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踮着脚从最高层抽出一摞泛黄的案卷,灰尘呛得她首咳嗽。
"1979年...林场火灾...在这儿!
"她吹开封面上的灰,突然愣住,"马队,这档案被人撕过!
"马国栋凑过来,照片上的火灾现场只剩半页,法医报告的关键几页不翼而飞,连死者名单都被墨水涂成了黑疙瘩。
唯一完整的是份现场勘查记录,落款签着他父亲的名字——马德山。
"老爷子写字跟蟑螂爬似的,"马国栋摩挲着纸页,突然顿住,"等等,这意外失火的意字右边少个点...老爷子当年教过我,他写这个字永远多点一笔当暗号。
"林小满眼睛一亮:"意思是...他明知不是意外?
"窗外突然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马国栋猛地拉开窗户,只见个穿军大衣的背影闪进胡同,雪地上留着串奇怪的脚印——左深右浅,像是个瘸子。
---老周的法医室飘着炖大骨的香味——这老头总爱在验尸时煮火锅。
"死者后脑有钝器伤,但致命的是这个。
"老周夹起根细长的冰晶,"心脏被冰锥贯穿,死后才冻成冰雕。
凶器嘛..."他指向墙角保温箱,"就这种冰钓用的钢钎,化了就是滩水。
"林小满翻着物证袋:"赵金宝胃里的粘豆包化验出微量巴豆粉,应该是被人下药后带到林场的。
但奇怪的是..."她倒出个亮晶晶的东西,"豆馅里包着这个。
"一枚1979年的五分硬币,被磨得能照出人影。
马国栋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调子:"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他捏着硬币转了个圈,"这词儿改得应景不?
当年火灾死的三人,加上老爷子和老孙头,正好五个表叔。
"---老孙头家的火炕烧得滚烫,炕桌上却摆着副残局——象棋泡在茶水里,红帅被黑卒压着。
"昨儿半夜有人来过,"马国栋捡起炕沿的烟蒂,"大前门,这年头抽这牌子的..."他忽然盯住老孙头,"你那个瘸腿兄弟还活着?
"老孙头手里的搪瓷缸"当啷"掉地上:"你...你咋知道?
"林小满从炕席下摸出张当票:"典当行收据,三个月前有人用马德山的警官证抵押借款..."她突然倒吸冷气,"抵押人签名是...赵金宝?
"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马国栋冲出去时,只看到雪地上躺着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烧剩的账本残页,隐约可见"每吨木材抽200...分给..."的字样。
---齐卫东蹲在警车旁啃冻梨,突然指着林场地图喊:"马队!
猎人小屋后头有个冰湖,老辈人说79年那场火,救火的水就是从那儿抽的!
"冰层足有两尺厚。
马国栋抡起镐头砸了十几下,湖面突然传出空空的回声——冰层下有东西。
破开的冰洞里浮着个防水袋,里面是台老式录音机。
磁带受潮严重,滋啦声中断续传出对话:"...账本必须烧掉...""...那三条人命呢?
""...冰锥准备好...马警官来了..."突然插入的咳嗽声让马国栋浑身一震——那是他父亲的声音。
林小满突然指向冰面:"下面有东西在反光!
"浑浊的冰层深处,隐约可见三具呈跪姿的骸骨,其中一具的肋骨间,插着根锈迹斑斑的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