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耳光甩在我脸上时。我是懵的。***辣的疼。比前一晚灌下去的烈酒还上头。

周围是乱糟糟的办公室，吵嚷的债权人。还有散落一地的文件。而她，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站在一片狼藉中。眼神冰冷，红唇轻启。对我说了四个字。

“废物点心。”01我叫叶凡，二十三岁。直到昨天。还是别人口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叶少。

我爸的公司破产了。一夜之间，别墅被贴了封条，豪车被拖走。

银行卡里的数字变成了刺眼的零。我爸心脏病发送进了医院。我妈哭得晕过去。整个天，

就这么塌了。而眼前这个给我一耳光的女人。叫苏清许，是法院指定的破产清算律师。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气场却强大到能把这间混乱的办公室压得鸦雀无声。“看什么？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眉头一蹙。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叶凡，二十三岁，无业，

驾照因为飙车被吊销，银行流水除了酒吧就是奢侈品。”“你父亲的公司账目一团乱麻，

非法集资的窟窿大到你无法想象。你告诉我，除了当个寄生虫，你还会干什么？

”我宿醉的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反驳。“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家里的事……”“你家里的事，现在归我管。”她打断我，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

“这是你父亲签下的个人无限连带责任担保。也就是说，公司的债，你们家要用私产来还。

还不起，就等着上失信人名单，一辈子翻不了身。”她将文件啪地一声摔在我面前。

我看着她，这个叫苏清许的女人。漂亮得像朵带刺的玫瑰。也危险得像条淬毒的蛇。我恨她。

恨她的高高在上。恨她把我们家最后的尊严踩在脚下。02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游魂。

苏清许带着她的团队，雷厉风行地清点、评估、拍卖我家里的一切。

我眼睁睁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被一件件搬走，打上冰冷的标签，变成一串串数字，

用来填补那个无底洞。我尝试过去找我爸那些好兄弟。结果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也去求过以前那些围着我转的朋友。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一天晚上，

我在医院守着我爸。苏清许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明天上午十点，

去一趟城西的拾光咖啡馆，那里也要清算了。”拾光是我妈开的，一家很小的咖啡馆。

文艺又安静，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我妈总说，开这个店不为赚钱，就为图个清净。

这是她最后的念想了。“那地方不值钱，能不能……”我几乎是在乞求。“叶凡，

现在不是你讨价还价的时候。这是资产，必须清算。”电话被无情地挂断。那一刻。

我心底的什么东西，好像彻底碎了。第二天，我失魂落魄地来到拾光。咖啡馆里积了层薄灰。

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依旧温暖。我坐在吧台后，抚摸着那台昂贵的咖啡机。

这是我爸送给我妈的结婚纪念日礼物。苏清许准时出现，身后跟着评估师。她扫了一眼店里，

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像是在看一件需要处理的滞销品。“评估完就封存，尽快安排拍卖。

”她对助手说，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猛地站起来，堵在她面前，眼眶发红。“苏律师，

这家店对我妈很重要，能不能……能不能把它留下来？”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但更多的是不耐烦。“叶凡，你拿什么留？用你那些***版的球鞋，

还是昨晚在酒吧开的黑桃A？”她的刻薄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是啊，我拿什么留？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颓然地坐下，双手***头发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评估师在店里走动，用仪器测量。嘴里报着一串串冰冷的术语。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

苏清许却突然开口。“这家店的设备和装修折旧严重，地段也一般，

整体估价不会超过二十万。但因为是临街商铺，还有一定的商业价值。”她顿了顿，看向我。

“叶凡，我给你一个选择。”我抬起头。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说。

“你父亲的案子，清算周期至少一年。“在这一年里，如果你能把这家店经营好，

用盈利来偿还部分债务，我可以向法院申请，将这家店从清算名单里暂时移除。

“但如果一年后你失败了，它会被强制拍卖，并且，你会失去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一直对我冷嘲热讽的女人。竟然会给我一个机会？

“为什么？”我哑着嗓子问。她转过身，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我不是在帮你，

我只是在评估一个不良资产是否还有盘活的可能。对我们律师来说，能多一分钱的回款，

就是一分业绩。”她的话依旧不带任何感情。“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

要么拿出你的经营方案，要么我带人来贴封条。”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光下，她的背影挺直，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锐利又孤高。而我，看着满室温暖的阳光。

