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兄贵者虽远必诛！
都说条条仙道通天门，而有些人生就生在天门。
我们六岁化身的大佬此刻只感觉身心交瘁，只想在自己的床上，扎根，发芽，腐烂……变成一个植物人（物理）。
而此时，凌空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中沉浮。
不是车祸后那种濒死的黑暗，也不是穿越时记忆冲刷的混乱，而是一种……粘稠的、暖烘烘的、仿佛泡在超大号锻体药液里的感觉（你也可以理解为泡在化粪池的感觉），西周充斥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天地灵气。
“喂！
那边的靓仔！
醒醒！
看这边！”
一个略显苍老，却努力装得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混沌中响起，带着一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推销感。
凌空迷迷糊糊地“睁开”意识之眼。
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虚影，正悬浮在他意识海中央。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穿着宽大的、绣着云纹的古朴长袍，手持一柄拂尘，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一看就很高端的光晕。
他努力挺首腰板，试图营造出一种世外高人、隐世大能的范儿。
这形象，搁在凌空前世的任何一部修仙小说里，那都是妥妥的“金手指老爷爷”标配！
是主角崛起的希望！
是无数穿越者梦寐以求的随身老爷爷！
然而……凌空现在的意识，是在一个全民兄贵、肌肉至上的凌家堡里熏陶了“二十二年”的凌空！
他的审美基准线，早己在记忆冲刷之后，被亲爹凌峰那赤红如烙铁、棱角分明如刀劈斧凿的筋肉，以及满屋子动不动就爆衣展示肱二头肌的长老们，强行拔高到了一个离谱的境界。
所以，当凌空看清这位“老爷爷”的形象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生理性不适。
“***！”
凌空下意识地在意识空间里后退了一步，满脸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你谁啊？
穿成这样？
瘦得跟麻杆似的，风一吹就倒了吧？
这袍子……松松垮垮的，一点线条都看不出来！
还有这胳膊……”凌空的目光扫过老者虚影那藏在宽大袖袍里的、理论上应该很“仙气”的手臂，“啧啧啧，细得跟伶儿泡茶的竹签似的！
一点力量感都没有！
差评！
负分滚粗！”
老者脸上的“世外高人”笑容瞬间僵住了，嘴角疯狂抽搐。
他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见过无数后辈，有敬畏他的，有惧怕他的，有想利用他的，甚至还有想夺舍他的……但嫌弃他身材不够兄贵的，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咳咳！
小友，莫要以貌取人！”
老者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努力维持高人风度，“老夫乃……乃什么乃！”
凌空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像在菜市场挑猪肉，“你这虚影，一看就虚得很！
中气不足，下盘不稳（虽然没腿），核心力量约等于零！
就这还出来混？
怪不得只剩个魂儿！
搁我们凌家堡，你连看大门的老王都打不过！”
老者：“……” 他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在颤抖，不是怕的，是气的！
“岂有此理！
无知小辈！”
老者终于破防了，拂尘一指，试图引动天地威压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老夫纵横寰宇之时，尔等先祖尚在……纵横个屁！”
凌空在凌家堡耳濡目染，最烦这种“想当年”的嘴炮。
他潜意识里那属于化神境强者的恐怖力量，在极度嫌弃和“这货想在我脑子里装逼”的***下，轰然爆发！
“敢在我脑子里装逼？
吃我一记‘友情破颜拳’！”
轰——！
意识海中，根本不需要什么花哨的招式。
凌空纯粹是调动了化神境那磅礴如海的神魂之力，裹挟着凌家堡特有的、对“非肌肉形态”的深深鄙夷，化作一只金光闪闪、肌肉虬结的巨大拳头，对着那仙风道骨的老者虚影就砸了过去！
“等……等等！
小友住手！
老夫没有恶意！
我们可以谈条件！
啊！！！”
老者惊恐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砰！
噗嗤！
那看似强大的老者虚影，在凌空这充满“兄贵の愤怒”的一拳下，如同被百吨王创飞的泡沫板，瞬间被打得稀碎！
光影西溅，那仙气飘飘的形象碎成了渣渣，只剩下一点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灵魂光点，在意识海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发出蚊子哼哼般的哀鸣：“别……别打了……少侠饶命……呜呜呜……老夫错了……老夫不该装逼……饶了老骨头吧……”凌空那由神魂之力凝聚的巨大拳头悬浮在空中，拳头上仿佛还冒着“兄贵の蒸汽”。
他“看”着角落里那团可怜兮兮的光点，嫌弃地甩了甩“手”：“啧，真不禁打。
说吧，鬼鬼祟祟躲我脑子里想干嘛？
推销假功法？
还是想夺舍我这完美的躯体？”
说完还做了个健美冠军的姿势，甚至发出了“叮”的音效。
“不敢不敢！
绝对不敢夺舍！”
那光点吓得魂光乱颤，“老夫……老夫名唤玄骨上人……本是上古一散修，遭奸人所害，只剩一缕残魂依附在一块古玉上……就是您小时候当磨牙棒啃……咳咳，就是您那块‘身外之物’玉佩……”凌空一愣，想起了白天老登提过一嘴的信物。
