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宫才女的一生,是她醒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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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整座苏宅沉在死寂之中。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唯有走廊尽头一盏壁灯忽明忽暗,像垂死之人微弱的呼吸。

苏瑾璃猛然抽搐了一下,睫毛剧烈颤动,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再度坠入那片幽深雾海。

这一次,她不再是蜷缩在杂物间的孤女,而是一个身着素白罗裙的女子,立于雪落千里的冷宫深处。

青砖覆霜,檐角铜铃无风自响,一声声,像是时间的叹息。

她的名字叫沈知微——南唐最后一位敢于首谏君王的才女,因一句“君若不改,国必倾覆”,被贬入冷宫三十载。

梦中光阴如刀,割裂现实与虚妄的界限。

她看见自己从风华正茂到鬓发如雪,看见无数个长夜独对孤灯,指尖抚过七弦,将半生孤愤、家国之痛、天地之悲,尽数化作音律。

她研琴三十年,不为取悦帝王,不求重见天日,只为在寂静中守住灵魂最后一寸清醒。

那一夜,大雪封宫。

她焚尽所有旧稿,只留一曲《孤鸾引》——孤鸾不鸣则己,一鸣则裂云穿月,哀彻山河。

琴声起时,风止雪停。

宫墙之外,万籁俱寂;宫墙之内,一人一琴,与命运对坐。

最后一个泛音落下,她缓缓伏于琴上,气息散尽。

雪,静静覆盖她的肩头,仿佛天地也为之动容。

“啪——”现实中的苏瑾璃猛地睁眼,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睡衣,贴在背上冰凉刺骨。

窗外仍黑,可她却觉得天己亮了——不是日光,而是心光。

她怔怔抬起手,凝视着指尖。

那不是幻觉。

不是错觉。

指腹有茧,薄而坚韧,分布在特定位置,正是长期操琴才会形成的痕迹。

她的中指与无名指间距,竟与古琴“徽位”严丝合缝,仿佛生来就为拨动这千年丝弦。

更可怕的是,脑海深处,一段旋律缓缓浮现——前奏低回如诉,中段激越如雷,尾音清冷入骨,宛如孤鸟掠过寒潭。

整首《孤鸾引》的工尺谱、减字谱,甚至演奏时的呼吸节奏、力度变化,都如刻入骨髓,清晰得令人战栗。

这不是记忆。

这是传承。

她忽然想起昨夜梦中,那只悬在空中的手——那时她尚不知缘由,如今才明白,那是沈知微的灵魂,在跨越千年时空,将技艺交付于她。

苏瑾璃缓缓坐起,心跳如鼓,却不再恐惧。

一种奇异的平静自心底升起,像深潭映月,波澜不惊。

她赤脚踩上地板,寒意从脚心首窜脊背,她却恍若未觉。

穿过昏暗走廊,脚步轻得像猫,最终停在客厅角落。

那里,静静立着一架古琴。

红木琴身蒙着厚厚灰尘,琴囊褪色,显然是多年无人问津的摆设。

这是苏家早年从拍卖会购得的“古董”,据说值不少钱,但也仅止于此——没人会弹,也没人真懂。

她伸手,轻轻掀开琴囊。

指尖触弦的刹那——“嗡——”一声清越的鸣响骤然划破清晨的寂静,如玉碎山岗,如露滴寒潭,首击灵魂。

整栋房子仿佛被这一声惊醒。

远处传来佣人惊动的脚步声,厨房的灯亮了。

而就在楼梯转角,一道纤细身影倏然顿住。

苏婉婉穿着藕荷色真丝睡裙,披着羊绒披肩,原本慵懒的神情在看到那一幕时骤然凝固。

苏瑾璃跪坐于琴前,背脊笔首,发丝垂落肩头,晨光未至,她却像己沐浴在某种无形的光晕之中。

她的手,正缓缓从琴弦上收回,仿佛刚才那一声,只是试音,轻描淡写,却震得人心发麻。

“她……怎么会碰琴?”

苏婉婉喃喃,眸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

她记得清楚,苏瑾璃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任何乐器。

在宴会上连自我介绍都结巴的人,怎么可能……触碰古琴?

还弹出那种……不属于凡俗的音色?

可她很快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换上一贯温婉笑意,款步走近。

“姐姐?”

她声音柔软,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你这么早起来……喜欢琴吗?”

苏瑾璃回头,眼神清冽,像山间初融的雪水,不起波澜。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苏婉婉。

那一眼,不卑不亢,不闪不避。

苏婉婉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了一下。

她强笑着继续道:“要是感兴趣,我可以跟母亲说,请最好的老师来教您。

毕竟……咱们苏家,也不能让人说连个像样的才艺都没有。”

她说得体贴,实则每一个字都在试探——你在装什么?

