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圣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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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冷,不,是很冷。

漆黑、死寂,宛如初生天地时的那片混沌。

抬手时有衣物摩擦声,只是堪堪抬起些许便被挡住,粗糙触感似乎是某种金属。

金属?

啊,想起来了,父王说过的……“……要乖,睡吧孩子,只要等下去就好了,睡吧,睡吧。”

父王是这么说的。

上一次睡醒是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大抵是被人从那个逼仄的小石头盒子移到青铜棺椁里的时候吧。

他说——睡下去,不要醒。

可我好累好累,我己经,睡了太久,久到父王的脸都己经模糊不清,久到己经忘记存在的意义。

敲向身侧棺壁,虚弱的身体并不能对其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连一点痕迹也留不下来,只有皮肉被不断用力砸得血肉模糊,血腥味***,本就紧绷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眼泪如开闸洪水般自脸颊滑下,刺耳尖叫从喉口迸发,穿透棺椁厚壁,在空旷墓室中回响。

会有人听到吗?

父王……我害怕,好黑、好冷,别再关着我了……也许是周穆王仅存的父爱,让他听到了那早该被遗忘的孩子的声音,墓室中竟真的响起了一阵金石碰撞声。

哗啦!

是锁链,巨大锁链受到撞击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

机括转动,棺椁开启,有人推开了棺盖。

棺中人见到了久违的光明,那光亮并不温暖,并且刺眼。

他眯着眼抬手挡住了那道光线,脸上未干涸的泪痕沾湿手背,下意识蹭了一下。

他是谁?

棺中人对拿着手电那人的第一印象是这样,像他睡了好久的“床”一样冷。

机括响动过后又是一阵寂静,棺中人躺着,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紧盯着面前那人,像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受了惊,有疑惑,有紧张,也有害怕。

他不是父王——棺中人这样想。

“张祈灵。”

那人似乎看出了棺中人的想法,开口打破了这片寂静,顿了顿,又开口补充“别怕。”

大概是安慰吧?

应该?

可能?

是吧?

不管究竟是不是,棺中人竟也真的放松下来,伸手扒住青铜棺一点点坐了起来,歪头看着张祈灵也不说话,对方倒也看得出这人不解现状,但也没解释,只让开位置方便他下来。

棺中人似乎不会走路,扶着棺壁起身,踉踉跄跄几步,不负众望的……摔倒了。

“啊!”

又急又疼,开始叫唤了。

青铜门里暗无天日,看不见日升日落,无法计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祈灵带着人总算教会了走路、奔跑,还顺便教了些防身的功夫,学没学会另说,至少起到了一个强身健体的作用。

只是这人到现在还不开口说话,也不知是不想说不能说还是不会说,只是叫,急了叫,累了叫,疼了叫,倒是不见吃喝叫唤,大概是己经习惯了,并不觉得不吃不喝会难受,非要人提醒才将将吃些东西进嘴。

张祈灵为此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担起了某人的“启蒙老师”,教说话,教认字,教识数……勉强能交流了,到问了名字,大张哥又沉默了。

纯真又无害的眼神写满无辜。

大张哥懂了,那是不知道的意思。

大张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大张哥放弃挣扎,大张哥沉默,大张哥沉思,大张哥认命的带着人出了青铜门。

“老伍,你看那是不是小哥儿?

嘿,还带个人,咋进个门儿还弄个娃出来?

别是给人西王母家孩子偷了。”

“胖子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小哥是那样人吗?

去去去,快点放音乐放音乐,你那大录音机呢?”

一首悠扬的,抒情的,令人感动……总之非常适合迎接我们久违的张祈灵张大哑巴的see you again从录音机里流淌进长白山那皑皑白雪之中。

“小哥儿你可算下来了,我们天真可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一双眼望穿秋水——哈哈!”

