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缕金光穿透破碎的天穹，林玄的指尖微微颤动。

他感觉到苏晚晴温热的掌心正贴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后背，混沌之力在两人皮肤接触处流转。

"骨头...长出来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看着林玄胸口原本凹陷的位置，

正有淡金色的光丝如蛛网般交织。林玄低头看着自己新生的躯体，突然笑出声："墨老说过，

至尊骨不过是天道捏的泥娃娃。"他屈起手指，一缕灰雾从指缝溜走，

"这才是真正的...""臭小子！"光雾里突然炸开熟悉的骂声，

"老夫的残魂都快被你们小两口揉散了！"苏晚晴噗嗤笑出来，眼泪却砸在林玄手背上。

她慌忙用沾血的袖子去擦，被林玄一把抓住手腕。两人交握的掌心里，

混沌光团正在孕育微小的星辰。三百丈外，赤霄自爆产生的火海还在燃烧。

林玄望着那片扭曲的空气："他最后喊的那句话...""他说谢谢。

"苏晚晴轻轻掰开林玄攥紧的拳头，将一枚焦黑的令牌放进去，

"因为终于有人能烧穿那鬼东西的乌龟壳。"令牌触到皮肤的瞬间，

林玄识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他看见少年赤霄在雪山之巅跪了三天三夜，

只为求一个能焚尽世间不公的法门。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

两人同时转头——本该消亡的天道祭坛竟在自我修复，裂纹中渗出粘稠的黑雾。"还没结束。

"苏晚晴猛地站起来，九根银针从发间飞出，"那些黑雾在吞噬灵气复苏的波动！

"林玄按住她发抖的肩膀："你看祭坛底部。"他瞳孔里泛起吞噬漩涡特有的暗芒，

"那不是修复，是有人在反向抽取天道残余。"黑雾中隐约浮现人影，

宽大的黑袍被风吹起时，露出内衬上熟悉的林家纹章。林玄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认出那柄正在劈砍祭坛核心的青玉剑——正是当年挖骨时林昊拿过的佩剑。

"他把自己炼成了活傀？"苏晚晴倒吸冷气。银针在她指间摆出攻击阵型，却迟迟不敢发射，

"那些黑雾在保护他..."林玄突然大步向前。每走一步，

新生骨骼就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他抬手虚按，吞噬之力形成的气旋将黑雾撕开缺口。

"林昊！"这声怒吼震得碎石簌簌坠落。缺口深处，机械性挥剑的人影顿了顿，

半张腐烂的脸转过来。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苗。曾经优雅的薄唇如今只剩惨白牙床，

诡异地扬起微笑："弟弟...来拿回...你的骨头..."苏晚晴的银针突然全部转向，

猛地扎入林玄后颈要穴。她嘴唇煞白："他在用残魂共鸣引动你体内的至尊骨残留！

"剧痛让林玄跪倒在地。他看见自己新生的肋骨正在发光，那光芒与祭坛深处某物形成呼应。

黑雾趁机反扑，瞬间吞没林昊的身影。"晚晴..."林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用玄阴之气冻住我的灵脉。"冷汗顺着他紧绷的下颌滴落，"他要的不是至尊骨，

是混沌本源..."祭坛方向传来血肉撕裂的声音。黑雾凝成巨手，

抓着林昊残破的身躯按进祭坛核心。苏晚晴的银针结出冰霜结界，

却听见墨老残魂发出警告："丫头，他要引爆整个..."爆炸冲击波到达前的刹那，

林玄反身将苏晚晴护在身下。混沌光团自主展开成半球形屏障，

将毁灭性能量尽数过滤成金色光雨。光雨中，有晶莹的骨片缓缓飘落。林玄接住一片，

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林家祖训。

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最后清醒过..."苏晚晴从他颤抖的掌心里拾起骨片。

玄阴之气扫过，浮现出林昊用剑气刻的歪斜小字：吞了这鬼东西，别学我。

远处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两人抬头，看见笼罩世界万年的天道屏障正在崩塌，

露出后面璀璨的星河。有温暖的风拂过焦土，嫩绿的新芽顶开血痂般的泥土。"墨老？

"林玄突然对着空气发问。他指尖缠绕的光丝正在变淡，

"...两个小***...记得给老夫立牌位..."苏晚晴忽然抓住那缕即将消散的光雾，

飞快地打了个医者专用的固魂结。光丝剧烈扭动，传出气急败坏的叫骂："死丫头！

你当老夫是..."骂声戛然而止。林玄发现自己的小指上多了道半透明的灰线，

另一端连着苏晚晴的无名指。她得意地眨眨眼："混沌契约的附加条款。"晨光越来越亮。

林玄望向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第一次看清那是个正在旋转的混沌气旋。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废墟里挖出半块焦黑的令牌。"要重建反抗军？

