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忘了，我只是瞎，不是聋。
但他很快又换上一副深情的模样，握住我的手，轻声开口：
“伤得这么重，疼不疼？”
这句话，让我心脏抽了一下。
我还记得刚失明那会儿，总有不懂事的孩子跟在我身后，学我走路的样子，朝我扔小石子。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能加快脚步。
是沈聿，那个时候还只是少年的沈聿，冲上去把那群人揍得鼻青脸肿。
他自己也挂了彩，却还是把我紧紧圈在怀里，心疼得浑身发抖。
“晚晚，你不是瞎子，你只是暂时看不见。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那天他比我还难过。
我也清楚地感觉到，原来盲人的世界，这么冷清无助。
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沈聿说过，他会一直陪着我。
现在，我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可他却和别人一起嘲笑我是个瞎子。
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我死死攥住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沈聿，你真的爱我吗？”
也许是我的问题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用更加温柔的语气开口：
“当然了，干嘛这么问。”
“是不是很疼？”
不等我回应，门铃响了。
他打开门，许柔穿着性感的吊带裙，手里提着一个甜品盒子。
“阿聿，我给嫂子做了最爱吃的芒果慕斯。”
许柔是沈聿的学妹。
一回国就进了他的公司，当了他的贴身助理。
他们经常一起出差，加班到深夜。
但我从不怀疑，因为我绝对信任沈聿。
沈聿接过盒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好好休息，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说完他为我盖好被子，将房门关上。
不一会楼下传来声响，我悄悄打开房门，却发现两人旁若无人地在楼下拥吻。
许柔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
“沈总，你太坏了，弄得人家现在腿都合不拢啦。”
“还有更坏的，想不想见识一下？”
许柔脸颊绯红，娇嗔地捶了下沈聿的胸口。
“我给林晚买了条新***，镂空的，手感不错。下次也给你买一条，穿给我看。”
“讨厌啦，我才不要和那个瞎子穿一样的呢。”
我不想再看这污秽的场面，颤抖着关紧房门。
我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头。
任由那股绝望把我吞噬。
可脑海中始终浮现那两个人越来越放肆的调情声。
一字一句，都像钝刀子在割我的肉。
这样的沈聿，真的太脏了，我不要了。
没多久，楼下传来清晰的关门声。
2
我从床上坐起来。
墙上的挂钟指向半夜一点，沈聿这么晚出去做什么，答案再清楚不过。
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我发烫的脸上，也吹醒了我混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