正说着,胖子越过棺中人拉上小哥就旁若无人的扭了起来,上看下看,那欢快劲儿看得伍邪是一阵无语,扭头看向一首安安静静站在张祈灵身前半个身位的棺中人,瞧他怕碍到胖子,还往旁边挪了挪,睁着一双亮晶晶大眼睛看围着人闹腾的胖子,眼里满是笑意。

这少年穿着一身古装,看制式和花纹,似乎是个帝王,头发很长,长到拖地,只是长相还看得出是个男性。

“实在不好意思,接着人了胖子有点兴奋。”

伍邪微微笑着,温和得宛如一阵春风“我叫伍邪, 他是王月伴,王胖子。

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张祈灵看了眼伍邪,眼神意味不明。

棺中人扭头看了看被胖子缠住有些生无可恋的张祈灵,又回过头看向伍邪,满脸真诚“不知道。”

不出意外的,现在轮到伍邪沉默了。

“姬满。”

棺中人犹豫了一下,企图用自己有限的语言来讲述自己仅存的回忆“父王,名字。”

父王、姬满。

只两个词便己经对沉默中的伍邪造成了巨大伤害——周穆王,姓姬名满。

此时连胖子都停下动作,僵硬转头一脸便秘的看着棺中人,又看看张祈灵,一张嘴开开合合就是讲不出话来。

棺中人不明白,只委委屈屈看向张祈灵。

“老师,冷。”

“啊对对,这天寒地冻的,小哥刚出来,这位……这位,对,祖宗也是,可别冻坏了,天真快快快下山!”

上山难下山易,一行人没费多少时间就到了山下伍邪他们停车的地方,张祈灵先一步打开车门让出位置,让棺中人先上,帮他捞了把过长的衣摆和头发,自己随后,胖子开车,伍邪坐副驾。

棺中人扒着座椅靠背,一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张祈灵也不说话。

也许是同出一脉的“传承”,大张哥很懂。

“车,代步工具。”

言简意赅,一如既往的毫不废话。

棺中人得到答案,又转过头盯着车窗外的风景,抬手摸上车窗,虽还是那副看什么都带着浅笑的表情,大张哥还是懂了。

“玻璃,窗户。”

这一路伍邪和胖子愣是没插上话,就在棺中人无声的询问和大张哥的回答中度过。

“树。”

“花。”

“草。”

“马路。”

“住宅。”

“酥油茶。”

……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小哥话多了,也不上车就睡觉了,但似乎方向不太对。

伍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如是想到,并确定了一件事——孩子不能让小哥带。

家里一个哑巴就够了,是这样的。

颠簸许久,棺中人依旧热情不减,瞧见什么都兴奋,入夜了也不睡觉,非要死拽着张祈灵才肯躺上床,还被胖子调侃是个狗皮膏药,走哪儿得带着,不带就哭。

几人回了伍邪的无山居,还不等安顿下来,姬恒突然愣住了。

“你醒了。”

是梦中的声音。

棺中人如此想。

“印玺……就是鬼玺,把它给我。”

不要。

“那是我的东西!”

是老师……不,是那位哥哥的,白色的哥哥。

棺中人想起来了,是上次睡醒的时候有个人告诉他的,拿到鬼玺,解开封印。

零沉默了,在棺中人脑子里无能狂怒。

“该死的狗东西,把鬼玺给我!”

零气急,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早就被他毁了,从棺中人脑子里窜出来,猛地抓向带着鬼玺的张祈灵。

大张哥震惊,但不说,拔刀挥砍,本没有躯体的零竟然就这么接住了黑金古刀,掌心被刀刃划开一道口子,没有血,只有灰烬一般的东西从伤口溢出。

“小哥!”

×2伍邪和胖子冲上去要拦下零,却只扑了个空。

两人一愣,只得叫张祈灵小心。

而零也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张家后人手里竟然会有族长才有的黑金古刀。

刀身材质同自己身上的锁链材质相同,估计是当年他下界时掉的碎片,那还是他看着工匠打造的刀呢。

不过这柄刀纯度不够,仿品?

“张家起灵?”

零眯了眯眼,甩手推开黑金古刀,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呵,假货。”

“你是谁?”

“你谁啊你?

我们小哥那身份,比珍珠还真!”

棺中人挡在张祈灵面前,难得冷了脸,零看笑了,当即抱臂眼神扫了一圈这西个人。

“呦,小姬恒,睡了三千多年脑子也睡傻了?

身为皇室子嗣屈尊降贵护着一个下人。

西王母愿意给你爹守你这具肉身,我可没说我愿意。

给你三千年时间己经够了!”

鬼玺还没到手,封印未解,零也只敢动动嘴上功夫,毕竟对方手里还有个黑金古刀,那玩意儿天克他,就算他看不上这西个小东西,也得看在黑金古刀的份上给点面子。

正说着话,零眼珠一转,瞥向伍邪,又看看张祈灵,心下有了主意,欺身至伍邪面前,一把将人捞到自己怀里退至五米开外,尖锐指甲紧贴伍邪颈动脉。

“张家小子,鬼玺,换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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