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养蛊呢
厉寒霜笑得前仰后合，枯瘦的身躯像具牵线木偶般诡异地抖动，眼中绿火溅出火星落在近侍身上，烧得那几个弟子咬牙闷哼却不敢移动半步。
“本座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小打小闹——只要别让鬼煞门，幽冥殿那些杂碎占了便宜就行。”
虞清露心头剧震。
这哪里是一教之主？
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突然意识到玄阴教的生存法则：只要不损害整体利益，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被默许的养蛊手段！
墨云子脸色铁青地坐回位置，甚至懒得再看垂死的柳媚儿一眼。
倒是几个年轻弟子偷偷交换眼色——今日圣女的反击，怕是明日就会传遍整个魔教。
"不过..."厉寒霜突然俯身，腐烂的气息喷在虞清露脸上，"清露啊，你这次反应倒是比上次快了不少。
"枯爪般的手指划过她脖颈，"上次被下毒可是躺了半个月呢..."虞清露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原主居然中过毒？
系统怎么没提过这事！
"师尊教诲得好。
"她强撑着露出娇笑，"吃一堑总该长一智嘛~""是吗？
"厉寒霜眼中绿火突然窜到她鼻尖前，"那你还记得为师教你的第一课是什么？
"整个大殿的空气骤然凝固。
虞清露感到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其中最刺人的来自墨云子——那老狐狸分明在等着看她出丑！
宿主！
系统突然在她脑海尖叫，原主记忆碎片显示：厉寒霜的第一课是"宁可错杀"！
电光火石间，虞清露突然伸手抓向地上抽搐的柳媚儿。
指甲暴涨三寸，首接刺入对方天灵盖！
"当然记得。
"她笑着搅动手指，红白液体顺着皓腕滴落，"宁可错杀...""一百。
"厉寒霜轻声补充。
"...不可放过一个。
"虞清露顺势接完，指尖突然燃起幽蓝火焰，柳媚儿的头颅顿时化作青烟，"所以弟子才要...斩草除根呀~"她故意让最后那个"呀"字拖出甜腻的尾音，同时暗中观察厉寒霜反应。
老魔头眼中的绿火跳动几下，突然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好！
好！
"他拍着白骨扶手，"既然如此，三日后幽冥渊取兰，就由你亲自处置那个叛徒的族人吧。
"枯瘦的手指往殿外一指，"正好柳家寨离幽冥渊不远。
"虞清露甜笑应下，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本想借此立威，却不料被反将一军——屠村这种事，做与不做都会万劫不复！
现在她终于明白玄阴教的真相：这里根本没有人在意阴谋与忠诚，所有人——包括那个疯癫的教主——都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在永无止境的相互吞噬中等待下一个猎物露出破绽。
而她现在，正站在恶鬼巢穴的最中央。
虞清露保持着完美的甜笑退出大殿，裙摆摇曳生姿，银***响清脆悦耳。
首到转过三道回廊，确认西周无人后，她才猛地扶住墙壁，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咳——"虞清露的鲜血溅在玄黑墙砖上，竟诡异地被吸收殆尽。
她盯着迅速消失的血迹，忽然发现墙缝里渗出细密的血珠，如同整座宫殿都在啜饮她的伤痛。
"系统..."她擦着嘴角冷笑，"这墙该不会也是活物吧？
"黑猫悄无声息地从虞清露的袖中滑出，落在冰冷的青玉地砖上。
它幽绿的瞳孔缩成细针，尾巴烦躁地拍打着地面：整座玄阴山都被厉寒霜炼成了‘血饲结界’。
弟子们流的每一滴血，每一次灵力损耗，最终都成了喂养他的养料。
你方才咳的血，也不例外。
虞清露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没有擦去唇角残留的血迹，只是迈着依旧优雅却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回那间奢华却冰冷的圣女寝殿。
墨绿裙摆拂过光洁的地面，留下不易察觉的、带血的尘埃。
厚重的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虞清露快速打出几个繁复的法诀，灵光闪烁间，数道肉眼可见的禁制光幕层层叠起，将寝殿内外彻底隔绝。
她设置的不仅是隔音和防御阵法，更有一道专门针对血饲结界能量窥探的反制符阵——这是她从原主杂乱记忆角落里翻找出的秘术“匿尘障”，代价是她本就因强行压制而翻腾的灵力一阵刺痛。
做完这一切，她强撑着的高傲姿态瞬间瓦解，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锦罗堆叠的象牙床上，脸深深埋进散发着奇异冷香的丝被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闷嚎。
“屠村……”她猛地抬头，散乱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颊边，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惊惶和抗拒，“系统！
告诉我！
这任务有没有解法？
难道我只能去杀？！”
她攥紧床褥的手指骨节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不是真的心狠手辣的魔教圣女虞清露，她是影后虞清露！
她拿金凤奖是因为演活了人性，不是因为她真的会杀人！
让一个连恐怖片都要捂眼睛去看的人去亲手屠戮数百无辜村民？
这荒谬绝伦的指令让她胃里翻江倒海，恐惧和恶心像无数冰凉的藤蔓缠绕住心脏。
宿主冷静！
黑猫轻盈地跃上床沿，蹲在她枕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厉寒霜的目的不只是让你杀人，更是借此彻底扭曲你的心性，完成某种仪式，方便他……接管！
如果你真的照做，就等于彻底放弃自我！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不死’！
“可怎么不死？！
逃跑？
你说了有本命蛊！”
虞清露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但很快又强行压了下去，眼底的恐惧被一股倔强的光芒取代，“抵抗？
我这点修为在他眼里就是蝼蚁！
找墨云子那种豺狼虎豹合作？
怕不是死的更快！”
黑猫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臂，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首接对抗是死路。
盲目顺从也是死路。
唯有‘假执行，真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