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课表上的草莓印记
昨夜社团散场时沈砚辞慌乱合上抽屉的模样，像颗小草莓在她心口蹦跳——他抽屉里的泛黄照片，那个戴草莓晶手链的小女孩，会不会就是小时候的自己？
“同学，这是你的课表吗？”
清冷淡雅的雪松香水味漫过来，沈砚辞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指尖捏着张印满细密字迹的A4纸。
小芽慌忙抬头，撞进他金丝眼镜后的琥珀色瞳孔：“啊！
好像是我的……不对，这是金融系的课表！”
她这才发现自己错拿了沈砚辞的课表，密密麻麻的课程间，所有空白时段都标着“美食社”“林小芽选修课”“紫藤花道晨跑”。
最下方的备注栏里，画着颗迷你草莓，旁边写着：“马卡龙课表适配度87%”。
沈砚辞耳尖发烫，伸手去抢课表：“看错了。”
小芽灵活地往后仰，课表在阳光下展开：“学长你看，周二下午没课，你标了‘林小芽烘焙课’；周西早八前的空栏，写着‘紫藤花道偶遇概率65%’——”她突然顿住，指尖划过“草莓涂鸦”，“这个图案，和我小时候画在便利贴上的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翻涌：十二岁那年，她在“芽芽甜品屋”给每个熟客画草莓标记，那个总来买马卡龙的男孩，会把她画的草莓剪下来夹在课本里。
此刻课表上的涂鸦，线条弧度和当年的笔触如出一辙。
“胡说。”
沈砚辞别过脸，镜片后的睫毛却在颤抖，“只是随便画的。”
“砚辞你在干嘛呢？”
周野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他举着手机对准三楼，“我拍到校草大人给小学妹讲题啦！
论坛头条预定——”沈砚辞猛地转身，撞翻了桌上的拿铁，褐色液体在课表上晕开，恰好遮住“林小芽生日11.23”的备注。
小芽慌忙抽纸巾，指尖触到他手腕内侧的纹身——是朵极小的马卡龙，和她帆布包上的挂饰一模一样。
午休时的走廊飘着食堂的饭菜香，陈糖糖凑在小芽耳边八卦：“听说了吗？
沈砚辞的课表被扒出来了！
所有和你有关的时间点都标了星星，周野那厮还拍了他抢课表时耳红的照片——”手机屏幕上，论坛热帖《震惊！
金融系高岭之花的课表竟是追妻指南》配图里，沈砚辞的指尖正捏住小芽的手腕，背景里的草莓涂鸦清晰可见。
评论区炸开了锅：“课表备注‘林小芽喜欢香草味’，这是连口味都摸透了吧！”
“那个草莓图案我见过！
去年美食社招新时，沈砚辞在宣传单上偷偷加画了草莓，原来早有预谋！”
小芽盯着屏幕，忽然想起上周在社团厨房，沈砚辞教她打奶油时，指尖在她手背上画过草莓的形状。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把她的喜好刻进了生活的每道缝隙。
傍晚的天台飘着桂花香，小芽抱着刚洗好的社团围裙，忽然看见沈砚辞倚着栏杆，指尖捏着支奶油笔，正在课表的复印件上涂涂画画。
“学长你在改课表？”
她悄悄凑近，看见备注栏的草莓旁，新添了行小字：“林小芽今天戴了珍珠发卡，像颗会发光的奶糖。”
沈砚辞猛地转身，奶油笔在课表上划出道弧线：“没、没有。”
他慌忙把纸塞进风衣口袋，却露出角画满草莓的便利贴——正是她今早落在社团的。
小芽忽然想起父亲离开前，在她课本上画的草莓。
那时她总在甜品屋等妈妈做蛋糕，首到有天男孩出现，用草莓马卡龙哄她别哭。
此刻眼前的沈砚辞，和记忆里那个把草莓画在她掌心的男孩，渐渐重叠成同一个身影。
“学长，”她突然掏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翻到第一页，“你看这张画，是我十岁时在‘芽芽甜品屋’遇见的男孩，他手腕上也有个马卡龙纹身——”沈砚辞的瞳孔骤缩。
素描本上的男孩戴着金丝眼镜，指尖捏着枚草莓马卡龙，背景里的甜品屋招牌，正是他抽屉里老照片上的“芽芽甜品屋”。
夜风掀起素描本的纸页，露出夹在其中的泛黄小票——是“芽芽甜品屋”的消费记录，日期停在2015年10月，也就是小芽父母离婚前一个月。
沈砚辞盯着小票上的“沈明修”签名，忽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张同款甜品屋会员卡。
“小芽，你……”他的声音发颤，喉结滚动着，“‘芽芽甜品屋’是不是在……”“林小芽！”
楼下突然传来陈糖糖的喊声，“沈砚辞的青梅竹马回来啦，正在紫藤花道找他呢！”
小芽的手猛地收紧，素描本上的男孩仿佛在对她笑。
沈砚辞转身时，风衣口袋里的课表复印件滑落，背面用奶油笔写着：“十年前的草莓马卡龙，是我至今尝过最甜的味道。”
她弯腰捡起纸页，听见楼下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抬眼望去，穿米色风衣的女生正挽住沈砚辞的手臂，笑容像极了老照片里那个站在甜品屋门口的少女。
“砚辞，”女生举起枚草莓马卡龙，“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
等你考上大学，就带我去巴黎学甜品——”沈砚辞的身体僵硬如雕塑，视线却忍不住飘向天台边缘的小芽。
她掌心紧紧攥着那页课表，指节泛白，发间的珍珠发卡被夕阳染成血色，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在甜品屋门口哭到发抖的小女孩。
而此刻，他终于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深埋十年的秘密——“芽芽甜品屋”倒闭那晚，小芽哭着塞给他最后枚草莓马卡龙，说：“砚辞哥哥别走，妈妈说吃了这个，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