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到剔骨还父的那一日。 上一世我泣血哭求,他却冷眼旁观只为救私生女。
这次我主动走进诛神阵,亲手剖出七**骨。
血泊中我笑得解脱:“这一身血脉尽数还你,从此你我父女缘绝。” 神骨碎裂瞬间,
整个神界剧烈震颤。 众神惊惶匍匐,
而我那无情父君目眦欲裂:“你体内为何会有我的本命神元?!”---诛仙台上的风,
一如既往,带着刮骨般的冷。吹动我早已染透的血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冰寒刺骨。
也吹动高座上,他那十二旒白玉珠冕,轻微碰撞,发出清脆而规则的声响。一如上一世。
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同样令人作呕的、属于我鲜血的甜腥气。我垂着头,
散乱的发丝遮住了视线,只看得见诛仙阵暗红色的古老符文在地面缓缓流转,
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即将吮吸我的骨血。周围,是众神模糊的身影,他们的目光或怜悯,
或冷漠,或带着看好戏的兴味,织成一张无形却窒密的网。最高的神座上,那个人,
我的父神,这三十六重天至高无上的主宰,正襟危坐。玄端神袍一丝不苟,
面容隐在旒珠之后,看不真切,只有那下颌线条,冷硬得如同万载寒冰。他在等。
等我和上一世一样,哭求,哀告,用最卑微的姿态,泣血请他看在亿万年的父女情分上,
饶过我,不要用我的神骨,去换他那个刚刚寻回、气息奄奄的私生女——云瑶的命。上一世,
我哭了,求了,额头在冰冷坚硬的玉砖上磕得血肉模糊。换来的,
只是他毫无波澜的一句:“羲和,你是吾女,天生神骨,剔除虽损根基,却不至殒命。
瑶儿凡胎弱质,若无你的神骨为她重塑根基,顷刻便会消散。你……莫要任性。”任性?
原来剜心剔骨之痛,只是任性。重来一次,那彻骨的寒意,似乎还冻结在我的魂魄深处。
我慢慢抬起头,颅腔内里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死寂的灰。目光穿过垂落的发丝,
精准地捕捉到旒珠后那双眼睛——漠然、威严,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因我迟迟不认命而升起的不耐烦。呵。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咽喉里是血块凝固的锈味,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好。
”高座上的身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周遭细微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无视那些视线,用尽力气,支撑起破碎的身躯。每动一下,
断裂的仙锁便更深地嵌入腕骨,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可我像是感觉不到了。我看着他,
一字一句,清晰地在死寂的诛仙台上荡开:“不就是一块骨头么?”我甚至试图扯出一个笑,
嘴角扬起,大概是扭曲又难看的。“你要,我给你。”“父、神。”最后两个字,
我叫得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嘲弄。他冕旒下的目光骤然锐利,
似乎想穿透我的身体,看清我这突如其来的顺从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或是绝望。
没有绝望了。一点都没有了。我只是……不想再玩了。这场名为父女的、漫长而残忍的游戏,
我奉陪到底了一世,这一世,倦了。我猛地转身,不再看他,一步步,主动走向阵法最中心。
那里,血光最盛,杀气最浓。“羲和!”他猛地喝出声,
带着他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一丝急促的打断。我脚步未停。诛仙阵感应到我的踏入,
瞬间嗡鸣!无数暗红色的光丝如同活过来的毒蛇,从地面窜起,缠绕上我的四肢百骸,
贪婪地汲取着神血的力量,勒入皮肉,深可见骨!比记忆里更痛!像是每一寸肌肤都被撕裂,
每一根神经都在被地狱之火灼烧!我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咬住了牙,没有倒下,
更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众神之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我颤抖地抬起手,仙元早已被封锁,
但毁灭自身的力量,从来不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决绝,就够了。
指尖凝聚起最后残存的神力,带着我所有的恨与解脱,
猛地刺向自己的脊背——神骨所在之处!“噗——”利刃入肉的闷响。温热的血喷溅而出,
洒在冰冷的符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剧痛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将我的神魂撕裂。
视野开始模糊,一片血红。但我笑了。真切地笑了出来。手下狠狠用力,
沿着那维系我神裔生命的根源,猛地一剜!璀璨的七**光从我背后爆发开来,
几乎灼伤所有人的眼睛。一块萦绕着无尽神能、晶莹剔透宛如最完美艺术品的骨骼,
被我硬生生从自己体内剖出!血,像是决堤的洪流,瞬间浸透了我的衣裙,
在我脚下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洼。我握着那截还在跳动、散发着磅礴能量的神骨,
身体摇摇欲坠,却强撑着没有倒下。转过身,面向高座。血水模糊了我的眼,
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玄色的身影霍然站起!玉旒剧烈碰撞,发出杂乱急促的脆响!
