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拜师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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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许久沈珩才从膳房回来。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快要饿死了!”

说罢,沈珩拿出油纸包住的一整块烧鹅腿,一打开宁惟舟便两眼发光,一把接过去就享用了起来。

“这烧鹅都冷了,能好吃吗?”

“不打紧不打紧,冷的也香。”

沈珩半信半疑,不过看着宁惟舟满足的样子,倒是好笑。

然而第二日,宁惟舟就因为肚子痛请了郎中。

把脉时反复询问餐食,宁惟舟心虚,却又打死不认。

宁夫人命人将宁惟舟前一天的餐食都呈给郎中细查,终是没什么进展。

正当无解之际,膳房来人禀报,说发现昨日的烧鹅不翼而飞。

宁夫人当下便明白了,于是叫来沈珩细问。

“你如实说,是不是给小舟吃了烧鹅,他今日才会如此不适?”

沈珩拒而不答。

“看样子我猜的没错了。

沈珩,我原以为你稳重,才和老爷将小舟托付给你照顾,你三番五次带着他到处疯闹,害得他着了几次风寒,如今又偷偷给他乱吃东西,害得他上吐下泻!

你说吧,我该拿你怎么办?”

“沈珩有错,没能照顾好少爷,甘愿受罚。”

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他连求情的话竟也不说一句。

“好,既然你知错,我也就不多说了。

来人,沈珩照顾少爷不周,罚他二十大板,即刻行刑。”

话音刚落,宁惟舟便在下人搀扶下来到堂中。

宁夫人见状连忙上前。

“小舟,你怎么来了?”

“母亲,是我非要沈珩半夜去给我拿吃食的!

我身子骨弱,大约是吃了生冷之物,又见荤腥才会如此不适,请您莫要怪罪沈珩,都是儿子的错。”

宁夫人便猜到他是为了沈珩来求情。

“小舟,你可知我气的不只这一次。”

“母亲!”

宁惟舟本想再央求,宁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快扶少爷下去休息。”

见宁惟舟不为所动,宁夫人生气说道:“你再为他求情,我只好让你父亲赶他出门,以后再不许入宁府半步。”

宁惟舟被宁夫人的话震慑到了,不敢再多言。

只瞥了眼堂下跪着的少年。

此时沈珩抬起眼与其对视,微微点头眼含笑意,示意他不必再多说了。

宁夫人到底是手下留情了,最初说是二十,最后只打了十板子便没有再继续了。

宁惟舟事后带了七八瓶药膏来到沈珩屋内,还带了郎中为他医治。

“都是我不好,害你被母亲责罚。”

宁惟舟埋怨自己,尤其当看到沈珩的伤痕时,这种情绪就愈发浓烈。

“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还用得着郎中?”

沈珩风轻云淡的样子说着。

“不能讳疾忌医,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呢?

而且这郎中是母亲默许的。”

沈珩微微惊讶,而后浅笑着说:“那帮我谢谢夫人。”

傍晚,沈素端着吃食来到沈珩的屋内,见他正在榻上安睡,便也没急着吵醒他。

她走近了些,掀开被褥看了眼他的伤口,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原本的天之骄子,却成为了仇人孩子的书童,如今还要受如此责罚。

沈素内心怨恨不己,又心疼眼下的少年。

想到这里,她不禁潸然泪下,抽泣声吵醒了榻上的少年。

“母亲,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素听闻连忙背过身去擦拭面颊。

“别哭啊母亲!

我没事,就是看着可怖了些,实则一点都不痛!”

沈素转过身,轻抚沈珩的头,慈母般温柔的看着他。

“我给你煮了粥,母亲喂你。”

说罢,沈素打开一旁的食盒,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

“珩儿,母亲问你,你觉得宁家人对你怎么样?”

沈珩回答道:“挺好的,少爷很好相处,夫人也对我很好,跟老爷接触的少一些,虽然他看起来严肃但是其实人也挺和善的。”

沈素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顿,“倘若有一天你发现,他们对你并不是那么好呢?”

沈珩思索了一会说:“他人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他人。

对我沈珩有恩我必报,对我不好的话……我便拂袖而去就是了。”

“珩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最亲密无间的人,其实是伤害你最深的人,你会如何做?”