心里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苗。03我接受了苏清许的挑战。说实话。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经营一家咖啡馆。以前我只会刷卡。告诉服务员“和昨天一样”。现在，

我要学着怎么操作那台复杂的咖啡机，怎么打奶泡，怎么记账，怎么应对挑剔的客人。

前三天，我把咖啡馆彻底打扫了一遍。把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都擦得锃亮。

当我把最后一袋垃圾扔出门外。看着焕然一新的拾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涌上心头。

第四天早上，苏清许来了。她没穿职业套裙，而是一身米色的休闲风衣，少了些攻击性，

多了几分柔和。她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开门见山：“你的方案呢？

”我紧张地递上我熬了两个通宵写出来的东西，那几页纸，皱巴巴的，还沾着咖啡渍。

她接过去，一页一页看得极其仔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份所谓的方案，

现在看来幼稚得可笑，什么“推出情侣套餐”、“举办读书分享会”，

都是我从网上东拼西凑抄来的。她看了足足十分钟，期间一句话没说。最后，她合上方案，

看着我，眼神复杂。“叶凡，你知道一家咖啡馆的运营成本吗？知道咖啡豆的损耗率吗？

知道工商税务怎么处理吗？”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摇头。她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但又没有立刻否定我。“算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她打开电脑：“我帮你重新梳理一下。

首先，启动资金……”那个上午，她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

条理清晰地给我分析了成本、客流、营销、法律风险等一系列问题。她说话语速很快，

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我听得云里雾里，只能拼命拿笔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

为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金边。她专注的样子。和我以前见过的所有女孩都不同。

没有娇柔做作，只有冷静和专业。那一刻，我看得有些出神。“看什么？记下来！

”她敲了敲桌子，把我从失神中拉回来。我脸一红，赶紧低头。“我……我去给你做杯咖啡。

”我慌乱地起身，想逃离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这是我第一次亲手做咖啡。

我按照记忆里我妈的样子。磨豆，压粉，萃取。结果，水温没控制好，咖啡液流速太快，

萃取出来的浓缩咖啡稀得像水。打奶泡时更是一塌糊涂，牛奶溅得到处都是，

最后出来的奶泡粗糙得像一团泡沫。我端着那杯杰作走到她面前。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杯拿铁，拉花歪歪扭扭，像个鬼画符。苏清许抬眼看了看那杯咖啡，又看了看狼狈的我，

嘴角竟然破天荒地向上弯了一下。那不是嘲笑，而是一个极淡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谢谢。”她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她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拧在了一起。“很难喝？

”我紧张地问。她没说话，只是放下杯子，又端起来。面不改色地喝了第二口，第三口。

她把那杯味道堪比中药的咖啡，全喝完了。“还行。”她放下空杯子，评价道，

“比你的人靠谱一点。”说完，她合上电脑，站起身。“方案框架我帮你列好了，

剩下的自己填充。下周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成品。”她又恢复了那个雷厉风行的苏律师。

踩着高跟鞋走了。我看着那个空空的咖啡杯，心里五味杂陈。那咖啡有多难喝我自己清楚，

她竟然全喝了。为什么？是为了给我面子？还是……我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叶凡啊叶凡，

你现在是个欠了一***债的穷光蛋，别再做少爷梦了。04从那天起，我像换了个人。

我买来所有关于咖啡的书，从零开始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习萃取和拉花。

常常一练就是十几个小时。我的手被蒸汽烫出好几个泡。胳膊因为反复练习而酸痛不已。

咖啡馆重新开业了。一开始，根本没人来。我站在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心里又急又慌。

我学着网上的方法，印传单，做打折活动。第一天，只卖出去了三杯。晚上关门后，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店里，看着账本上少得可怜的收入，巨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我趴在吧台上，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是苏清许。

她似乎刚下班，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看到我通红的眼睛，她愣了一下。“怎么了？”她问。