再也维持不住那该死的平静了么?我扬手,将那截染透我热血的神骨,
像是丢弃什么垃圾一样,用力扔向他脚下的玉阶!“还你!”声音破碎,却用尽了全力,
响彻每一个角落。“这一身血脉……今日,尽数还你!”血不断从口中涌出,
我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前倒去。
重重砸在冰冷的、被血染红的玉台上。视线最后所及,是那截躺在玉阶上的七**骨,
光芒渐渐黯淡。还有……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似乎想要冲下高台,
步伐是前所未有的仓促和……慌乱?可笑。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我想。终于……结束了。
然而,就在我神骨离体、生命气息即将彻底断绝的刹那——轰隆隆隆!!!整个三十六重天,
猛地剧烈一震!继而疯狂摇晃!诛仙台玉砖崩裂,穹顶星辰乱颤,周遭宫殿簌簌发抖,
仿佛下一瞬就要天倾地陷!“怎么回事?!”“天劫?!不对!是本源震动!
”众神惊骇欲绝,纷纷踉跄,修为稍弱的甚至直接匍匐在地,
根本无法在这突如其来的天地伟力面前站稳!整个神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
而我,躺在血泊中,感受到身下大地的哀鸣,
以及一股源自世界本源的、无法言说的剧烈痛苦和……愤怒?不,不是我的情绪。
我艰难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视野里,看到那个玄色的身影僵立在崩裂的玉阶上。他不再看我,
也不再看那截神骨,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盯着我身下那片不断漫延的血泊。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轻微的颤抖,
而是某种压抑到极致、濒临崩溃的、无法自控的战栗!周围是天崩地裂的巨响,
是众神的惶恐惊叫。可他仿佛全都听不见了。他猛地抬手,
一道恐怖至极的神力毫无保留地轰出,却不是冲向任何引发震动的源头,
而是粗暴地、精准地,攫取住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我!
那股力量霸道地侵入我即将彻底枯竭的仙元,撕裂我残破的神魂,
仿佛要在最后一刻将我存在过的每一丝痕迹都彻底洞察!
“呃啊——”我发出无意识的痛苦***。下一刻,那力量骤然撤回。整个诛仙台,
霎时间陷入一种比天崩地裂更可怕的死寂。他站在那里,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冕旒之下,
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所有的冷漠、威严、不耐……甚至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全都碎掉了。只剩下一种彻彻底底的、无法理解的、深渊般的……疯狂。瞳孔缩得极紧,
血丝瞬间爬满眼白,狰狞得吓人。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又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绝不可能发生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真相。整个神界还在震颤,
哀鸣。众神匍匐,瑟瑟发抖。然后,我听到他的声音。不再是至高神祇的漠然命令,
也不再是方才那带着一丝急促的喝止。
硬挤出来的、破碎的、扭曲的、近乎尖叫的——嘶哑狂吼:“你体内为何会有我的本命神元?
!”那一声嘶吼,裹挟着雷霆之怒与某种濒临崩溃的惊惶,穿透三十六重天的震荡,
狠狠砸进每一个匍匐神灵的耳中。本命神元?众神甚至忘了身下还在剧烈摇晃、崩裂的玉砖,
忘了头顶摇摇欲坠的星辰宫阙,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高台之上那个彻底失态的身影。
那是父神扎根于天地本源、维系其无上神位与性命的绝对核心!
怎会……怎会在一个即将神骨剔除、血脉尽废、濒临消散的女儿体内?!
我躺在冰冷的血泊里,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忽明忽灭。父神那一声狂吼,
像是一柄烧红的利刃,粗暴地刺入我混沌的识海,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荒谬绝伦的可笑感。他的……本命神元?在我体内?
