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裴靳川的情人舒晚,为了逼我离婚,
在奠基宴上用金剪刀毁掉了我身上维系裴家气运的“活符”阵眼。我告诉他们,
龙穴将变万人坑,他们却笑我疯了。可当晚,百亿项目地基坍塌,工人惨死,裴家股票跌停。
我看着跪地求饶的丈夫,笑了。别急,这场反噬的盛宴,才刚刚开席。
1裴家“觅龙湾”项目的奠基宴,满堂金光。裴靳川站在台上,西装笔挺,意气风发,
宣布项目启动的同时,给核心团队每个人都封了个厚得像砖头一样的红包。
香槟塔折射着水晶灯,晃得人眼晕。人人都有,唯独我没有。我,桑榆,
他结婚四年的合法妻子,像个透明的错误,尴尬地杵在角落里。项目副总,舒晚,
穿着一身火红的礼服,袅袅婷婷地走到我面前,红唇一勾,眼里的轻蔑像是冰碴子。怎么,
还等着呢?靳川说了,分红给的是对项目流过血汗的人,不是供在家里当摆设的吉祥物。
识趣点,别在这儿杵着碍眼了。我木然地看着她。旁边几个裴家旁支立刻凑过来,
阴阳怪气的腔调像钝刀子割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也有脸等分红?
这四年的项目会议,哪次见过你的影子?就是,要不是老太爷非要搞什么冲喜,
我们裴家的门,是她能进的?也就是仗着那张结婚证罢了。一个画着浓妆的女人,
捂着嘴夸张地笑:别这么说,好歹也算是个吉祥物。可惜啊,这年头吉祥物又不值钱,
也就是个心理安慰。我默默地拿起面前那杯没动的果汁。他们说的,好像也没错。这四年,
我确实什么也没做。除了在裴家老宅深居简出,每天被要求穿着素色的棉麻衣服,
不能用气味浓烈的香水,不能随意出入施工重地。他们当我是裴靳川娶回来的一个乡下土鳖,
一个活的迷信摆件。只有裴家老太爷知道,我是整个“觅龙湾”项目的……活符。
舒晚见我没反应,耐性告罄。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
地甩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是《婚姻终止协议》。签了它,她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恩赐,
靳川的意思。这四年好吃好喝供着你,裴家仁至义尽了。现在项目成功了,
你这个吉祥物也该退场了。我扫了一眼。净身出户。不,比净身出户更狠。上面还有一条,
要求我赔偿裴靳川四年的“精神损失费”八百八十八万。真是个吉利的数字,用来羞辱我。
就凭这个?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舒晚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捂着嘴,
肩膀一抖一抖的。就凭你这四年,占着裴太太的名分,对公司没做过一丝一毫的贡献。
靳川的应酬你从不去,说嫌酒气冲撞了你。重要的客户你认不全,说怕扰了你的清净。桑榆,
你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老宅里待着,吃着裴家上百万的月供,当一尊什么都不懂的泥菩萨!
现在,佛送到西天了,你这尊菩萨,也该滚了。我笑了,看着她精致的妆容,
一字一顿地问:你说的都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裴靳川他爷爷……裴老太爷,还要硬逼着他,把我这尊泥菩萨请进家门?
你大概不知道吧,选‘觅龙湾’这块地,是我。定奠基的时辰,是我。
连今天主席台上那几个花篮的摆放位置,都是我昨晚亲手画的图。我端起果汁,
轻轻抿了一口,盯着她陡然变色的脸。我说过,我是活符。我在,觅龙湾就是聚宝盆,
财源滚滚。我走……我顿了顿,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块风水宝地,立时三刻,
就会变成吞人血肉的万人坑。2我的话音刚落,宴会厅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哄堂大笑。她疯了吧?真把自己当半仙了?搁这儿演聊斋呢?
还万人坑,我好怕啊!桑榆,你这套神神叨叨的本事,也就骗骗老太爷那种老糊涂,
你以为靳川会信?舒晚的脸色从错愕变成了恼羞成怒,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桑榆!
你这个神棍,建国都多少年了,你还敢在这里宣扬封建迷信!
我一杯一杯酒陪着靳川从酒桌上抢回来的生意,到你嘴里就成了你画几张图的功劳?
你怎么有脸说出口的!面对她的咆哮,我异常平静,甚至朝她点了点头。对啊,我说了,
我是活符。你喝的那些酒,换来的只是机会。而我,是让机会变成金子的人。
我撕碎了那份狗屁协议,把纸屑轻轻吹向舒晚。想让我滚可以。让裴靳川,亲自来跟我说。
舒晚看着满天飞舞的纸屑,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得很!你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她掏出手机,拨通了裴靳川的视讯电话。
宴会厅正中的全息投影瞬间亮起,裴靳川那张英俊却毫无温度的脸出现在半空中。
他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另一间会议室,背景是城市的夜景。
舒晚的声音立刻变得柔情似水,还带着一丝委屈:靳川,桑榆她……她不愿意签协议,
还撕了。她还诅咒我们的‘觅龙湾’会变成万人坑……投影里的裴靳川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全息影像,冷冷地落在我身上。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先开口了,
声音像淬了冰。桑榆,你又在发什么疯?你是不是以为我爷爷护着你,
你就真能在我面前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四年前,要不是他用自己的命威胁我,
你以为你这种货色,能踏进裴家大门一步?他的声音通过音响,回荡在整个宴会厅,
每个字都像是一记耳光,扇在我的脸上。我忍了你四年,够了!现在项目成了,
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最好乖乖拿着协议滚蛋,别逼我在法庭上让你更难看!
