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电动车前灯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街道上划出一道微弱的光柱。
"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手机机械女声响起。
周天瞥了一眼，城东别墅区，打赏20元小费。
他咬了咬牙，调转车头冲进雨幕。
这是他今天第三十七单，再送三单就能凑够妹妹下个月的透析费。
红灯。
周天急刹，车轮打滑差点侧翻。
他单脚撑地，雨水顺着雨衣帽檐灌进脖子里。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奔驰大G正不耐烦地闪着远光灯。
"催命啊。
"周天嘟囔着，绿灯一亮就窜了出去。
别墅区大门前，保安拦住了他。
"外卖不准进，放门口自提柜。
""顾客备注送上门，家里有老人...""规矩就是规矩！
"保安指了指墙上"外卖与狗不得入内"的告示。
周天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转头看去，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不知怎么跑到了机动车道上，而那辆黑色大G正加速冲来。
身体比脑子快。
周天丢下车，箭步冲过去。
他感觉自己在飞，就像当年在部队四百米障碍赛时的感觉。
他扑倒小女孩的瞬间，听到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和骨头碎裂的闷响。
世界天旋地转。
周天仰面朝天躺在雨水中，看到大G的车牌在视线里摇晃：东A·88888。
车门开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踏进水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妈的，碰瓷碰到老子头上了？
"皮鞋主人掏出手机，"王局长吗？
我这边出了点小事故..."周天想说话，却吐出一口血沫。
视线开始模糊，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
奇怪的是，疼痛感消失了，他轻飘飘地站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自己，和那个安然无恙却吓呆的小女孩。
"周天，阳寿二十八载，壬戌年五月初七寅时生，癸卯年九月初三申时卒。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天猛地回头，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白的面如傅粉，笑吟吟摇着折扇；黑的肤若焦炭，哭丧着脸拿铁链。
"你们...""别废话，跟我们走。
"黑无常一抖铁链，周天顿觉脖颈一紧，像被套上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