"苏晚晴帮他拍掉令牌上的灰。林玄摇头，

将令牌轻轻放在赤霄消失的地方："我想他更愿意当个纵火犯。

"林玄将焦黑的令牌轻轻放在赤霄消失的地方，

指尖残留的灼热感让他想起那个总爱骂骂咧咧的红发男人。苏晚晴蹲下身，

用银针在令牌周围画了个小小的聚灵阵。"这样他的魂火就不会冷了。"她说着，

突然被林玄拉进怀里。"你干什么..."苏晚晴的耳尖瞬间红了，

却听见林玄胸腔里传来闷闷的笑声。"墨老说我们该给他表演个节目。

"林玄指着两人交缠的指尖，那缕灰线正在疯狂扭动，"看把老人家急的。

"光丝里立刻炸出沙哑的吼叫："放屁！老夫是说该检查你的灵脉！

"灰雾凝成个迷你版墨老，气呼呼地踩着林玄的虎口，"混沌初成最容易反噬，

你这蠢..."话音戛然而止。墨老残魂突然转向东方，雾状的身体剧烈波动。

林玄顺着望去，发现晨曦中有道不自然的紫光。"天道残渣。

"苏晚晴的银针自动结成防御阵型，"居然还有漏网的。"林玄正要起身，

小指上的灰线突然绷直。墨老的警告伴随着刺痛传来："别用吞噬之力！

那东西在模仿混沌波动！"仿佛印证他的话，紫光突然分裂成数百条细丝，

每根都呈现出和林玄如出一辙的暗金色。

苏晚晴倒吸冷气："它在学习你的能量模式..."地面开始震颤。

远处新生的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重新变成焦土。

林玄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拉扯自己的丹田，就像当年被挖走至尊骨时的剧痛。"晚晴，针！

"他单膝跪地，冷汗浸透了后背。九根银针立刻刺入他脊椎要穴，

玄阴之气化作冰网锁住躁动的混沌之力。墨老的残魂膨胀到半人高："丫头，

用轮回针法第三式！那玩意在反向解析混沌本源！"苏晚晴的手指却突然僵住。

她盯着林玄后颈浮现的暗纹，

声音发抖："这不是天道...是林昊的..."紫光骤然暴涨。

光幕中浮现出林昊破碎的面容，他腐烂的嘴唇蠕动着，

出带着金属回响的话语："好弟弟...我们...本是一体..."林玄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紫光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

全是自己被挖骨后林昊独自躲在祠堂的画面——那个总是优雅从容的族兄，

正用匕首一遍遍划刻左胸同样的位置。"他也在长至尊骨？"苏晚晴的银针叮当落地。

她突然抓住林玄的手，"不是抢夺...是共鸣！

天道在利用你们的血缘..."紫光突然收缩成利箭直射林玄心口。

墨老残魂咆哮着扑上去拦截："快切断联系！他在把自己炼成容器！"剧痛中林玄反而笑了。

他主动迎向紫光，新生骨骼爆出耀眼的金芒："那就看谁吞了谁。"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

苏晚晴的银针突然刺入自己手腕。血珠飞溅到林玄背上，玄阴之血立刻引发混沌之力的暴走。

"你疯了！"墨老的骂声淹没在能量风暴里。灰线被扯得笔直，眼看就要断裂。

紫光开始扭曲变形。林昊的面容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最后定格成一个解脱般的微笑。

林玄听见极轻的耳语："...替我看看...星空..."爆炸的强光过后，

林玄发现自己跪在深坑里。怀中的苏晚晴脸色惨白，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小指上的灰线已经细若游丝，

传来断断续续的嘟囔："...两个不要命的小***..."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

