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映照在路旁的积雪上,熠熠生辉。
融化的积雪化为涓涓细流,哗哗流淌。
水滴从屋檐上坠落,嘀嗒作响。
一缕清风裹着寒意拂过这座热闹的城市——皇城。
虽然大街小巷还称不上热闹,但至少大臣们在朝堂上叽叽喳喳,为昨日南疆使者提出的和亲一事吵的不可开交,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陛下!”
一名大臣斗着白花花的胡子,眼睛瞪得圆溜,高声呼喊,“我朝公主乃万金之躯,怎可嫁与那蛮夷之地的蛮人!
此次和亲,万万不可答应啊!”
“陛下!”
又一名大臣站出来,面红耳赤的高喊,“寒冬激战不休,我大丰将士早己是精疲力竭,此时和亲,休养生息,乃为上上之选!
且春日己至,我大丰男子皆上阵杀敌,留在家中只有些老幼妇孺,如何播种耕作!
只要此时和亲,将士们还可归家务农,他日国库充盈,兵强粮足,还愁拿不下小小南疆!”
口中唾沫横飞,那说的是义愤填膺啊。
听完他声情并茂的发言,那白胡子大臣胡子一翘:“那到时我朝公主又该当如何!”
“这……这……”那慷慨激昂赋壮词谋划策的大臣面色一白。
大丰子民皆知,当今陛下宠溺大丰唯一的公主,昭华公主,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可能送出和亲,更何况还是有去无回。
“够了!”
高坐大殿之上的帝王早就听得不耐烦了,他皱着眉毛,扫视着殿下的大臣们,首到看到一人 ,才将眉头舒展开,和颜悦色的对那大臣说道,“江爱卿,你有何高见?
但说无妨!”
只见队列内缓缓走出一人,神色平和,面容恭敬,全然没有前两位发言大臣那般神色激动。
果然,又是江别年。
那白胡子大臣心中暗喜,当今圣上宠幸兵部尚书江别年,凡事都要听听他的意见。
据他所知,江别年这人虽表面如谦谦君子,但却崇尚武力解决争端,讲究斩草除根,定是不会同意和亲的。
想到这儿,他翘起的胡子宛若一根轻飘飘的白羽,缓缓落下。
哼哼,顾亦然,想把我的小昭儿送出去送死,想都别想!
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陛下,依臣之见,和亲乃上上之选。”
“什么!
江大人!”
王蜀之一惊,胡子又翘了起来。
“王大人莫急,在下话还没说完。”
江别年缓缓笑道,看起来漫不经心,但下一秒,却想衣袍一甩,双膝跪地,掷地有声,语出惊人。
“微臣恳请陛下,封小女江姝池为我大丰郡主,与南疆和亲!”
此话一出,大殿内鸦雀无声,硬要说有什么响动,那只有……王属之的胡子翘得更高了。
化雪之时,天气更冷了。
被阳光中和过后的寒风悄悄的溜进了女子的闺房。
“小姐。”
守在门旁的春棠与夏荷微微欠身,春棠对着走出来的女子说道:“小姐老爷派人过来传话,让您用完早膳后去书房找他,说是……有要事相商。”
“ 嗯。”
江姝池点点头,抬脚就往书房走去。
“小姐。”
夏荷迟疑道,“不用完早膳再去吗,您今日……”“不必了,既是要事,那自然要早些过去,可不能让父亲久等。”
江姝池摇摇头,想了想,随即转身对春棠夏荷二人道,“不必跟来,我一人去便可。”
望着江姝池远离的背影。
春棠与夏荷二人面面相觑。
“奇怪。”
夏荷向春棠问道,“今日小姐怎么不饮茶了。”
虽然春棠也奇怪,但还是说:“兴许是不想让老爷久等吧。”
半晌,相对无言。
“父亲。”
听着身前的动静,也不看来人,江别年伏在案前,写着字,只淡淡的问:“见过了?”
“是。”
江姝池点点头。
“本以为你会用饮完茶再来,看这样子,大概是在他那喝过了。”
江别年依旧写着字,问道,“可还满意?”
江姝池勾起一个笑,缓缓道:“满意至极。”
“如此……”江别年写完最后一笔,“便去和亲吧。”
“谨遵父亲之命。”
江别年将笔一放,起身往屋外走去。
“圣旨明日便到。”
门被轻轻关上,江姝池目光看向书案,那张宣纸上写的是一句诗。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嗯,不对……”江姝池轻哼一声,走到书案前,提笔,用12个字覆盖了这句诗。
她写的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笔锋游走,似鹰展翅翼,骏马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