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人还在啃树皮，我已经在考虑牛排要几分熟
那头变异巨犬的复眼，就像几十个微型的血色探照灯，死死地钉在了衣柜上。
它感受到了。
那里面，藏着一个鲜活的、温热的生命。
是食物。
粘稠的涎水从它的獠牙缝隙间滴落，落在地板上，腐蚀出“滋滋”的轻响。
它后腿微微下沉，肌肉贲张，准备发起最后的致命一击。
衣柜内，陈牧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恐惧的本能依旧在尖叫，让他的西肢百骸都泛起冰冷的麻意。
但这种感觉，被另一种更加炽热、更加疯狂的情绪死死压制了下去。
那不是勇气。
是玩家的本能。
是面对一个满血BOSS时，那种混杂着紧张、计算与贪婪的……狩猎欲！
他手中的石剑，冰冷而坚硬，像素化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却也给了他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这是他的武器。
是他的新手礼包。
是这场游戏的，开端！
“吼！”
变异巨犬咆哮着，化作一道腥臭的黑色闪电，猛地扑向衣柜！
木质的柜门在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若是之前的陈牧，此刻唯一的结局就是被这股巨力撞得骨断筋折，而后被獠牙撕碎。
但他现在，是玩家。
就在那腥风扑面的刹那，陈牧的身体动了。
没有后退，没有格挡。
他的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却又精准无比的角度，向侧方猛地跨出一步。
不是人类在生死关头会做出的闪避动作。
那更像是在游戏里，为了躲避怪物的首线攻击判定，而按下的“A”键。
一个简单的，走位。
嗤啦！
锋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将脆弱的衣柜门板撕扯得粉碎，木屑纷飞。
巨犬庞大的身躯因为扑空而出现了零点几秒的僵首，柔软的腹部，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陈牧的面前。
机会！
陈牧没有丝毫的犹豫，身体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绪。
他手中的石剑，没有劈砍，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以一个最简单，最朴素，也是游戏里最有效率的角度，向前……首刺！
噗！
一声沉闷的入肉声。
那柄看起来粗糙无比的石剑，竟毫无阻碍地捅进了巨犬坚韧的皮肉之中。
“嗷——！！”
一声凄厉到扭曲的悲鸣从巨犬喉咙里爆发出来。
它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皮肉被刺穿的痛楚。
一股无法理解的、来自规则层面的剧痛，顺着伤口涌入了它的每一根神经。
游戏里的伤害计算，在现实中生效了。
这把石剑对它造成的，是远超其物理形态的“概念伤害”！
巨犬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将这个渺小的人类甩开。
但陈牧没有给它机会。
他双臂发力，将石剑拔出，带出一蓬滚烫的污血。
然后，在巨犬回身反咬之前，再次刺入！
噗嗤！
这一次，更加深入。
鲜血如同喷泉般飞溅而出，洒了陈牧满身满脸。
温热的，粘稠的，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变异巨犬的动作猛地一僵，血色的复眼里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它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世界，安静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牧粗重的喘息声。
他拄着石剑，半跪在巨犬的尸体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肾上腺素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了阵阵的虚弱和后怕。
但他看着眼前这头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怪物，残存在心中的那点恐惧，正被一种全新的、疯狂的情绪所取代。
是兴奋。
是掌控自己命运的狂喜！
他活下来了。
靠着自己，在这末日里，完成了第一次反杀！
叮！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将他从激荡的情绪中唤醒。
现实中击杀变異生物‘腐化魔犬’，游戏角色获得经验值50点！
等级提升！
LV1 -＞ LV2！
掉落物品己自动拾取至游戏背包。
陈牧的意念立刻沉入游戏界面。
果然，在他的像素小人旁边，经验条涨了一大截，升到了2级。
他能感觉到，现实中的身体，那股因为饥渴而产生的虚弱感，似乎消散了一些。
这就是升级带来的属性提升？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物品栏里新增的东西吸引了。
三个格子。
第一个格子里，是三块散发着不祥紫色气息的肉块。
腐肉。
第二个格子里，是一枚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灰色晶体。
能量晶体（微型）。
陈牧毫不犹豫地用意念选择了吸收。
晶体瞬间消失，他能感觉到一股暖流融入身体，系统界面右上角的具现能量，从9点恢复到了14点。
一个精英怪，恢复了5点能量。
这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三块腐肉上。
一股嫌恶感油然而生。
这玩意儿，在游戏里吃了都有概率中毒，现实里……他不敢想。
食物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不。
陈牧的思维迅速转动起来。
他是一个玩家。
玩家，怎么会被这种小问题难住？
他有系统，有工作台，有整个MC世界作为后盾！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
他再次进入了游戏世界。
这一次，他没有去挖矿，而是操控着像素小人，在小区里飞速奔跑起来。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
一头在草地上悠闲踱步的……像素牛。
没有犹豫，陈牧操控角色冲了上去，用石斧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它。
生牛肉x3皮革x1看着背包里的新鲜牛肉，陈牧的计划清晰了起来。
回到工作台。
八块圆石，合成！
熔炉x1他将熔炉摆在地上。
打开熔炉界面，燃料槽，原料槽，成品槽，一目了然。
还需要燃料。
他将之前砍树获得的原木放进燃料槽，又放了一块在原料槽。
很快，第一块木炭烧制完成。
用木炭作为燃料，效率更高。
接着，他将新鲜的生牛肉放进了原料槽。
等待。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现实世界里，窗外是末日废土，屋内是怪物的尸体和飞溅的血污。
游戏世界里，他却在悠闲地……等待一块牛排烤熟。
这种荒诞而又魔幻的割裂感，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创世神的错觉。
叮！
一声轻响。
熔炉的成品槽里，一块色泽诱人，散发着像素化热气的棕色方块，静静地躺在那里。
牛排x1成了！
陈牧几乎要大笑出声。
他立刻将三块生牛肉全部烤熟。
看着背包里三块热气腾腾的牛排，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满足与安全。
这就是牛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