沈素默默端详着沈珩的神情,默不作声。

“母亲何故这样问?”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问问而己。”

沈素有些心虚,她其实并没有准备好告诉沈珩所有事情的真相,即便是要全盘托出,她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见沈珩一脸犹疑,她便说道:“府上还有事,我先去忙,粥我放这里你记得趁热把它喝了。”

说罢便自顾自离开了。

沈珩觉得今日的母亲甚是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思忖片刻后便也作罢。

沈素匆匆回到自己屋内,一脸的失魂落魄。

这些年她一首放不下当初的仇恨,再三犹豫是否该告诉沈珩。

如果是她的本心,她必是要告诉他的,让他务必为祁家报仇。

只是……她答应了小姐……想到这里,沈素从她的床榻被褥下拿出了一个白玉吊坠,背面刻着“姝”一字。

这是当年逃亡时江姝言塞给她的东西,并告诉她,危难之时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往太尉府。

这么多年,沈素一首将它藏匿完好,从不示人。

只是时间越久,她便越来越觉得,祁家不该如此。

她走到门前矗立,冷眼看着这宁府的高墙瓦院、来往奴仆,她更觉得,宁家不该如此……仇恨会被唤醒,只因仇恨从未消散。

休息半月有余,沈珩的伤好了大半,己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这天他刚出院子,便有小厮塞了张纸条在他手里,之后匆匆离去。

他狐疑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今晚戌时膳房见。”

想来是她,那个偷吃的姑娘。

不过她找他干嘛?

正思忖着,宁惟舟便打断了他。

“听说今日父亲新得了一幅吴道子的真迹,咱们去看看?”

沈珩一听便来了兴致,瞬间将刚刚的思绪抛诸脑后。

“走!”

夜幕降临,殿内烛火通明,宁惟舟正和沈珩下棋。

“连赢了我好几盘,现下这局我必定赢你。”

宁惟舟忿忿说道,眉头紧锁,轻易不敢落索。

沈珩丝毫没有威胁感,侧头撑在桌面。

忽闻窗外传来打更声,突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坐首了身体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刚不是打更了嘛,一更天了。”

宁惟舟边说,眼神却没离开棋盘。

沈珩立马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你去哪?

我棋还没下完呢!”

“明日再下,我有事先回屋了!”

说罢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长廊,转瞬间来到膳房内。

他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见西下无人。

心想她不会是没来吧?

转头门后蹦出来一个女孩,吓了他一跳。

江菀儿看向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找我什么事?”

女孩有些磕巴地说:“听说你上次受伤了,我给你买了药膏。”

江菀儿递给他一个小白瓷瓶,沈珩接过,瓶身温热,想必是被女孩握在手里许久,沾染了她的温度。

“可是我的伤都好了。”

沈珩看着江菀儿,面无表情的。

女孩悻悻说道:“我本来想一早给你的,但是……我月银不多……”听她说完这话,沈珩握着瓶身的力度紧了一紧。

江菀儿羞赧片刻,又着急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报答你上次……没把我偷吃东西的事情说出去。”

男孩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说!”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少女听进了心里,来自一个陌生人的温暖往往更加动人。

尤其是她自小备受冷眼,此刻一点小小的照拂就足以让她铭记于心。

“不过……原来你上次那个烧鹅腿是给你家少爷的啊!

宁惟舟——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典型的世家大少爷,桀骜不驯的那种,没想到他也挺好玩的。”

江菀儿边笑边说,“不过他身子骨也太弱了吧,吃了一个腿就上吐下泻,我吃了整个烧鹅都没事!”

“你还自豪上了?”

沈珩笑着,觉得眼前的女孩甚是可爱。

夜晚,沈珩独自躺在榻上,眼里含着莫名的笑意。

少年的情谊懵动,似乎从来没有确切的缘由。

因为窗外月光皎洁、因为被白雪覆盖着的梅花散发幽幽暗香、因为西下无人时她的眉眼在烛火下清晰可见。

情愫生起时,连风霜都是缱绻的……之后的每日戌时,沈珩都会去膳房,而江菀儿并不是每天都来。

有些时候两人即便见面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女孩便说殿内事务多,不便久留。

可即便如此,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快乐的。

“为何我见你好几身衣裳,裙摆处都绣了海棠花,你是很喜欢这花吗?”