我赶紧擦干眼泪，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没什么，眼睛进沙子了。

”她没拆穿我，只是走到吧台前，拉开椅子坐下。“给我来杯拿铁。”“今天……卖完了。

”我撒了个谎。我不想让她再喝我做的难喝的咖啡。她静静地看了我几秒。“叶凡，

我第一次接破产案的时候，面对一堆烂摊子，连续加班一个月，最后还是因为一个细节疏忽，

导致资产被低估，被当事人指着鼻子骂。”“那时候我也觉得，我可能不适合当律师。

”我惊讶地看着她。我从没想过，这个永远强大冷静的女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后来呢？

”我问。“后来，”她淡淡一笑，“我把所有相关的法律条文和案例背了下来，

确保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开店也一样，没有人一开始就是天才。失败一次，

就复盘一次，找出问题，解决它。哭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她的话，像一束光。

照进了我心里最黑暗的角落。“给我做杯拿铁吧。”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

把奶泡打得细腻一点。”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到咖啡机前。这一次，我的手很稳，

心很静。我专注于每一个步骤，磨豆，压粉，萃取，打奶泡。最后，

我将一杯有着一颗虽然不完美。但很完整的心形拉花的拿铁，推到她面前。她端起来，

尝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这次，好喝多了。”她说。05拾光的生意，在我的努力下，

渐渐有了起色。我推出的手冲单品咖啡，因为选豆用心，风味独特，

吸引了一些真正的咖啡爱好者。苏清许偶尔会来，每次都点一杯拿铁，

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处理工作。她成了我店里最特殊的客人。她从不点评我的咖啡，

但每次都会喝完。她也从不夸我。但会在我因为账目问题焦头烂额时，轻描淡写地指点几句，

总能一针见血。我发现。她对我和对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有一次，

一个客户在她面前抱怨案子进展慢，她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法律流程就是这样，

急也没用”，对方瞬间噤声。而我，只是因为进货时算错了一笔小钱，她却会耐着性子，

拿出笔和纸，一步一步教我怎么用复式记账法。她的区别对待。

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窃喜。那天下午，店里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点了一堆东西，吃完却赖着不给钱，还调戏我的女服务员。我上前理论，他们仗着人多，

推推搡搡，其中一个黄毛还想动手。我虽然也算高大，但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正当我不知所措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聚众滋事，

寻衅闹事，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可以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

可以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是苏清许。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门口，抱着手臂，

眼神锐利。那几个混混被她镇住了。黄毛色厉内荏地喊。“你谁啊？少特么吓唬人！

”苏清许一步步走进来。“我是这家店的法律顾问。你们刚才的行为，

店里的监控已经全部录下来了。”“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结账，道歉，然后滚。

第二，我报警，把视频证据交给警方，顺便给你们每个人发一封律师函，

告你们诽谤和故意伤害未遂。”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甩在桌上。“我叫苏清许，

金诚律所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打听打听。”金诚律所四个字一出，

那几个混混的脸都白了。金诚是本市最顶尖的律所，苏清许这个名字，

在圈内更是以铁娘子著称。黄毛气焰全无，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苏清许冷笑一声，“等警察来了，你跟他们去开玩笑吧。”她作势要掏手机。

那几个人彻底慌了，连忙掏钱结账。又对着我和服务员鞠躬道歉。然后屁滚尿流地跑了。

店里恢复了安静。我看着苏清许，心脏怦怦直跳。刚才她挡在我身前的样子，

就像一个女战神，浑身都散发着光芒。“谢谢你，苏律师。”我由衷地说。她瞥了我一眼，

走到我身边。突然伸手，捏住了我的胳膊。“嘶……”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被推搡的时候，胳膊撞在了桌角上，已经红肿了一片。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去医院看看。”“没事，小伤。”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没用。她却不由分说，

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别废话。”她的手心很凉，但抓住我的力道却很坚定。

我被她拽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里却莫名地感到安稳。到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软组织挫伤，开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苏清许开车送我。车里很安静，只有电台里传来舒缓的音乐。

“今天……你为什么说是我的法律顾问？”我忍不住问。她目视前方，

淡淡地说：“为了方便处理问题。总不能说是你的债务清算律师吧？那他们岂不是更嚣张了？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但我总觉得，不止于此。快到咖啡馆时，她突然开口。“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