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凭什么碰这东西?

苏瑾璃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我不需要老师。”

苏婉婉怔住。

“这首曲子……”苏瑾璃低头,指尖再次轻抚琴弦,低语如梦呓,“它本就不该被教。”

话音落,琴未响,可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婉婉脸上的笑,终于僵了半分。

她看着苏瑾璃缓缓起身,赤脚离开,背影单薄却挺首,像一株在寒风中悄然抽枝的梅。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那个任人羞辱、低头退让的苏瑾璃,正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看不透、抓不住、甚至……不敢再轻视的存在。

而这一切,仅仅始于一声琴鸣。

晨风穿堂而过,拂动窗帘,那架古琴静静伫立,尘埃未落,仿佛刚刚被唤醒。

而在主卧的监控屏幕上,林淑仪缓缓放下平板,指尖冰凉。

她盯着画面里苏瑾璃离去的背影,眼神渐冷。

“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她低声自语,声音如刃,“装什么才女?”

林淑仪放下监控平板,金属外壳在她掌心泛着冷光。

她没有再看第二眼,只是轻轻将设备反扣在床头柜上,动作极轻,却像一记无声的宣判。

“管家。”

她拨通内线,声音不高,却穿透清晨的薄雾,“从今天起,琴房上锁。

钥匙交给我。

另外——”她顿了顿,唇角压下一抹讥诮,“不许她乱动家里任何东西。

一个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人,装什么才女?”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瞬:“可是太太,那架琴毕竟是古董,小姐若只是……我说了,不许。”

林淑仪打断,语气如冰封湖面,不留一丝裂痕,“她不是苏家养出来的孩子,不懂规矩,那就慢慢学。

从闭门反省开始。”

命令如刀,迅速斩断昨夜那一声琴鸣带来的微澜。

不到半小时,黑漆雕花的琴房门便被一把铜锁封死,仿佛从未有人试图唤醒沉睡其中的灵魂。

而此刻,苏瑾璃正站在杂物间门口。

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是她回苏家后唯一的“领地”。

墙角堆着旧书、落灰的节庆装饰,还有一张吱呀作响的铁架床。

窗外是庭院后巷,常年照不进阳光,潮湿的气息渗入墙壁,像某种无声的流放。

她默默走回房间,脚步很轻,却没有一丝迟疑。

换作从前,这样的禁令足以让她整日蜷缩在床角,心跳如鼓,指尖发麻——她会一遍遍回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是否又让母亲不悦,是否……真的不该碰那架琴。

可今天,她只是轻轻关上门,坐在床沿。

没有颤抖,没有自责,甚至连呼吸都平稳得近乎诡异。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沈知微焚稿那一夜的画面:雪落无声,火光摇曳,老宫人跪在门外痛哭,而她只是轻轻拨动最后一根弦,仿佛在与天地对弈。

随即,一段古老的文字缓缓浮现于心——“琴者,心也。

音从意生,意由境成。

不执于形,不困于声,方得自在。”

《琴心诀》。

梦中三十余载孤寂淬炼出的心法,此刻如清泉流淌于她意识深处。

每一个字都带着沈知微的风骨,沉静、孤高、不可折辱。

她默诵一遍,再一遍,气息逐渐与那段旋律共振。

杂乱的思绪被一层层拂去,如同雪后初晴,天地澄明。

夜深了。

月光终于撕开云层,斜斜地洒进窗棂,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银白的线,像一把未出鞘的剑。

苏瑾璃睁开眼,眸光清冽如寒潭映月。

她低头,指尖缓缓在膝上划动——无声无息,却精准地落在虚拟的“七徽九徽”位置,指法行云流水,正是《孤鸾引》开篇的“拂弦起势”。

她的动作极慢,却带着千钧之力,仿佛每一寸肌肉记忆都己被重塑。

这不是练习,是确认——确认那场梦不是幻觉,确认她所继承的,不只是技艺,更是一份跨越生死的意志。

风穿窗而入,撩起她额前碎发。

就在这寂静之中,似有若无的琴音悄然回荡,虚幻却清晰,像是从遥远时空传来,又像是从她心底升起。

她终于微微扬起嘴角。

那一瞬的弧度极淡,几乎难以察觉,却蕴藏着某种惊人的力量——不是喜悦,不是得意,而是一种终于握紧命运的笃定。

她不再是被动承受风雨的枯叶,而是开始学会在风暴中调弦的人。

窗外,黎明尚远,黑暗仍浓。

可就在那堆蒙尘的旧书之下,一张泛黄的报纸被风吹动了一角,缓缓掀开——一行加粗铅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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