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讽刺的笑话。一个连亲生女儿的神骨都能冷眼旁观、亲手逼她剔出,
只为去救另一个女人的父亲,他的本命神元,怎么会在我这里?是了,定是我濒死,听错了。
或是他……终于疯了。血不断从口鼻、从脊背那个巨大的窟窿里涌出,
带走我最后一点温度和力气。视线越来越模糊,
只能看到那个玄色的身影像是被无形的雷霆劈中,僵立在崩塌的玉阶上,剧烈地颤抖。
周围的震荡还在持续,天穹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仿佛这片自太古时代就屹立不倒的神界,
真的要在此刻分崩离析。“不——不可能!!”他又是一声嘶吼,
这次带上了更多混乱和不敢置信的狂躁。下一刻,他猛地从高台扑下!
不再是那步步生莲、仪态万方的至高神祇,而是踉跄的,几乎是连滚爬带地,冲向我,
冲向那片被我鲜血染透的地面!“父君!”“神尊!”周围有忠心耿耿的老神试图劝阻,
却被他周身猛然爆开的、失控的恐怖神力狠狠掀飞出去,撞在远处崩裂的柱子上,筋断骨折,
神血狂喷。再无人敢上前。他跌跪在我的血泊旁,玄端神袍瞬间被污血浸透,
旒珠杂乱地撞击着他的脸颊,他却浑然不觉。那双布满血丝、几乎瞪裂的眼睛,
死死地、贪婪地、又带着极致恐惧地,盯着我。他颤抖得厉害的手伸向我,似乎想碰触我,
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我破碎身体的那一刻,如同被灼伤般猛地缩回。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扭曲得不成调,
“我的神元……一半的本源……何时……何时在你身上?!”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极致的迷乱,
猛地又抬手,再次强行引动神力,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探查,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试图从我这具即将彻底冷却的躯壳里,抓住什么,挽回什么!那股力量侵入的瞬间,
比剔骨剜心更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了我残存的神魂!“啊——!
”我发出一声微弱到极致的哀鸣,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不!别散!不准散!
”他惊恐地大叫,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脆弱的泡沫,手忙脚乱地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那磅礴的神力此刻在他手中却笨拙得像是个孩童,反而加剧了我的痛苦和生命的流逝。
他看起来……真的疯了。因为我这决绝的自毁?
还是因为那可笑的、不知所谓的“本命神元”?都不重要了。我只觉得累,彻骨的累,
还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恶心。用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我偏开头,
避开了他试图再次探来的、沾满我鲜血和污泥的手。这个微小的、充满厌恶与拒绝的动作,
却像是一根最尖利的针,狠狠刺入他猩红的眼底。他整个人猛地一僵,
疯狂和混乱凝固在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其可怖的扭曲表情。“羲和……”他看着我,
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很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你不知道?
你一直……都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为了云瑶,可以眼睁睁看我受尽折磨。
我知道亿万年的父女情分,比不过那个凡间女人几滴眼泪。我知道这三十六重天,
cold 得比诛仙台的风更刺骨。这就够了。我的眼神一定将这一切都说尽了。
他读懂了。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比他那身神袍还要白,白得透明,
白得像是下一瞬就要碎裂开来。“不……不是这样的……”他猛地摇头,冕旒掉落在地,
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却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我,语无伦次,
“我给你……我把它给你……是为了……是为了……”他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为了什么?为了让我在剔骨还父的时候,死得慢一点?
痛苦得更持久一点?真是……多谢了。我的意识终于开始沉入无边的黑暗,最后的感知,
是他那双彻底崩溃的、流下血泪的眼睛,和他发出的、不似人声的、绝望到极致的哀嚎。
以及,那贯穿了三十六重天、持续不断的剧烈震颤和哀鸣,仿佛与他此刻的疯狂,同频共振。
……再次有微弱感知时,我发现自己并未如预期般神魂俱灭。
而是被困在一种无尽的虚弱和冰冷里。动弹不得,睁不开眼,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周遭。
我似乎被安置在了一个极温暖、灵力极其充沛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温和又强大的本源之力,
正小心翼翼地滋养着我这具破败不堪、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身体的躯壳。这力量……很熟悉。
熟悉得让我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和排斥。是父神的力量。不,甚至比那更精纯,
更贴近核心……仿佛,真的是在用什么性命交修的本源,在吊着我这最后一口气。为什么?
他不是恨不得我立刻死了,好拿我的骨头去救他的云瑶吗?云瑶!这个名字像是一根冰刺,
瞬间扎醒了我些许昏沉。她怎么样了?我的神骨……我试图感知外界,
却只能捕捉到一些断续的、压抑的声响。似乎是跪伏在地的声音。一个苍老颤抖的声音,
充满了无措和恐惧:“……神尊,
仙子……气息已绝……那神骨……排斥反应剧烈……根本无法融入……已、已随着仙子身殒,
一并……一并灵光散尽了……”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我身旁,
一个沙哑到极致、仿佛每一个字都磨着血沫的声音缓缓响起,轻得可怕,
却带着一种让整个空间都冻结的寒意:“……散了?”“是……是……臣等无能!