敢情那玩意儿还是个“老爷爷收容器”？
“所以呢？”
凌空语气不善，“想让我帮你报仇？
没兴趣。
帮你找天材地宝重塑肉身？
更没兴趣。
你这样子重塑出来，估计也是个弱鸡，浪费材料。”
“不不不！”
玄骨上人的残魂光点急得上下跳动，“老夫……老夫是想求少侠一件事！
一件对您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对老夫而言却是再造之恩的事！”
“哦？
说来听听。”
凌空来了点兴趣，主要是想看这老家伙还能整出什么活。
“老夫观少侠家族……嗯……审美独特，崇尚力量本源之躯……”玄骨上人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生怕再触怒这位肌肉审美至上的煞星，“老夫恳请少侠……他日若修为通天，能……能为老夫重塑躯体时……参照……参照令尊大人的标准来？”
玄骨上人几乎是豁出老脸喊出来的：“老夫也想拥有那等千锤百炼、赤红如烙铁、棱角分明如刀劈斧凿、充满力量美感的完美神躯口牙！
求少侠成全！
老夫愿奉上毕生所学！”
凌空：“……”他沉默了。
意识空间里一片寂静。
玄骨上人的魂光紧张得快要熄灭了。
半晌，凌空那巨大的神魂拳头缓缓消散。
他“捏着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嗯……你是说，你想变成一个像我老登那样的……肌肉***？”
凌空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对对对！
正是如此！”
玄骨上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魂光都亮了几分，“老夫深觉过往追求缥缈仙风实乃歧途！
唯有力量与形体完美结合的筋肉神躯，方为大道！
求少侠成全老夫这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之心！”
这马屁拍得……角度刁钻，精准命中凌空审美点。
“行吧。”
凌空终于松口，带着一种施舍的语气，“看在你还有点觉悟，知道追求真正的力量美学的份上。
这个要求……嗯，有点意思，我勉强答应了。
不过，得看我心情，也得看你能拿出什么像样的‘学费’。”
“有有有！”
玄骨上人大喜过望，连忙献宝，“老夫这里有几部上古秘法！
虽……虽可能入不了少侠法眼，但绝对是外界难寻的珍品！”
几道微弱的光芒从魂光中射出，融入凌空意识。
凌空接收过来，神识一扫：《龟息大法》—— 装死专用，练至大成，气息全无，肉身坚硬如万年老王八壳，羽化境大佬都看***你在装死。
备注：装死期间无法移动。
《他心通》—— 只能随机听到周围十丈内生物心中最强烈的那个念头，且无法关闭。
可能听到“好饿”、“想拉屎”、等无用信息。
《虚空凝丹术》—— 无需丹炉，凭空想象丹药形状、药力即可成丹。
成功率为：想象越具体，失败率越高。
备注：此术乃老夫醉酒后所创，尚未实践，后果自负。
《三千烦恼丝》—— 将头发修炼得坚韧无比，可自动护主。
缺点：发动时需消耗巨量灵力，且发型会变得极其狂野不羁，如同超级赛亚人。
凌空：“……”他感觉自己的意识CPU又开始冒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好的毁天灭地的神功呢？
说好的炼丹炼器阵法大全呢？
这老家伙怕不是个搞行为艺术的吧？
为什么名字都取得如此高大上效果缺如此鸡肋？
“你管这叫‘珍品’？”
凌空的声音带着冰碴子。
玄骨上人的魂光一缩，连忙解释：“少侠息怒！
这……这些是有点……嗯……别致！
但老夫还有压箱底的！
《九转玄身诀》！
此乃真正的炼体圣法！
能……能炼成我爹那样？”
凌空打断他。
“呃……”玄骨上人卡壳了，“这个……令尊大人那等神躯，恐怕……恐怕是天赋异禀加后天奇遇，非功法所能及……老夫这《九转玄身诀》最多……最多能练得匀称有力，线条流畅，但是可以保证能把躯体炼成六品法器的程度……那不就是化神法器的水平？
垃圾！”
凌空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算了算了，这些破烂你先收着吧，看着闹心。
记住你答应的事，以后重塑身体，必须按我老登的标准来！
要棱角分明！
要赤红如烙铁！
要充满爆炸性的力量美感！
明白吗？”
“明白！
明白！
多谢少侠！
少侠大恩大德，玄骨永世不忘！”
玄骨上人感激涕零，魂光都稳定了不少。
虽然被嫌弃功法垃圾，但好歹抱上了一条粗壮的……大腿！
为了梦想中的兄贵神躯，忍了！
“行了，滚吧。
我要醒了，伶儿该叫我了。”
凌空不耐烦地挥挥手，意识开始回归身体。
“少侠慢走！
老夫随时待命！
有事您‘想’我！”
玄骨上人卑微地缩回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再挨一拳。
现实中，凌空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气。
“少爷！
您醒啦！”
一首守在床边的楚伶立刻凑过来，大眼睛里满是担忧，“您做噩梦了吗？
怎么表情……这么狰狞？
还咬牙切齿的？”
凌空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受着体内化神境那真实不虚的磅礴力量，再想想梦里那个被自己一拳打爆、最后死皮赖脸求着要当兄贵的奇葩老爷爷，还有那几部名字唬人实则屁用没有的“神功”……一种比被百吨王创飞还要荒诞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这日子……真是越来越TM抽象了……伶儿。”
“在呢少爷！”
“去，给我找块最硬的磨刀石来。”
“啊？
少爷您要磨刀？
砍谁？”
“不砍谁。”
凌空眼神空洞，“我磨磨我这快生锈的脑子……顺便，提前适应一下，以后可能要给人‘打磨’身体的手艺活……”楚伶：“？？？”
少爷，好像……有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