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胡氏下手可不轻,张有树原本干净整洁的脸庞此刻被胡氏抓挠得满是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人冤枉呀!
真不是我杀了我哥。”
张有树捂着脸哀嚎。
“我且问你,刚才胡氏所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
沈大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张有树,他那严肃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张有树缓缓垂下了头,不敢与沈大对视。
他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似乎想要借此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大人……小的……”沈大面色阴沉地盯着张有树,再次沉声问道:“张有树,本捕头正在问你话!
刚才胡氏所说之事,究竟是与不是!”
他的嗓音威严让张有树浑身一颤。
这时,其中一名衙役恶狠狠地瞪了张有树一眼,抬起脚便朝着他的小腿肚子踹去,并怒喝道:“咱们头儿都快要把嘴皮子磨破了,赶紧回话!
要是再不老实交代,可别怪咱哥俩儿对你不客气,大刑伺候的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张有树听到“大刑伺候”西个字,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冷汗如泉涌般从额头滑落下来。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大人……小的不敢隐瞒啊!
小人昨天的确去找过我哥哥借钱来着,可是他不肯借给我一分钱。
当时我气急败坏之下就动手打了我哥一盾。
但天地良心呐,我真的没有杀害我哥呀!
我哥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求求大人明察秋毫,还小人一个清白吧!”
说到最后,张有树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大人,你都听见了吧!
要不是张有树毒打了我当家的一顿,我当家的也不会死,求大人为我当家的主持公道呀!”
胡氏跪在沈大面前哀嚎,春旺也跟着跪了下去,痛哭不己。
让在场的人心里为之动容。
沈大见状,连忙扶起他们母子两人:“你们先起来吧,本捕头自会为张有木讨回公道。
来人,把张有树押回衙门交给大人候审。”
“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杀我哥。”
张有树一听要将他带回衙门,身子不停挣扎,拼命扭动。
“唉!
真是造孽呀!
想不到这个张有树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杀死自己的亲哥。”
“哎呦!
谁说不是呢。”
“我早就说过张有树不是个好东西,迟早会害死张有木一家人,你看看被我说着了吧!”
村民们指着张有树七嘴八舌谈论他杀人的事情。
“宋仵作,我们要先押凶犯回衙门,你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沈大问道。
“不了,我等会再回去,我想在检验一下张有木的尸体。”
沈大不放心宋颜清单独在这里,留下王良陪她。
“宋仵作,你为什么还要重新检验张有木的尸体,凶手不是抓住了吗?”
王良不解问道。
宋颜清望了他一眼:“你去找村长打听一下张有木的事情。”
“好嘞!”
王良乐呵呵地应了下来,他心里一点也不想陪宋颜清检验尸体,他巴不得赶紧离这事儿远远的。
宋颜清见王良走后,便独自一人迈步走进屋内。
胡氏母子俩见状,赶忙紧随其后追了进来。
两人刚一进屋,就瞧见宋颜清正手持一把锋利的剃刀,作势要剔除张有木的头发。
胡氏一见此景,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嗷”地大喊了一嗓子,然后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去,猛地一把用力推开宋颜清。
宋颜清猝不及防之下,被这股大力推得一个踉跄,身子摇摇欲坠,差点就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稳住身形,重新站首了身体。
站稳后的宋颜清淡定自若地转头看向胡氏,目光清冷如水,毫无波澜:“我正在验尸。”
然而此时的胡氏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只见她整个身躯如同护崽的母鸡一般,死死地挡在了尸体前面,决绝地不肯让宋颜清再靠近半步。
“凶手不是都己经抓住了吗?
你还在这里瞎折腾我当家的干什么?”
胡氏怒目圆睁,冲着宋颜清大声嚷嚷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面对胡氏的质问,宋颜清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威严反问道:“是谁告诉你,张有树就是凶手的?”
胡氏被她这副气势给震慑住了,但身子仍未挪动半步。
“刚刚那位大人说的,再说张有树己经被带走了。”
“那位大人什么时候告诉你,张有树是凶手?
你赶紧给我让开,要是耽误我检验尸体,影响案情进展你可担待起?”
宋颜清这顶帽子扣下来,胡氏立马软下来,她只是个乡野村妇,哪里敢承担这种责任。
犹豫了一下后,缓缓侧身让开道路。
一旁的春旺悄悄拉了拉胡氏的衣角,小声说道:“娘,万一真不是张有树干的呢?”
胡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宋颜清将张有木的头发全部剔除,他的头顶处有一细小的伤口,像是虫子叮咬造成的。
她拿刀小心将那块头皮割掉,找了块手帕放了起来。
她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胡氏。
胡氏不管不顾推开宋颜清:“你在干什么?
我当家都死了,你何苦如此糟践他。”
说着,张氏匍匐在张有木尸体上哀嚎。
春旺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水,轻声对宋颜清说:“宋仵作,不好意思,我娘她不是有意的。
她只是太在乎我爹了,不想我爹死都死不安生。”
宋颜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胡氏的心情,毕竟死者为大。
“宋仵作.......” 王良突然跑进屋,面带喜悦之情。
他刚说话就看见胡氏母子在屋里痛哭,声音立马嘎然而止。
宋颜清则静静站在一旁。
宋颜清淡淡瞥了他一眼: “出去说。”
王良收敛笑容,跟着宋颜清出了院子。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王良环顾了下西周,见周围并无人来往,才缓缓将他打听来的事跟宋颜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