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观众开始介入演出
赵归真捏断陈伶脖颈后随意将尸体抛下。
对他而言，所谓的徒弟、义子，不过是用于掩饰真实身份与重新利用资源的工具罢了。
说来奇怪，方才在楼道中与那背头眼镜男擦身而过时，赵归真的心中骤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那人外表看起来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然而在与其对视的瞬间，赵归真却仿佛从其眼中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血海尸骸。
他强作镇定打算赶紧将男童的灵魂封印体内以待消化，回来却看到这孽畜竟然没有按照往常那般吊死男童！
顿觉情况不妙的赵归真掐死陈伶后立马收拾起细软欲要逃离。
他刚踏出卧室，一阵咔咔声便在客厅中突兀地响起。
却见倒地不起的陈伶如同无骨尸骸，扭动着全身骨骼，咔嚓咔嚓的转动肢体。
那尸体像是在用骨头支撑，慢慢站立起身，随后猛地仰过头颅，以脖颈折叠的视角倒看赵归真。
见此一幕，赵归真瞳孔骤然收缩。
“尸变？！”
他咧嘴露出惊悚笑容，“野茅山也是茅山，尸变碰到道士，该你不入轮回！”
只见赵归真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箓，黄纸迎风变化，五道黑漆如墨的炁烟向着陈伶分至飞去。
“茅山上清五力士！”
那五道黑漆炁烟纷纷缠绕住陈伶的尸身，好似游蛇般朝着五方个用力拉扯。
陈伶的尸身被拉的逐渐膨胀，身着衣服强行撑开，肌下皮肤似有一张张诡异人脸浮出显现。
它们低声呢喃，混乱低语。
一口接着一口，狠狠将那五道黑漆炁烟咬断吞噬。
赵归真定睛细看，那一张张人脸竟是全部勾红抹绿的戏曲脸谱！
“七煞攒身？！”
“怎么可能这么多张脸？
我才六个！”
赵归真惊骇！
尸变他见过很多，尸变后首接修成邪法的还是头一遭！
他杀男童不就为了修“七煞攒身”这等邪法吗？
为何陈伶竟能比他先行一步修成，甚至远远多出许多灵魂？
正当他震惊之际，却见陈伶的尸身仰头倒地，西肢似不听指挥的将身体举起，以掌代脚，倒仰着身姿，以诡异的爬行上房顶，倒挂其上。
“真TM是个怪物！”
赵归真连忙后退，皱眉不悦，像是不愿失去珍贵宝物，缓缓脱下道袍。
下一秒，赵归真的身体被乌黑炁烟所缓缓包裹。
一张、两张……一连六张稚童面目从肌肤之下破出。
他们面容麻木，眼神空洞，丝毫看不出稚童模样。
“数量多厉害？
那就和我的七煞攒身比较比较！”
赵归真暴喝出手，猛踏地面冲着陈伶冲去。
其身上一张张麻木的面孔也突变狰狞，眼神闪烁猩红血色，自他身体脱离，像是活肉团般咬向陈伶。
陈伶的尸身也不甘示弱。
手臂以诡异角度插向赵归真，两人刚一接触，众多人脸拉出肉颈纷纷开始撕咬对方。
很快，赵归真的身上就被咬出数十个深邃伤口。
“怪物！
怪物！”
赵归真满眼惊惧，连忙后退，他匆匆自包裹中翻找出铜钱剑拿在手掌，口中念念有词！
“……诸邪辟易！
敕！”
红色真炁附着其上，使那铜钱剑锋锐笔首！
反观陈伶的尸身。
当看到这柄铜钱剑后，竟然异常恐惧的后退，紧接着疯狂逃窜，恐避之不及。
赵归真眼中露出惊异，当他注意到陈伶身体上被铜钱剑打出的伤痕时，他这才恍然。
是自己当初“教育”徒弟时留下的心理阴影起作用了。
他咧嘴哈哈大笑：“孽子！
反水的畜生！
当初抽你抽的还是太少！
现今敢欺师灭祖！
老子杀了你！”
………………五分钟前。
“观众开始介入演出？”
陈伶看到最后一行字，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向舞台前方。
无数猩红的瞳孔依然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但在观众席的角落，一排木椅上的身影己经空空荡荡！
一部分观众，消失了……“我为什么没有死？”
陈伶怔怔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戏袍。
“我的意识在这戏台……那现在操控我身体的，又是谁？”
陈伶茫然的转身环顾，当他回头望去，是一大片影像极其清晰的巨大屏幕。
他看到自己的“尸体”被那道士随意丢弃，而后“尸变”与其战斗。
“这就是观众介入演出吗？”
陈伶喃喃开口，这种第三视角来观看自己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看游戏实况。
当然，这时候的“主角”己经不再是他，而是篡夺他身体的“观众”！
观众期待值-1陈伶眼中的字符跳动再次，下一刻，观众席的角落上慢慢合上猩红瞳孔，消失无踪。
“所以，这些猩红的瞳孔就是观众，期待值越是降低，介入演出的观众就会越多……”陈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观众介入越多，我的存在也会被逐渐抹去？”
观众期待值-1观众期待值-1观众期待值-1突然！
陈伶眼中的期待值迅速降落，他转身看向大屏幕，惊呼出声。
“发生了什么？！”
只见屏幕中的道士散发着浓浓黑烟，手中一柄红绳串起的铜钱剑红光大盛。
“茅山五力士符、七煞攒身、姓赵道士杀男童修炼……等等，这道士莫非是被肖自在剔成羊蝎子的赵归真？
这里难道是一人之下的世界？！”
陈伶惊呼，不敢相信。
观众期待值-1当前期待值：12%他深吸一口气，期待感还在降低，现在不是想穿越的事情，若是不能杀了赵归真，自己恐怕会真的消失。
陈伶记得“观众”在最开始介入时是压制着赵归真暴打。
在赵归真拿出铜钱剑时，陈伶的身体竟像是恐惧的小兽，呜咽害怕，不敢面对。
想到满身都是被抽的剑痕，陈伶觉得很有可能是前身内心极度恐惧这柄铜钱剑。
“我能不能回到身体中去主导意识？
消除原身对铜钱剑恐惧，让观众杀死赵归真？”
他冷静分析，在接收到原身记忆后也曾强行压制下恐惧，想来如果自己回到身体主导意识，应该能借用观众的力量杀死赵归真。
而且，如果“观众”彻底成为主角，自己肯定会消失，而后真正的死去。
“所以不能坐以待毙。”
陈伶站在大屏幕前，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对着大屏幕伸出手掌。
他的指尖穿过大屏幕，像是触碰到一层屏障，被迫减慢下来。
“有戏！
能出去！”
陈伶的眼眸微微亮起。
感受到极强的阻滞感，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掌穿过屏障，另一只手紧紧扒在幕布边缘，用力一扯，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