真正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坑边一株颤巍巍的野花上。林玄突然发现掌心多了块温热的碎片，

上面跳动着微弱的紫光。"他最后...分出了一缕干净的神魂。"苏晚晴用银针轻点碎片，

紫光立刻融入她的针尖，"够养一株星灵草了。"墨老的残魂突然从灰线里探出头："丫头，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魂饲之术？""你打呼噜的时候。"苏晚晴虚弱地笑了笑，把针插回发髻。

林玄看见她耳后新出现了淡紫色的纹路，像片小小的星空。晨风拂过焦土，

带来远处河流解冻的声音。林玄突然把额头抵在苏晚晴肩上，声音闷闷的："我饿了。

""回去给你煮面。"苏晚晴戳了戳他新生的肋骨，"加两个荷包蛋。

"灰线里传来响亮的"啧"声。墨老的身影彻底消散前，

不忘留下最后通牒："记得多放葱花！"灰线里传来响亮的"啧"声。

墨老的身影彻底消散前，不忘留下最后通牒："记得多放葱花！

"林玄低头看着自己小指上若隐若现的灰线，

突然笑出声："这老头连魂飞魄散都要管我们吃面。"他伸手去拨弄那缕光丝，

却被苏晚晴一巴掌拍开。"别乱动。"她瞪着眼睛，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墨老的残魂现在和我们的混沌之力缠在一起，扯断了有你受的。

"阳光照在苏晚晴发间的银针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林玄盯着她耳后那片星云状的紫色纹路，突然伸手碰了碰："疼吗？""痒。

"苏晚晴缩了缩脖子，突然抓住他乱动的手指，"等等，你小指上的灰线颜色变了。

"原本半透明的光丝此刻泛着淡淡的金芒，隐约能看见细小的符文在流动。

林玄眯起眼睛："这老东西，临消散还给我们下套。""放屁！

"灰线里突然炸出墨老的声音，吓得苏晚晴差点把针甩出去，"这是混沌契约的进阶版，

两个小***懂什么！"林玄挑眉："那你解释解释，

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多了套《吞天诀》的改良版？"沉默片刻后，

灰线微弱地闪了闪："...老夫改良了几处容易反噬的节点。"苏晚晴突然红了眼眶。

她低头摆弄着银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用残魂当媒介...""丫头片子别瞎感动。"墨老的语气突然别扭起来，

"纯粹是怕你们糟蹋了老夫的独门绝学。"远处传来泥土翻动的声音。

一株嫩绿的幼苗顶开焦土，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林玄盯着那抹生机勃勃的绿色，

突然觉得胸口发胀。"看什么看？"苏晚晴用手肘捅他，"回去煮面了。"林玄没动。

他摊开掌心，那块温热的紫色碎片正微微发亮："你说...星灵草要种在哪里？

"苏晚晴的银针突然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长发遮住了发红的眼角："药圃东角有块空地，

阳光好。"灰线剧烈抖动起来。墨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嫌弃："种什么草！

先把你们俩的伤治好！尤其是你小子，新生的骨头还没定型...""知道了知道了。

"林玄故意晃了晃小指，"您老现在就是个会说话的纹身，消停会儿行不行？

"苏晚晴突然笑出声。她捡起银针别回发间，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走吧，

回家。"这个词让林玄怔了怔。他望向远处正在融化的雪山，

突然想起赤霄令牌上刻着的最后一行小字：火种不灭。"晚晴。"他扯了扯两人之间的灰线，

"等伤好了，我们去趟北境雪山吧。"苏晚晴正在拍打裙摆上的泥土，

闻言抬头："找赤霄的传承？""不。"林玄指向地平线上新生的朝阳，"去看真正的星空。

"灰线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墨老闷闷的声音："...记得带件厚衣服。

"微风拂过，那株幼苗的叶片轻轻摇晃。苏晚晴蹲下身，用银针沾了沾叶片上的露水，

突然僵住："林玄，露水里有灵气。"林玄凑过去，新生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盯着针尖上那滴晶莹的水珠，

瞳孔微微收缩："不是普通的灵气...""是混沌之气液化了。

"灰线里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天地法则在重组。"苏晚晴的银针开始自主震颤。

她突然抓住林玄的手腕："你的体温在升高！""没事。"林玄皱眉压制体内躁动的力量，

"新骨头在适应环境。"他话没说完，突然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灰线暴涨成光幕将两人包裹。墨老的虚影在光幕中若隐若现："蠢货！