舒晚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将手机凑到嘴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
娇嗲地说:靳川,你别生气了,为她这种人不值得。等你回来……
裴靳川的声音打断了她,厌恶和鄙夷满得快要溢出来:也不知道给我爷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那个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糊涂。我告诉你桑榆,我不是他,你那套神神叨叨的把戏,对我没用!
我等了四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让你滚出我的世界!现在,立刻,马上!
全息影像啪地一声,消失了。宴会厅里,奉承和嘲讽的声音瞬间将舒晚包围。舒总,
恭喜啊,这下裴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属了!就说嘛,靳川总怎么可能看上那种神棍,
跟舒总您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真以为自己哄住了老太G就了不起了,
也不看看自己那土样子,靳川总每天看着她都倒胃口吧?舒晚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重新逼近我。她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机。听见了?靳川对你,只有恶心。
要不是今天还要接待贵客,他现在就恨不得亲手把你扔出去喂狗!我看着她,反而笑了。
是么?他平时就是这么跟你说我的?我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皱的衣角。
怪不得,‘觅龙湾’拖了四年才奠基。本来,少在我背后说点坏话,能快上整整两年的。
舒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桑榆,你真是病得不轻。放心,
等你滚出裴家,我可以替你垫付精神病院的住院费。只要……她凑近我,压低声音,
用毒蛇般的语气说:你现在,跪下来,把我这双鞋舔干净。
旁边立刻有人给她搬来了椅子。舒晚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是在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我笑了,歪着头看她。你是不是怀孕了?此话一出,
满场皆惊。舒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继续慢悠悠地说:我说过,裴靳川蠢,
不知道我的分量,可以理解。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蠢货,听不懂人话,我也能原谅。
但是舒晚,别忘了,你肚子里那块肉能不能平安落地,你将来穿的用的,每一分,
都是靠我挣来的。舆论瞬间转向。舒总怀孕了?天啊,是裴总的?
怪不得这么着急逼宫,原来是奉子成婚啊……舒晚被戳中了死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个死神棍!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她双眼猩红地瞪着我,
你自己留不住男人的心,有什么资格在这儿疯狗乱叫!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靳川爱的是我,你除了一个裴太太的空名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记住,裴家的一切,
是我陪着靳川打拼来的!是我!我依旧平静,只是站起身。随便你怎么说。但协议,
我不会签。属于我的东西,一分不能少。你想上位,我不拦你,但你们最好去问问裴老太爷,
动了我,你们动的是裴家今后一百年的气运。我转身想走。
身后却传来了门被反锁的咔嚓声。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舒晚阴冷的声音,
带着疯狂的恨意,在我背后响起:活符是吧?阵眼是吧?桑榆,
我今天就破了你这个‘阵’,我倒要看看,你身上流的血,是不是金的!
3舒晚一步步逼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是奠基仪式上,
裴靳川亲手用过的那把纯金剪刀。剪过彩,接过地气,此刻刀刃上泛着冷厉的光。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件祭品,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万一你把‘福气’喊漏了,我可不好跟靳川交代。她的话,是说给我听,
也是在威胁在场的其他人。等会儿靳川问起来,知道该怎么说吧?她扫视全场,
裴太太,接受不了离婚的现实,精神失常,自己……撞在了剪刀上。我脑子嗡的一声,
立刻转身向其他人求助。你们都疯了吗!这是犯法!她要杀人!现在停手,
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等裴老太爷来了,你们谁也跑不掉!我没开玩笑!我是阵眼!
伤了我,你们每一个人都会遭到反噬!不得好死!我的警告,换来的是一片哄笑。
差不多行了啊桑榆,还在这装大神呢?阵眼这么厉害,你怎么连个舒总都对付不了啊?
就是,还反噬我们,笑死我了,我们只信裴总,不信鬼神!
舒晚带来的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已经面无表情地朝我围了上来。眼看就要被抓住,
我心一横,趁他们不备,猛地冲上前,狠狠一耳光扇在舒晚脸上。啪!清脆的响声,
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舒晚捂着迅速红肿的脸,几秒钟后,彻底失去了理智。***!
你个乡下来的***敢打我!她状若疯魔地尖叫,给我按住她!把她的手给我掰开!
今天我就要看看,她这个阵眼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出了事,我担着!裴总那里,我去说!
