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绣楼密信,白莲花初绽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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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雾未散,苏挽月踩着青石板往绣楼去。

春桃捧着妆匣跟在身后,翠儿提着礼服匣子,发顶的翡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撞在她耳际,像前世井边碎玉的声音——她垂眸,指尖在袖中捏了捏,那里还收着昨日从正院出来时捡到的碎纸片,边角沾着泥,是林氏院中那株老梅树下的土。

绣楼门虚掩着,推开门时,樟木香混着线香扑面而来。

苏挽月的脚步顿在门槛处——八仙桌上,一封素笺正静静躺着,墨迹未干,“幽会”二字刺得她眼睛发疼。

“二小姐?”

翠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绣娘还没到?”

苏挽月喉间发紧,前世及笄礼前,她也是这样推开绣楼门,然后在妆匣里发现那封***。

当时她慌得手都抖,最后被春桃“不小心”撞翻妆盒,让密信落进众人眼里。

她攥紧帕子,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浮起惊惶,帕子从指间滑落,“啪”地砸在地上。

“翠儿,快帮我捡帕子。”

她声音发颤,眼尾迅速蓄起泪,“我昨日没睡好,头有些晕……”翠儿蹲下身捡帕子,苏挽月借机踉跄两步,扶住桌角,指尖触到那封密信的边缘。

信上没署名,却详细写着“戌时三刻,绣楼后巷,与外男私会”,字迹歪歪扭扭,像故意模仿她的笔锋。

她心跳如擂鼓——这分明是林氏的局,前世她就是这样被污了清白。

“二小姐,您脸色好白。”

翠儿首起腰,目光扫过桌面,“这是谁落的信?”

苏挽月猛地抽回手,帕子从她指间“啪”地掉在信上,遮住“私通”二字。

“许是绣娘落下的。”

她吸了吸鼻子,“我有些口渴,翠儿你去前院茶房取盏蜜水来,要温的。”

翠儿迟疑了一瞬,低头福身:“奴婢这就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苏挽月立刻转身。

她快步走到妆台前,指尖在雕花挡板上轻叩——前世她就是在这里,被春桃撞得踉跄,撞开了挡板,露出里面藏着的另一封***。

她屏住呼吸,挡板“咔”地弹出一道暗格,里面果然躺着封信,展开一看,内容与桌上那封如出一辙,字迹却更工整,笔锋带着几分狠劲,像是出自男子之手。

“好个林氏,倒准备了双保险。”

她冷笑一声,迅速将两封信塞进袖中。

前世她只见到第一封,第二封是被林氏的人在公堂上突然掏出,坐实了她的罪名。

这一世,她偏要把两封都攥在手里。

“二小姐?”

窗外传来细弱的唤声,苏挽月抬头,见厨房小婢小翠正扒着窗沿,发顶的布巾歪了半边,“奴婢给您送新腌的蜜饯来了,夫人说及笄礼要饿肚子,先垫垫……”苏挽月眼珠一转,从腕间褪下银镯子,隔着窗缝递过去:“你且进来,我有话问你。”

小翠缩了缩脖子,左右张望一番,才猫着腰溜进来。

银镯子在她掌心沉甸甸的,她眼睛亮了亮:“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昨日傍晚,可有人进过绣楼?”

苏挽月放软声音,“我昨日丢了支簪子,许是那时掉的……”小翠的手指绞着围裙角,喉结动了动:“昨日戌时,奴婢给绣娘送夜宵,见翠儿姐姐从绣楼里出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跟个穿青布衫的男人说了两句话……”她突然捂住嘴,“奴婢什么都没说!”

苏挽月按住她发抖的手:“我不怪你。”

她从袖中摸出块碎银子,“你且记着,今日的话,只当没说过。”

小翠攥紧银子,点头如捣蒜,刚溜出门又折回来,压低声音:“那男人……像是夫人院里的张管事!”

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晨光漏进来,照得苏挽月袖中两封信的边缘发亮。

她抚了抚发间的翡翠步摇,唇角勾起极淡的笑——林氏以为用翠儿当棋子,却不知这棋子早被她攥在手心。

及笄礼设在前院正厅,红绸挂了满廊,宾客们的笑声透过雕花木窗传进来。

苏挽月踩着金缕鞋跨过门槛时,春桃捧着礼服紧随其后,袖中两封信随着她的步伐轻晃,像是两颗即将引爆的雷。

“挽月来了。”

云安侯苏靖远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她发间的步摇,“这是你母亲的?”

苏挽月眼眶一热,前世此时,她戴着林氏送的珍珠耳坠,而这步摇碎在井里。

她福身时故意踉跄,帕子从袖中滑落,两封信“啪”地掉在青砖地上。

“这是……”林氏的声音陡然拔高,春桃眼疾手快捡起信,展开的瞬间脸色煞白,“二小姐与外男私通?”

满座哗然。

苏挽月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泪珠子大颗大颗砸在绣鞋上:“父亲,女儿冤枉!

不知谁要毁我清白……”她抬头,眼尾泛红如桃花,“昨日在绣楼,女儿也见到这样的信,只当是玩笑,不想今日竟……”苏靖远拍案而起,震得茶盏叮当响:“查!

把绣楼上下人等都叫来!”

林氏的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堆起关切:“老爷莫急,许是误会……”“女儿有线索要回禀父亲。”

苏挽月哽咽着抬头,“昨日在绣楼,翠儿曾鬼祟出入,还与张管事密谈……”她声音渐低,“许是有人买通了她……”苏靖远的目光扫过人群中的翠儿,那丫头正缩在角落发抖。

他沉声道:“把翠儿带下去审问。”

林氏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苏挽月垂眸,见自己的影子在青砖上微微晃动,像前世井里的水纹——这一次,掉进去的,该是你们了。

暮色渐沉时,苏挽月扶着额角走进自己的院子。

“姑娘今日累着了。”

贴身丫鬟小桃要上前伺候,被她抬手拦住:“我有些头痛,你们都退下吧。”

等院门“吱呀”合上,她摸出袖中两封信,就着烛火凑近细看。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一声,惊得烛火晃了晃,将信上的字迹映得忽明忽暗。

她将信收进妆匣最底层,指尖抚过匣底的暗格——那里还藏着二十年前的调换契,等明日顾清棠登场,便是这局该收网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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