臣等罪该万死!”磕头的声音,咚咚作响,带着濒死的恐惧。
“她死了……”那个沙哑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着什么无法下咽的苦涩之物,
“那我要这神骨……还有何用……”“……神尊?
”“那我的羲和……岂不是……白受了这遭罪?!白没了她的骨头?!”最后一句,
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暴怒和悔恨!轰!恐怖的神力风暴骤然爆发,
但又极其精准地避开了我所在的范围。我只听到远处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
以及什么东西被彻底湮灭的虚无之声。然后,是更深的死寂。有冰冷的、湿漉漉的东西,
滴落在我的脸颊上。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绝望的温度。
“羲和……”他好像又回到了我身边,声音低得如同梦呓,
颤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仿佛触碰易碎的琉璃般,拂过我的脸颊,试图擦去那些血迹,
却又带来新的湿濡。那是……他的眼泪?还是血?真恶心。
“你醒来……看看我……”他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一种摇尾乞怜般的哀恳,
那孽障根本承受不起你的神骨……我怎会……我怎会……”他的话语再次被剧烈的哽咽打断。
“我给你的……那本命神元……是早年你体质孱弱,恐难承神裔之重,
我……我偷偷分出一半本源,融入你胎光之中,护你神魂不灭,
佑你修行无碍……我以为……我以为你至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你为何不说!
你为何从不曾提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质问,却又更像是在质问他自己。
我为何不说?我感知不到。那力量隐藏得如此之深,温顺地蛰伏在我本源最深处,
与我同生共长,我早已视其为自身的一部分,如何能分辨得出属于谁?更何况,我怎会想到,
我至高无上的父神,会将他至关重要的半条命,无声无息地给了我?这太可笑了。
这比他为了云瑶逼死我,更可笑千万倍!
“羲和……乖囡……睁开眼……看看父神……”他还在哀求,一遍遍,执拗地,
用那沙哑破碎的嗓音,
……三十六重天……都给你……只要你醒来……”“爹错了……爹真的错了……”他的忏悔,
他的眼泪,他此刻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感受到了。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可是,太迟了。
我的心,早就和那截神骨一起,在那诛仙阵里,被他自己,亲手碾碎了。
现在这副靠着他的本源强行维系不散的破烂躯壳,里面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他的神元在我体内,吊着我的命,也让我无比清晰地感知着他的痛苦,他的疯狂,他的绝望。
真好。就这样吧。父神。感受这份锥心刺骨,却永无可赎的悔恨。这,才是对你,
最彻底的惩罚。我凝聚起最后一点虚无的意识,不再去感知外界那令人作呕的温暖和哭泣,
彻底沉入了由他亲手打造的、无边无际的黑暗囚笼里。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耳畔,
似乎远远传来他彻底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整个神界持续不断的、哀鸣般的震颤。
绵绵无绝期。黑暗并非虚无。它是有重量的,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存在”之上,冰冷,窒息。
像被封存在万载玄冰的最深处,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那片亙古不变的死寂。
以及……另一股力量。一股与我残破神魂死死缠绕、不容分割的、灼热而庞大的力量。
它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生机,强行粘合着我即将消散的魂魄,像最坚韧也最令人厌恶的蛛网,
将我困在这不生不死的囹圄之中。那是他的本命神元。我能“听”到它,
甚至能“感觉”到它。每一次力量的涌动,都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急切和恐慌,
仿佛那头连接着的,是一个同样被困在无边噩梦里、濒临彻底疯狂的灵魂。这感知让我恶心。
比诛仙阵的光丝勒入骨髓更甚。我宁愿彻底消散,也不愿以这种方式,
与他产生这种该死的、撕扯不断的联结。外界的声音断断续续,模糊地穿透这层黑暗的壁垒。
不再是天崩地裂的轰鸣,而是一种被强行压抑后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偶尔有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云端,又像是踩在刀刃上,带着一种极致的小心翼翼,
靠近,停留片刻,又惶恐地退开。还有压抑的抽气声,和极力抑制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他们在怕。怕那个守在外面的……疯子。我能“感觉”到他。大部分时间,他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