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盯着那张照片，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江南一中的旧式校服，站在讲台边，头微微歪着，嘴角有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她的眉眼与苏槿确有几分相似，但更为清冷。
照片背景，是现在的七班教室，只是更旧、更灰，墙皮剥落得厉害，黑板上隐约写着“高二七班”西个字。
最让苏槿在意的，是那双眼睛。
她曾无数次在梦里见过这张脸——女孩站在窗边，对她微笑，而她无法动弹，想喊却没有声音。
她把照片拿起来翻到背面，只写了一行字：“4月7日，雨夜，最后一次上课。”
没有署名，没有年份。
苏槿的指尖微微发凉。
她站起身，走出教室。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风从破碎的玻璃缝中灌进来，带着潮湿和铁锈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想找江暮辞，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呜……呜呜……”声音像从墙缝里传出来的，细碎、压抑，仿佛有人捂着嘴痛哭。
苏槿猛地回头——走廊上空无一人。
她快步走下楼梯，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人。
“你跑什么？”
江暮辞皱眉。
“我……刚刚楼上，有人在哭。”
苏槿语气有些急。
他侧头看向楼上，表情平静：“这栋楼常有奇怪的声音，你以后会习惯的。”
“不是习惯的问题。”
苏槿将照片递给他，“这张照片，是谁放在我桌上的？”
江暮辞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眉头却沉了下来。
“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回头的时候，它就在我桌角。”
他沉默片刻，道：“这张照片一年前就该被销毁了。”
“什么意思？”
“林暮失踪后，学校统一处理了她的物品。
这张照片，曾贴在布告栏上，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被撕下，又会出现在不同的角落——有一次是在体育馆门口，有一次是在医务室的床下。”
“没人调查吗？”
“调查了。
学校说是学生恶作剧。”
他嗤笑一声，“可你觉得，有人能把一张照片，悄无声息放进你的书桌？”
苏槿没有回答。
她的眼神落在江暮辞握着照片的指尖上，那张照片正被风吹得微微抖动，像是随时会飞走，又像是某种东西在抵抗被揭开的命运。
“我想去她的位置看看。”
苏槿低声说。
“你确定？”
江暮辞皱眉。
“她以前坐在哪里？”
他看着她几秒，像是在判断她有没有疯，然后转身带路。
两人走***室。
江暮辞走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拍了拍那张桌子：“她坐这里。”
那张桌子比别的旧一些，桌脚贴着一张撕了一半的便签纸，隐约能看到“暮”字。
苏槿蹲下身，看见抽屉里贴着一张折过的便利贴。
她犹豫了一下，抽了出来。
纸条上写着一行潦草的字：“他会来找你，不要回应。”
下面落款的名字，让她手一抖。
——林暮。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风。
不是自然风，是那种贴着皮肤、冰冷且有方向性的风。
像是什么东西，从她身后走过。
她猛然站起身，转头看向窗户——玻璃上，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正隔着一层雾气看着她。
“别动。”
江暮辞声音低沉，手搭在她肩上。
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窗外那张脸，忽然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
“是他。”
江暮辞拉起她往门口跑。
他们跑出教室，冲下楼梯。
首到走廊尽头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冷风灌入，他们才终于停下脚步。
苏槿喘着气，背脊己是一片冰凉。
江暮辞拉她站到墙边，低声问：“你确定……你真的不认识林暮？”
苏槿摇头，但眼中却划过一丝疑惑：“我……只是觉得她好像我梦里见过的人。”
江暮辞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你确定，你不是林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