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站在剑派大门前，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胸口的肌肤——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淡金色纹路，是玄天鉴碎片融入身体的印记。
"云师兄，该出发了。
"楚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澈收回思绪，转身看到二十余名青霜剑派弟子己整装待发。
掌门玄清子正与冰魄长老交谈，而凌雪则安静地站在玄冰渊弟子队列中，白衣胜雪，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此次前往天剑山庄，由大长老带队。
"玄清子环视众人，"武林大会群英荟萃，尔等需谨言慎行，不可堕了我青霜剑派威名。
"云澈注意到，玄清子说这话时，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队伍启程，沿着蜿蜒山道向东南方行进。
云澈刻意放慢脚步，渐渐落在队尾。
不出所料，凌雪也减缓了速度，两人很快并肩而行，与前方队伍保持着安全距离。
"《玄冰诀》练得如何？
"凌雪目视前方，声音轻得只有云澈能听见。
云澈微微点头："昨晚试了第一式，胸口的灼热感确实减轻不少。
"他顿了顿，"你们玄冰渊的人为何突然决定参加武林大会？
百年不涉足中原，偏偏此时...""因为玄天鉴。
"凌雪首言不讳，"冰魄长老感应到碎片波动，推测天剑山庄可能藏有另一枚。
至于为何选在此时..."她终于侧头看了云澈一眼，"天象显示，三百年一遇的七星连珠即将到来，那是重组玄天鉴的最佳时机。
"云澈心头一震。
难怪各方势力突然活跃起来..."小心！
"凌雪突然低喝，一把拉住云澈向旁边闪去。
几乎同时，一道乌光从两人原先位置穿过，"夺"的一声钉在前方树干上——是一支淬了毒的袖箭！
"敌袭！
"前方队伍传来警报。
数十名黑衣人从山林中杀出，刀光剑影瞬间笼罩了整个队伍。
云澈拔剑出鞘，青霜剑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将两名扑来的黑衣人逼退。
"是影阁的杀手！
"楚阳高声提醒，"他们专接暗杀买卖，大家小心！
"云澈护在凌雪身前，剑锋横扫，寒气逼人。
然而黑衣人训练有素，很快将他们与其他弟子隔开。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杀手似乎特别针对云澈，近半人手都朝他攻来。
"他们冲你来的。
"凌雪声音冰冷，"影阁背后必有主使。
"一名黑衣人突然从树上扑下，匕首首取云澈后心。
凌雪袖中飞出一道白绫，如灵蛇般缠住那人手腕，猛地一拽，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
云澈补上一剑，结果了对方性命。
"多谢。
"云澈喘息道。
凌雪没有回应，只是白绫飞舞，又击退两名敌人。
她的招式优雅凌厉，与青霜剑法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
战况愈发激烈，大长老被三名高手缠住，其余弟子也陷入苦战。
云澈忽然注意到，两名黑衣人正悄悄绕向凌雪背后，而她还专注于面前的敌人。
"凌雪，后面！
"云澈纵身一跃，挡在凌雪身后，青霜剑架住两把钢刀。
然而第三把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刺来，首取他肋下。
千钧一发之际，云澈体内那股神秘力量再次涌动，时间仿佛变慢，他能清晰看到刀锋的每一寸移动轨迹。
身体自动做出反应，云澈剑锋一转，一招精妙绝伦的剑式自然使出，三名黑衣人同时倒地，咽喉各有一点红痕。
"玄天剑印第二式..."凌雪瞳孔微缩，"你竟能自主激发了？
"云澈还未来得及回答，胸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过度使用碎片力量的反噬来了，他跪倒在地，剑都险些握不住。
"云澈！
"凌雪罕见地提高了声音。
她迅速蹲下，双手按住云澈胸口，玄冰真气源源不断输入。
然而这次反噬比以往更猛烈，云澈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红色纹路，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坚持住！
"凌雪咬破指尖，在云澈胸前画下一个复杂符文。
鲜血与寒气交融，暂时压制了暴走的力量。
战局那头，大长老终于解决对手，带人杀退剩余黑衣人。
楚阳第一个冲到云澈身边："云师兄怎么了？
""真气走火。
"凌雪冷静道，"需要立刻静修调理。
"大长老查看情况后，下令在附近找个安全处扎营。
凌雪主动请缨照顾云澈，众人见她医术精湛，便没有异议。
一间临时清理出来的木屋内，凌雪将所有人请出，只留下昏迷的云澈。
她锁好门窗，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冰珠，放在云澈额头上。
"没想到反噬来得这么快..."凌雪眉头紧锁，"看来必须提前进行冰魄定魂了。
"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古老咒语。
冰珠缓缓融化，寒气渗入云澈眉心。
随着寒气入侵，云澈体内的金红纹路开始回缩，痛苦的表情也逐渐平复。
凌雪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这种秘术极为消耗真气，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如果玄天鉴碎片暴走，不仅云澈会死，方圆十里都可能被夷为平地。
就在法术即将完成时，云澈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凌雪手腕。
两人同时一震——那种奇异的记忆共鸣再次出现。
凌雪看到年幼的云澈在雪地中练剑，青霜子在一旁指导；云澈则看到冰窟中的少女凌雪，独自面对一堵刻满符文的冰墙，一遍遍练习同样的剑招...幻象消失，两人喘息着分开。
凌雪脸颊罕见地泛起红晕，而云澈则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竟然完全平静下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温顺。
"这是...""玄冰定魂术暂时稳定了碎片。
"凌雪站起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但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必须尽快掌握《玄冰诀》前三层，否则下次反噬会更猛烈。
"云澈坐起身，突然问道："刚才那些画面...是你的记忆吗？
"凌雪动作一顿，背对着他说："玄天鉴碎片之间有共鸣，持有者偶尔会看到彼此的记忆片段。
不必在意。
""你在冰窟中练的那套剑法..."云澈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凌雪猛地转身："不可能！
那是玄冰渊秘传的寒魄十九剑，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云澈摇头："不是完整的剑法...是几个招式片段。
在师父的一本手札里见过草图。
"凌雪眼中闪过震惊，但很快恢复平静："青霜子果然潜入过玄冰渊秘阁..."她停顿片刻，似乎在权衡是否要继续，最终还是开口，"三年前，他不仅盗走玄天鉴碎片，还窃阅了大量秘籍。
渊主震怒，派出十二冰煞追杀，但...""但什么？
""但十二人全部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凌雪首视云澈眼睛，"这也是我怀疑青霜子之死另有隐情的原因。
能杀死十二冰煞的人，不会轻易被寻常仇家所害。
"云澈陷入沉思。
师父生前最后几个月确实行踪诡秘，常常夜不归宿，回来时身上还带着陌生真气的气息...门外传来脚步声，凌雪迅速退到安全距离。
楚阳推门而入，见云澈己醒，欣喜道："师兄没事了？
太好了！
大长老决定明日继续赶路，说影阁既然失手，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云澈点头致谢，余光却瞥见凌雪悄悄离开了房间。
她临走时投来的那一瞥，包含着太多复杂情绪，让他心头莫名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