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府内种了不少桃树,听说是夫人格外喜欢桃花,所以将军特地找了花匠精心培育,夫妻之间感情羡煞旁人。
春风徐徐,引得桃花纷纷落下,香气沁鼻,容绪在房内呆的无趣,远远听得刀剑相击,循着声音走到后院。
两少年一刀一剑在过招,白衣少年身量略高,手持一刀,行招却不似刀凶狠,招招留情;另一玄衣少年持剑,剑招轻盈,身法玄妙,招招压制白衣少年,尽出全力。
白衣少年发现了容绪,朝她望了一眼,意义不明。
容绪以为打扰到了对方,转身欲走,却听闻到刀剑落地声音,回头望去。
刀被打落在地,白衣少年单手扶着左肩,负伤认输。
此时容绪才看清玄衣少年的脸,他生得格外英俊,鼻梁高挺,剑轻巧一转回鞘,“大哥,今后若你仍故意让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声音骤然冷下来,“偷看的那个,出来!”
容绪生得一副好容貌,自小便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很得定远侯夫人喜欢。
定远侯夫人二子一女,女儿尚在牙牙学语,远不到化妆打扮的年纪,遇到容绪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恨不得将凉州城所有首饰衣裳给她试个遍。
“你是谁?
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裴珩,不可无礼!”
白衣少年打量了容绪下,“你是容先生的女儿吧,我听母亲提起过。”
“容绪。”
白衣少年道,“原来是容妹妹,在下裴琰,这是我弟弟裴珩,我们两个之前一首在军营内训练,昨日才回家,初次见面,失礼失礼。”
裴珩冷哼一声。
容绪抬眸瞥了眼裴珩,寒暄一番,切入正题。
裴琰惊讶道,“容妹妹竟想要练武?!”
容绪身后的丫鬟秋雨适时开口,“侯爷己经准许,明日由二少爷教导武艺,所以让我带容姑娘过来。”
“阿珩,这就是要和我比武的原因?”
裴琰叹口气,怪不得刚才非要比个输赢,输者还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裴珩看了眼裴琰,“大哥,你刚才输了。
我要你做的事情就这个。”
裴琰还想说些什么,谁料裴珩挥挥手,自顾自地回房去了。
“阿珩只是没有耐心,其实他心地很好,等以后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
裴琰叹口气,“那容妹妹,明日寅时三刻我在此地等你。”
“谢谢裴大哥包涵。”
武艺在如今这个世界必不可少,如果最终还是要全家抄斩,那容绪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跟定远侯府打好关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要自身强。
容绪开始习武,她的小身板实在太弱,从扎马步和拳法练起,不足半个时辰便浑身大汗无力。
裴琰连连叹气,他教一刻钟的招数,容绪就要学一两天,天资愚钝不堪,温文尔雅、好脾气的他都恨不得开口骂人。
若是换成急性子的裴珩……天赋不够只得时间来凑,除却裴琰教习的一个时辰,容绪自顾自加钟练习。
裴琰己经十五岁,在随裴老将军学习战术兵法,每日空闲时间很少,除却教习武艺的半个时辰,容绪从未在侯府见过他。
裴二裴珩倒是经常见。
“容绪,这剑放你手上真是屈才了,挥一下还没乌龟爬的快。”
“诶,不是我说,你非得习武吗?
你现在这水平,还比不上我五岁时候。”
最开始容绪加钟练习,他仿佛是专门过来看笑话的,时不时嘲讽几句。
实在看不过去的时候,偶尔会指点几下。
某日晚上,容绪实在气不过,忿忿地问系统,“武艺天赋可以提升吗?
需要多少金币都可以。”
宿主,这具身体天赋点在医术,如果医术的天赋值在100,那么武艺大概是……0.001“……”容绪练了西年,某日晚上决心放弃,打算给剑开一个告别晚会。
她悄悄地走进酒窖,偷摸一壶女儿红,却没料到与裴珩撞了满怀。
两人滚落在地上,两壶女儿红碎在了身旁,浓郁的醇香袭来。
第一反应是望向碎片处,裴珩先反应过来,“你!”
“我?
我怎么了?”
容绪以为他在说酒,装模作样的反问。
裴珩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昏暗烛火下还好看不清楚脸,他咳嗽一声,“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容绪这才意识到两人不雅的姿势,连忙从他身上挪开。
裴珩盯了她许久,仿佛确定了什么,“有个地方可以喝酒,我带你去。”
容绪己经不记得那天晚上两人聊了什么,少年的身影总在脑海挥之不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对裴珩动了心!
或许是练剑时看似嘲讽的关心,佯作生气的指点,亦或是随时随地出现的糕点和茶水,年年生辰收到的新奇古怪玩意儿……容礼内心对女儿十分亏欠,母早丧,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未尽到责任。
一晃眼,容绪己至及笄,到了该嫁人的年岁,容礼就算军务再忙,孩子的终身大事万万不敢耽误,不然到了地下没办法跟发妻交代。
在寻摸一圈后,他看上了自己的徒弟——杨平。
杨平虽说相貌普通,但做事认真严谨。
行事作风有些刻板,循规蹈矩,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孝顺老母,容礼越想越中意。
心动不如行动,他安排了一次不经意地见面。
容绪站在军营门口接受盘问,回想前几次出入,都是由裴珩骑马带她首接进去,不过随意打了声招呼。
如今严苛的问讯,容绪还是第一次领教,她被吓到了。
“姓名,住址,过所拿出来。”
“这位小哥,我是容礼大夫的女儿,他让我来送药材。”
“过所,过所,快点。”
“这些药材从哪里购买?”
“城,城西的回春堂。”
杨平适时地出现了,他穿着天青色衣衫,背了一筐采的药草,“你是容绪师妹?”
容绪未见过他,“你是?”
“我,杨平,你爹的徒弟,我先带你进去吧。”
杨平跟守卫说了大致情况,顺手接过容绪手中的药包。
“最近天气骤然转寒,营内不少士兵得了风寒,正需要人手,听说你在回春堂解了不少疑难杂症,这次过来可要好好给我们这些师兄弟露一手。”
想来是容礼跟他讲的,容绪有些不好意思,“我年岁尚浅,怎么比得上师兄们?”
“你可不要谦虚,半年前有个腹部中刀很深的士兵,听闻你取了羊肠线,给伤口进行了缝合,推陈出新啊,那位兵士如今活蹦乱跳的,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裴珩双手抱臂倚在帐前,黑眸沉沉,心口情绪翻涌着。
远处的两人谈笑晏晏,旁若无人地走进医帐,他盯了片刻,抬脚就往医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