几个壮汉一拥而上,瞬间就将我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我的四肢被牢牢固定住,像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舒晚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
用金剪刀的尖端一下下拍打着我的脸,眼底翻涌的恨意,像是要把我活吞了。桑榆,
我恨不得把你这张脸划烂!要不是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早就名正言顺地站在靳川身边了!她猛地抓起我的左手,目光锁定在我手腕内侧。那里,
有一颗鲜红的、米粒大小的朱砂痣。那是裴老太爷当年说的,活符的阵眼所在,
也是桑家世代相传,庇护血脉的信物。就是这个东西吧?舒晚冷笑着,
用剪刀尖戳了戳那颗朱砂痣,老头子说,只要这个东西在,你就在,裴家的气运就在?
我今天,就把它给你剜了!她眼神一狠,金剪刀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4剧痛袭来,
我凄厉地惨叫出声。剪刀尖锐的刃口深深扎进肉里,目标明确,就是要毁掉那颗朱砂痣。血,
瞬间涌了出来,不是我以为的鲜红,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一丝金色的暗红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住了,刚才还起哄的几个人,此刻噤若寒蝉。
舒晚却像是被***得更加疯狂,她死死按住我的手,用剪刀在伤口上又碾又压。什么阵眼!
什么活符!你的血不也是红的吗?装神弄鬼的东西!你的谎言到头了!老东西怕你,
我可不怕你!血越流越多,我感觉身体里的力气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只剩下舒晚癫狂的笑声。我的朱砂痣,被她硬生生剜掉了一半,
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就在这时。宴会厅顶上那盏价值千万的水晶吊灯,
发出了“滋啦”一声刺耳的怪响,随即开始疯狂地闪烁。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
仿佛是从地底传来。整个大楼,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宴会厅里的人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尖叫声此起彼伏。地震了!快跑啊!门!门被锁了,打不开啊!惊恐的哭喊声中,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冲到舒晚面前,脸上血色尽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舒……舒总!不好了!刚才工地那边传来消息,‘觅龙湾’项目,刚打好的地基……塌了!
什么?舒晚剜着我伤口的手,终于停住了。那个男人已经快哭了:是真的!
地基整个都塌了!还、还砸死了两个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工人!现在那边全乱了!
消防和救护车都过去了!舒晚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周围的裴家旁支,
也全都傻眼了。“觅龙湾”,裴家耗资百亿,赌上未来二十年兴衰的命脉项目。
奠基的第一天,就塌了?还出了人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工程事故,
这是一个天大的、足以毁灭整个裴家的凶兆!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
落在了我血肉模糊的手腕上,落在了那泊诡异的、带着金丝的血迹上。恐惧,像病毒一样,
在每个人的脸上蔓延。刚才还嘲笑我是神棍的人,此刻看着我,像是见了鬼,抖如筛糠。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是血,却笑了。我看着惊骇欲绝的舒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轻声说:你看,我没骗你吧。阵眼,破了。从现在开始……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失去意识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宴会厅大门被蛮力撞开的声音。以及,
一道苍老、暴怒、带着无尽威严的嘶吼:你们……在对我的贵人做什么!5我醒来时,
人已经在裴家老宅我自己的房间里。手腕被厚厚的纱布缠着,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但身体里却多了一股暖流,应该是裴老太爷用他的私藏补品给我吊着命。一个穿着对襟唐装,
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坐在我的床边,满脸的愧疚和愤怒。是裴老太爷。他见我睁眼,
立刻站了起来,声音都在抖:小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
裴老太爷长长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痛心疾首。都怪我!是我识人不明,
纵容了那个畜生,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已经知道了。宴会厅里所有参与的人,
一个都跑不了!那个叫舒晚的,我已经让人把她控制起来了!还有靳川那个混账东西!
他要是不给你跪下认错,我今天就打断他的腿!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晚了。
我轻轻说了两个字。裴老太爷愣住了。什么晚了?朱砂痣,是桑家的本命印记,
代代相传,千年不断。它护着桑家的血脉,也护着与桑家气运相连的一切。
我平静地叙述着,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四年前,我答应您,以本命印记为媒,结下血契,
保裴家气运,助‘觅龙湾’成就龙脉之势。契约已成,无法逆转。如今,印记被毁,
血契反噬。您看到的工地坍塌,只是个开始。我的目光移向窗外,
天色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从今天起,‘觅龙湾’那块地,不再是龙穴,而是死地。
所有与这个项目有关的人,都会厄运缠身。轻则破财,重则……家破人亡。
裴老太爷听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惨白如纸。没、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小榆,
你救救裴家,你再帮爷爷一次!你需要什么,金山银山,我都给你!他“噗通”一声,
竟然要对我跪下。我避开了。没有用了。我摇了摇头,眼底是一片死寂的荒芜,人心,
跟阵眼一样,破了,就补不回来了。您护不住我,您的孙子,要我的命。这个契约,
该结束了。我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裴靳川来了。他像是从暴雨里冲回来的,
浑身湿透,头发凌乱,那张总是高高在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惶和恐惧。他冲到床边,
看到我手腕上渗血的纱布,瞳孔猛地一缩。爷爷!工地的事……工地的事是不是……
他不敢说下去,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震惊,有怀疑,有不敢置信,
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裴老太爷看到他,抄起床边的梨木拐杖,
狠狠一棍子抽在他背上!畜生!你还知道回来!裴靳川被打得一个踉跄,却没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