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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轻柔,像在关心,转向姐姐,将剥好的虾仁放进她碗里。

爸爸也在一旁附和:“为了你好才不让吃,别任性。”

我缩回手,只能吃旁边那盘早已凉透的青菜。

后来工作后,在公司饭堂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虾根本不过敏。

我低头扒饭,眼泪无声地混进米饭里。

只要是妈妈不想让我吃的,她都会说我对这个过敏、那个不能碰。

原来从小时候起,那些所谓的“过敏”,不过是我不配吃的理由。

可现在她们却说让我回家喝燕窝,我在她们眼里配吃吗?

这些年的委屈,我边哭边对着电话讲:

“明明我什么都不过敏,你们却让我连尝一口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心疼姐姐上班累,不让她上班,可我每天加班到深夜,谁问过我累不累?”

“姐姐说身体不好,你们就当命根子疼。”

“我化疗掉光了头发,你们看都不来看一眼。”

“我说我快撑不住了,你们说我还欠家里一千万没还清。”

“季明溪季明溪!她是你们的宝贝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我失控地喊着,最后才发现电话那头早已没了声音。

屏幕的光映在脸上,他们早就挂断了电话。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楼道的地板都是冰冷的。

那凉意跟银针似的往脚底钻,钻得我十根脚趾都失去了知觉,腿也跟不受控似的不停发抖。

我慢慢走回逼仄的出租屋,给老师发了一条信息。

“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一切,跟你进研究院。”

老师很快回复我:“随时欢迎,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收拾好行李时,发现自己的研究笔记漏在旧房子了。

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返回那栋熟悉的旧楼,想要开门,房东出现了,

“妹妹,这房子已经退租大半个月了。”

原来爸爸妈妈和姐姐在大半个月前就搬走了,搬进了用我上交的“养育债”买的新房,连钥匙都没留一把给我。

为了研究笔记,我强撑着打车去了新家。

我站在门口,手指僵硬地按着门铃,却没人应门。

我裹着两件羽绒服,在门口一等就是8小时,直到窗外亮起的灯火陷入黑暗。

她们明明在家,却任我冻在门外。

第二天早晨门终于开了,姐姐假惺忪地问:“怎么来了不按门铃?”

我已无力揭穿这虚伪。

进门后,我翻遍屋子,都没有发现我的房间。

季明溪紧张地问:“你在找什么?”

我疑惑地回答:“我的房间呢?在哪里?”

她随手一指,我的房间竟是个不足两平米的杂物间。

角落的破纸箱里堆积着我仅剩的一切:姐姐送我的一包卫生巾还有我的研究笔记。

本子里面夹着爸爸妈妈唯一给我送过的花瓣。

那天是姐姐的毕业典礼,爸爸妈妈送给姐姐一束花,祝贺她毕业快乐。

我盯着那束花眼睛都不眨一下,心里想的是,我毕业的时候,爸爸妈妈会送我花吗?

姐姐看着我可怜的样子,从中抽了一朵递给我,“今天心情好,送你一朵。”

季明溪理直气壮地说:“只是因为刚搬家,所以还没给你收拾出房间。”

下一秒,我看见妈妈养的小狗从其中一个房间跑了出来。

狗在这个新家都有专属空间,而我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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