快运转改良版的第三周天！"苏晚晴的银针已经刺入林玄周身大穴。她指尖泛着冰蓝的光晕，

声音却带着颤："他的灵脉在结晶化...""正常现象。"墨老的光影闪烁不定，

"混沌之体大成时都这样。"林玄咬紧牙关，齿缝间溢出暗金色的光雾。

他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纹，每一根都在贪婪吸收空气中的新生灵气。

"疼就叫出来。"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上的针却稳如磐石，"没人笑话你。

"林玄突然笑了。他伸手擦掉苏晚晴脸上的泥土，指尖的金纹与她耳后的紫痕相触，

迸出细小的火花："比挖骨的时候...好受多了。"灰线剧烈抖动起来。

墨老的骂声伴随着奇异的嗡鸣："两个小***专心点！现在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吗！"光幕外，

那株幼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叶片边缘泛起金紫色的光晕，

花苞里隐约可见星辰流转。苏晚晴突然倒吸冷气："林玄，看你的手！"交织的金纹中，

有几处正在变成深紫色。林玄活动了下手指，发现那些紫纹恰好是当年林昊用剑划过的位置。

"...血缘共鸣。"墨老的光影暗淡了几分，"那小子最后留给你的不止是记忆。

"林玄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他望向祭坛废墟的方向，

声音沙哑："星灵草...多种几株吧。"苏晚晴的银针突然全部悬浮起来，

针尖对准林玄心口："可能会有点疼。""你扎就是了。"林玄闭上眼睛，

"反正..."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打断，九根银针同时刺入心脏周围的穴位。

灰线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墨老的虚影在光中舒展成完整的灰袍老者形象，

袖袍翻飞间有星河流动："成了！"林玄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皮肤恢复正常，

只有指尖还残留着淡淡金芒。他试着运转灵力，原本狂暴的力量此刻温顺如溪流。

"改良版《吞天诀》认主了。"墨老的身影开始消散，声音却格外清晰，"记住，

每月朔月之夜要用玄阴针法疏导一次。"苏晚晴正在收拾银针，闻言抬头："您不盯着了？

""老夫累了。"灰线彻底消失前，最后传来一声轻笑，"...面别煮太烂。

"阳光突然变得格外温暖。林玄看着掌心那滴混着两人血液的露水，

突然将它弹向那株开花的星灵草。花瓣绽放的瞬间，有细碎的星光洒落。苏晚晴伸手去接，

星光却穿过她的指缝，在地上汇成一行小字："面要凉了。"苏晚晴用银针敲了敲碗沿，

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发呆的林玄。他低头看着碗里金黄的荷包蛋，葱花漂在清汤上，

像散落的星屑。林玄突然抓住她收回去的手腕："你往面里加了什么？

"他指尖的金纹微微发亮，能感觉到汤里流动的细微灵力。"星灵草露水。

"苏晚晴耳后的紫痕在晨光中闪烁，"墨老说能帮你稳定灵脉。"她抽手的动作顿了顿，

"疼吗？"林玄摇头，却看见她手腕内侧新添了道淡金色纹路。

他皱眉："这是什么时候...""你昏迷的时候。"苏晚晴飞快地缩回手，

"混沌契约的副作用而已。"她转身去拿醋瓶，发丝间银针叮当作响。

灰线突然从林玄小指上浮现，墨老的声音带着睡意："丫头撒谎。那是替你分担反噬的命纹。

"光丝扭成个愤怒的结，"不要命的小***！"苏晚晴的耳尖瞬间红了。

她恶狠狠地把醋倒进林玄碗里："吃你的面！"酸味呛得林玄咳嗽，

却看见醋液在碗底汇成个小小的漩涡。他瞳孔骤缩："晚晴，看碗底！"醋液漩涡中心，

浮起一粒微光。苏晚晴的银针立刻悬在碗上方："是灵气结晶...不对！

"她突然按住林玄的肩膀，"别呼吸！"太迟了。林玄已经吸入那粒微光，

喉咙像吞了块火炭。他抓着桌沿的手青筋暴起，新生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