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羔羊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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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每天虔诚祈祷,神真的会放我们回家吗?”

教堂的石板地沁着寒意,6号的膝盖早己失去知觉,但赛勒斯的视线仍如烙铁般钉在她背上。

6号轻轻活动了下发麻的双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

她侧过头,琥珀金的眸子在昏暗的教堂里泛着微光,像两枚被烛火映亮的古老金币。

“赛勒斯说,神爱世人如羔羊……”她压低嗓音,对身旁走神的7号耳语,“可羔羊若想回家,牧羊人会在意吗?”

7号斜睨她一眼,从嘴角挤出一句话:“快点背你的圣诗吧。

下次抽查再错,赛勒斯会让你去净室反思,这次我绝不帮你。”

6号撇着嘴转过头,她的肌肤就像是教会旁河滩的暖沙,细腻中透着阳光晒过的浅铜色,一双杏眼大而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在昏暗的祈祷室里仍泛着微光。

她下意识攥紧腰间的蓝布条——那是某次外出训练时,从河滩边捡来的褪色布片,上面还残留着模糊的纹路,用力将布条甩在了7号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7号赶忙往3号那边靠了靠,两人挤作一团。

赛勒斯的咳嗽声骤然炸响,如同大锤砸在石板地上。

他们同时抬头,正对上他那如炬的目光。

6号吓的立马低头做虔诚状,7号一脸歉意笑了笑,嘴里对着塞勒斯的大致方向比着口型“对不起”。

随着赛勒斯带领着大家最后悠长的一声祈祷:”我们终将恭迎他的再次回归“。

每天最痛苦的时间终于结束了。

6号默不做声的收拾东西离开,3号那张五官深邃的脸贱笑着凑过来,一头好几天没洗,略显凌乱的棕色长发耷拉在他的肩上“小两口又打起来了?”

7号嫌弃的把他那张透漏着清澈的憨厚的脸推的远了一点,说:”别造谣,圣诗里可说了,造谣者会被朱庇特神扔进油锅里炸,炸的两面金黄。”

3号一愣,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慌张,他连忙翻开圣诗查找,”圣诗里有这段?

我怎么不知道,后天不会考这个吧”。

7号回头看向6号离开的方向急忙起身,起身时因为太急,腿跪的又酸又麻,踉跄了好几步才稳定身形追了上去,他扫了一眼走远的赛勒斯,用不大的声音对着3号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朱庇特神身边的天使是金黄色,都是油锅里炸出来的。

“说完便抛下了一脸懵逼的3号,跑远了。

3号抓了抓脑袋,他总感觉哪里不对,翻了半天的圣诗但是有很多他都看不懂。

7号很聪明,脑子远比自己灵光,学习这里的语言快的出奇,而自己则成为了他人眼里迟钝的傻大个,这里的神父嫌弃自己学的慢,他可以从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感觉到一丝烦躁,要不是7号愿意耐心教自己的话,真不知道会变成啥样。

3号叹了口气,看向7号离开的方向,最近他总是花很多精力呆在6号身边,接下来很多事靠不住他了。

他转头走向了教堂的最前方,年纪最大的1号还跪在原地,眼神虔诚的翻阅着圣诗,周身似乎闪耀着不易察觉的光芒,如同一尊殉道者的雕像。

3号心虚的拍了拍1号的肩:‘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

’………夕阳的余晖透过彩绘玻璃的裂隙斜切进来,将6号的侧脸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

窗外,一条水道蜿蜒向远方,河面泛着碎金般的光,几只白翅水鸟低低掠过,翅膀尖儿偶尔点开水面,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又很快被流淌的河水抚平。

6号倚在窗边,手指轻轻抚摸着腰间的蓝布条,她的母亲也有一条类似腰带,不过做工却比这条粗糙不少。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些水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你来了。

“她回过头,眸子中映着晚霞。

7号站在她身后,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袖口。

“嗯...刚才在教堂,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6号摇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她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小块窗台的位置,“来,你看。

“7号犹豫着走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一群水鸟正掠过水面,在河面上投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影子。

“它们多自由啊。

“6号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幅画面,“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也有一双翅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蓝布条上描画着那些模糊的文字。

7号侧头看她,发现她眼角有些发红。

“你...又想家了吗?

“6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头。

“我记得我家门前也有一条大河,我妈妈告诉我,那条河叫做伊特鲁,如果在外面走失了,只要沿着那条大河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虽然很多事记不清了,但...“她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看向7号,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你...己经不记得自己的家了吧?

“7号低下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

“没事。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于完全不记得的事,很难有太多的感情,“能听你说说这些,也挺好。

“暮色渐浓,远处钟楼传来浑厚的鸣响。

6号伸手轻轻碰了碰7号的手臂:“该回去了,晚上的训练要开始了。

“在转身离开前,她又望了一眼窗外。

最后一只水鸟正振翅飞向远方的天空,渐渐消失在暮色中。

.......................训练场的火炬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射在石墙上。

导师玛琳娜背着手踱步,她的黑袍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鹰钩鼻线条锐利如刀削一般,灰蓝色虹膜中漂浮着细小的血丝,大家都很害怕她,她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潮汐之力就在你们呼吸的空气中,“她抬手,一缕银蓝色的光晕如流水般缠绕指尖,“感受它,引导它,吸收它,然后用自己的方式使用它,让它成为你们肢体的延伸。

““就像我上节课教过你们的那样,潮汐力可以用来强化自己的肉体,将血肉变得如同钢铁一般。

“玛琳娜导师举起自己的手,随着力量的注入,居然隐约出现金属一般的光泽。

“也可以对着其他物品注入自己的力量,将其作为更加合你们心意的武器。”

她环视一圈,那目光如同在审视一群囚犯,最后将目光落在3号身上:“3号你上来,展示给他们看。

“3号听到在叫自己的名字,脖子猛的一缩。

“我吗?”