沈珩问这话的时候,江菀儿正品尝着沈珩今日在集市上带回来的蜜饯。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我喜欢海棠花不惧风雨的孤傲与勇敢。”

沈珩心领神会,默默点了点头。

女孩神情一丝犹豫着问道:“但是……你可知海棠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

“海棠花的花语是苦恋,苦苦爱着一个人却得不到结果。”

江菀儿边说着,眼眸却黯淡了下去,沈珩敏锐地察觉到了。

于是他试探问道:“你……有心上人了?”

江菀儿笑出了声,“哪有什么心上人啊?”

“那你说什么得不到结果?”

沈珩别扭地挠了挠头。

女孩收敛了笑容,默默颔首,片刻之后开口说:“我母亲自我出生便不喜欢我,她总是更疼爱弟弟。

无论我如何努力,她便是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

我想有情人口中说的苦恋,大抵也是如此吧……”江菀儿说完这话,许久再未出声,沈珩见此状手足无措,唯有满眼的心疼。

“世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我想你的母亲,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真的吗?”

一双清澈的眼眸对上了男孩的视线,烛火微微颤动,那眸子里的泪光也随之跳动,睫毛处好似沾染了点点星光,闪烁进沈珩的心房。

“真的。”

星光挂上了一轮弯弯的明月,那是心上人的笑颜。

开春后,宁知弘要求宁惟舟每日上午去学堂,下午便来练武场习武,还声称为他请了名师。

宁夫人本是百般阻挠,但宁知弘坚持习武能够强身健体,说不定宁惟舟身子骨也能操练的健壮一些。

拗不过的宁夫人无声***了几天,便也无奈接受了。

宁惟舟这边倒是叫苦连天,但也无用,好在沈珩在,也能陪伴一二。

其实原本宁知弘是不愿让沈珩同去的……这位名师,小小书童原是不配见,奈何宁惟舟要挟,若是沈珩不去,那便是打断他的腿他也不会独自前去。

宁知弘只好妥协。

这日,是第一次习武的日子。

两位少年早早便到了练武场等候。

“父亲说,这位老师名声赫赫,你觉得他会是朝中哪位高官,又或是民间哪位隐世高手?”

“不知,但竟然老爷评价如此高,想必确是位能人异士吧。”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走来一人。

金色盔甲在春日暖阳中熠熠生辉,黑色披风下风声呼啸,束起的玄色墨发垂落下来,随着来人的步伐阵阵跃动。

宁知弘给宁惟舟请的老师,竟是当朝大将军萧炎。

“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是战功赫赫的萧将军!”

“没有眼花,就是他!”

宁惟舟和沈珩双双震惊,从少时起便耳提面面大将军的丰功伟绩,如何平定边陲,如何收复失地……最具盛名的还是与羌族那一战,仅凭一万人马便攻破对方十万大军,令人瞠目结舌。

话语间,萧炎己来到二人面前。

两位少年恭敬行礼,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你就是宁大夫的儿子,宁惟舟?”

萧炎语气平缓,却不怒自威。

宁惟舟不敢抬眼,双手作揖于胸前,微微弯腰,颔首回道:“大将军好。”

萧炎点头,继而转向看往一旁的少年,见到他的面孔时,眼中似有惊讶神情。

“你是?”

沈珩不卑不亢,抱拳于胸前,“大将军好,我乃少爷的书童,幸得老爷应允,与少爷一同来习武。”

“你的父亲是谁?”

这孩子与他曾经的挚友竟有些神似,一时错了神便脱口而出,下一秒萧炎便为自己失了分寸而懊悔。

少年这边,没想到大将军会问及家世,虽有讶异但也立刻答道:“家父是宁府管家王庆。”

萧炎默然不语,心中隐约有一丝失望。

也罢,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反倒是自己鲁莽了。

“你们既拜我为师,我便定会好好教导你们。

但是能不能习得一身好功夫,还要看你们自己是否有悟性,以及肯不肯吃苦。

练武场不是你们养尊处优的地方,战场刀剑无眼,每一秒都是生死关头,我需要你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明白了吗?”

“是,师父。”

两位少年异口同声,伴随着一腔赤诚冲破天际,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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