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舞者之死
纯白的墙壁，柔和的灯光，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薰气息。
如果不是墙上挂着的那些诡异的抽象画作，这里看起来就和普通的诊所没什么两样。
"林警官，久仰大名。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向我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是陈远山。
"他看起来很符合一个心理医生的形象：儒雅、从容，微微有些谢顶的额头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但当他伸手和我相握时，我注意到他的手掌异常冰凉。
"陈医生，关于周若云的死，你说有重要信息要告诉我？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请跟我来。
"他领着我穿过走廊，推开了一扇磨砂玻璃门。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诊疗室，正中放着一张褐色的真皮躺椅。
"周若云确实是我的病人。
"陈远山示意我坐下，自己则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她来找我是因为出现了严重的记忆紊乱症状。
""什么样的症状？
""她开始出现一些与现实不符的记忆，而且越来越频繁。
"陈远山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病历，"比如她会坚持认为自己在某个时间点做了某事，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
起初只是一些小事，后来越来越严重。
"我想起了死者笔记中的记载："所以你建议她接受记忆重构治疗？
"陈远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的，这是我们诊所的特色疗法。
通过特殊的药物和心理治疗相结合，帮助病人重建正确的记忆。
""特殊药物？
比如记忆清除剂？
"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看来法医己经有发现了。
是的，记忆清除剂是治疗过程中的一种辅助用药，但剂量都在安全范围内。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服用致死量的记忆清除剂吗？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陈远山叹了口气，"周若云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上周西的最后一次治疗后，她突然歇斯底里地说我们在篡改她的记忆，说她在档案室发现了什么可怕的秘密。
我们检查了档案室，但什么都没发现。
"我注意到他说"我们"时的语气细节："还有谁参与了她的治疗？
""我的助手黄医生，和一位姓方的心理咨询师。
"陈远山从病历中抽出两张名片递给我，"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就在这时，诊疗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人探头进来："陈医生，刘警官来了。
""让他稍等。
"陈远山对那个女人说完，转向我，"林警官，我想你应该也认识刘建国刘队长吧？
"刘建国？
我心里一惊。
他是重案组的老前辈，也是我父亲生前最好的搭档。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经常来做心理咨询。
"陈远山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压力都很大。
"我点点头，但首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对了，还有一件事。
"临走前，陈远山突然说道，"我听说你也有一些记忆方面的困扰？
如果需要帮助，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谢谢，我会考虑的。
"离开记忆诊所，我拨通了孟晓雨的电话："你在法医室吗？
我马上过去，有些事情需要和你确认。
"开车的路上，我回想着和陈远山的对话。
他说的每句话听起来都很合理，但总给人一种精心设计的感觉。
还有刘建国的出现，也太过巧合。
然而更让我在意的是，当我走出诊所时，在走廊尽头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背影让我想起了梦中的场景，但等我再仔细看时，那里己经空无一人。
回到法医室，孟晓雨正在整理新的检验报告。
"有个重要发现。
"她指着显微镜下的样本，"周若云的血液里除了记忆清除剂，还检测出了另一种药物。
这种药物的作用是强化特定的记忆片段。
""强化记忆？
"我皱眉，"这是什么原理？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化学手段，让大脑对某些记忆的印象更加深刻。
"孟晓雨推了推眼镜，"但奇怪的是，这种药物还在实验阶段，而且据我所知，只有军方的特殊研究机构才会使用。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你是说，记忆诊所在使用军方管制的实验性药物？
""不仅如此。
"孟晓雨压低声音，"我查了一下，最近三年，海江市有超过二十起类似的死亡案件。
死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记忆紊乱症状，但都被归类为***或意外。
"二十起案件？
三年时间？
这个数字让我浑身发冷。
三年，正好是我车祸失忆的时间。
我掏出陈远山给我的两张名片。
黄医生的名片很普通，但方圆心理咨询师的名片背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八点，海江歌剧院后台见。
"字迹娟秀工整，显然是出自女性之手。
这是周若云生前留下的吗？
还是有人故意为我设下的陷阱？
正当我犹豫是否该赴约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的记忆，也许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