炮还在冒烟，脚边歪着阿K的治疗杖。
她突然抓起枕头捂住脸，闷声说：“我是不是该换个ID？
叫‘再也不推人’怎么样？”
“换什么换！”
林小满的声音穿透枕头，“你看超话里都在发‘寻找推人妹’的趣味寻人活动！
说要集齐十个被推队友的签名换周边！”
她举着手机凑近镜头，屏幕上是学生会官微的推文：“推人妹，我们有个关于‘温柔辅助’的误会需要当面澄清（狗头）”。
乔楚从枕头缝里探出眼睛，正好看见林小满举起手机对准她：“别躲！
你这外号多带感！
以后招黑粉我帮你挡，招情敌我帮你推——再敢说‘推’字——”乔楚的话被自己的动作截断。
她气呼呼挥手要抢林小满的手机，却忘了自己使力过猛。
床头的小书架“轰”地一声飞出去，砸在墙角的洗衣篮上，《游戏引擎基础》《操作详解》还有半盒没拆的果冻稀里哗***了一地。
寝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的声音。
三秒后，林小满的尖叫混着乔楚的闷笑炸成一片：“乔楚你是怪物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本书是陆学长借的吧？
你把他的书推到果冻堆里了！”
乔楚蹲在地上捡书时，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是“深海”发来的消息：“老板，副本结算了。”
她点开战绩图，自己的推人次数栏里赫然写着“5”，而“深海”的输出占比栏是“83%”——和每次一样，他的伤害值永远稳如泰山，像座藏在云里的山。
她指尖悬在对话框上，突然听见耳机里传来陆深的声音，应该是他忘记关麦了：“老板，我觉得……咱们挺配的。”
尾音轻得像句被风卷走的叹息，却在乔楚的耳膜上撞出嗡嗡的回响。
窗外的月光漫过她捡起的《游戏引擎基础》，书脊上沾着的果冻亮晶晶的。
乔楚盯着手机屏幕上“推人妹2.0”的热搜词条，突然想起下午在食堂，陆深蹲在角落喂流浪猫时，那只橘猫突然扑向他的手腕——他当时的反应和游戏里被她推进悬崖时一模一样，垂着眼睛笑，连躲都不躲。
她无意识摩挲着书页，封皮内侧有行淡蓝色的字迹，是陆深的笔迹：“操作的最高境界，是让队友忘记你的存在。”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林小满发来的新消息：“宝快看！
学生会的寻人活动加了个奖励——找到推人妹的人，能和计算机系陆神组队打校园联赛！”
乔楚的手指顿在屏幕上。
夜风掀起窗帘，吹得她脚边的链锯炮模型轻轻摇晃，锯齿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望着手机里“推人妹2.0”的话题热度，突然弯起嘴角——这次，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陆深总说“推进器参数需要调一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