他用手指着自己。

“不是你还有谁,现在就上来。”

玛琳娜的脸色不太好看,她一首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比起说话她的行动会来的更加迅捷。

手指像老鹰的爪子一般,凌空一抓,高大的三号居然像是鸡仔一样扑通着被扔到了台上。

台下爆发出一阵的惊呼,6号和7号看着这一幕,手忍不住攥紧了。

“诶呦”,3号急忙忍着痛站起身,他可不想再得罪这个老巫婆。

“现在,你试着用力量把桌子上的石头对准那块靶子砸过去。”

玛琳娜伸手指了指三米开外木头做的靶子。

3号闭上眼睛,他像是之前在书上学的那样,慢慢感受着身边空气中存在的潮汐力,这些力量灵动而难以察觉,就像是用虫网去抓空中飞舞的蝴蝶。

随着他捕捉到的力量逐渐壮大,手上的皮肤像是烧起来一般疼痛难耐,他急忙将这股子灼热散了出去,想象那是自己的一只看不见的手,抓向了面前的鹅卵石。

还没等石头有什么反应,台下的学生们己经钻到了桌子底下,其中要数身材瘦削的4号速度最为迅捷,他圆睁的鹿眼早在3号上台时就盯住了他,半边***坐着随时准备脱离。

接着下一秒,仿佛炮弹一般的鹅卵石呼啸着斜飞出去,将4号还带有余温的椅子砸的粉碎。

4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举了举手上绑着的绷带,带着哭腔和3号叫嚷“大哥啊,怎么又是我?”

3号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玛琳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转身从地上拿起了一瓶无色无味的显影剂,抓过3号的手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了他的手臂上。

3号的手迅速变色,他刚刚运起力量的部位呈现出大片蓝色不规则斑纹。

“看见没,3号又一次向我们展示了错误的方式,潮汐力的运作杂乱无章,仅凭蛮力,不动脑子”。

玛琳娜高高举起3号的手臂,一边用尖锐的指甲戳着3号的脑袋。

“7号,你别笑了,上来”7号带着绷不住的嘴角走了上去,赛勒斯曾大加赞赏过他操控力量的精准度,声称哪怕训练10年的老手都没有他这般厉害。

他咧着嘴看着台下张望的6号,主动将显影剂涂到自己手臂上,随后手指一翻,一根银针从袖口滑出,飞翔在半空中,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他的手臂上沿着血管和筋脉亮起一道道蓝色纹路,像快速生长的树枝。

银针在指缝间穿梭,如同灵蛇游走一般。

针尖泛起淡淡的光芒,在空气中划出晶莹的轨迹。

场边传来几声惊叹,三号在一旁甚至夸张地鼓起掌来,要知道,正常人要控制这股力量非常困难,大部分人都没法完好无损的将一个水杯浮空。

7号将手往前一指,银针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穿透了面前的三块木板。

在边缘位置坐着的8号双臂交叉,他那双微微上翘的丹凤眼中此时充满了不屑:”就这?

我上我也行。”

3号立马伸首了脖子看着他叫嚷:“那你倒是上啊”,8号撇了撇嘴,把脸别到一边。

七号笑着用手肘碰了碰3号,随即对着玛琳娜导师行礼:“要不要加点难度?

“玛琳娜嘴角微扬:“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这个。

“她指向十米外的靶心,“把针送进红心。

“7号潇洒转身,银针回到掌心悬浮,蓝光越来越亮。

他摆出夸张的投掷姿势,高高举起手臂——突然僵住了。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脖子不自觉地前伸。

“那个...靶子是不是有点小?

“他小声嘀咕,手臂慢慢放低,又抬高。

场边响起几声窃笑。

六号注意到七号的耳尖正在变红。

“快点,别耽误时间。

“玛琳娜敲了敲手杖,她催促着。

“够了!

“赛勒斯坐在台下,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有些慌张,“下来吧,你己经做的很好了“7号咽了口唾沫,少有的没有听塞勒斯的话,深吸一口气,猛地挥手,银针凌厉的穿透着空气,越过了靶子,定在了墙上。

他不服气的***”这么远的靶子,谁能看的清啊?

“8号立马开始大声吵吵:“当然看的清,是个人都看得清。”

“7号,看过来!

“赛勒斯身边的助教大声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左手,“你数数这里有几根手指。

““三?嗯...,西根?

“七号眯着眼看去,他的声音开始发抖,“呃.........等等,可能是两根?

“。

眼见气氛有点怪异,7号不知所措的看着赛勒斯的方向,他不明白,看不清怎么了,难道其他人不是这样。

赛勒斯和身边的人激烈讨论着,空气中隐约飘来一个词,刺进了七号的耳朵里:“瑕疵品”。

“跟我来”赛勒斯闷雷一样的声音炸响在耳畔,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和7号说话。

7号低着头,穿过沉默的人群,缓步跟在赛勒斯身后,他们穿过走廊,向着枢罪主教的办公室走去。

路过下午的窗子时,7号看到远方的河面飘过一阵黑压压的乌云,天空下则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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