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要害怕

溺海遇安 遮阳伞san 2025-01-24 05: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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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小区门卫,走一条近道,从墙缝里拿出备用钥匙叶桉暗暗嘲讽自己也变得熟练了梳洗以后,换上毛茸茸的猪猪睡衣,摘掉头绳,叶桉服下劳拉西泮……那是她最焦躁的夜晚之后几天里,她仿佛一辆脱轨了的绿皮火车又重新回到了她原来的轨道,仿佛在几天前的***经历只是一场遥远的梦可是在她用筷子把完整的一块米饭的最后一份扒下来以后,她才知道,在她最宝贵的精力里,在她容量有限的脑海中有一份,己经分给了他……对于一位精神病患者来说,这是极为危险的事情上次她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又没按时吃药的缘故,在吃午饭后大脑昏沉,从二楼的楼梯上摔了下去……腿上的淤青她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不行,这坚决不行,叶桉你清醒一点啊太多疑团盘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比如那个小猪吊坠,他是否在很多年前经历了什么事情,或许是救命恩人给的;比如他是否同她一样是一位患者,那时也是想要寻短见却恰好救了她;比如他的年龄,他的职业,以及……有没有女朋友?

哎哎哎停停停,再胡思乱想,你可别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人家就是小小善举,你呀,恨不得把人家银行卡密码都扒出来,真是的,叶桉呀叶桉,你也有今天啊叶桉自嘲着,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还有10分钟,足够了叶桉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花艺师,所以她格外钟情绿色,她的手表上刻着几枚添了彩的绿叶树是有灵性的,至少叶桉这么觉得,每一次叶桉从校园里的树木旁经过时,都会有风轻抚过树梢,树叶高高低低地起伏像是在同她打招呼,她笑着,随意哼着好听的曲子,就算被人说闲话也乐此不疲今天是8号,是叶桉复查的日子,自从出院后,她每个月都要复查一次叶桉背起浅绿色的布艺书包,慢慢地从林荫路里走出校门,一个人走去医院虽然医院很远,但那条路叶桉己经走了不下几十遍,早就烂熟于心了之后就是漫长而无聊的问诊,量表,脑电图测试脑电图测试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叶桉只能一个人坐在小房间里,动也不能动,也不允许睡觉,脑部布上一张大网,插上五颜六色的一大堆管子,看着身旁电脑上的红色图线起起伏伏。

叶桉每次都觉得她此刻特别像在深海里被一只八爪鱼的触手缠住了脑袋。

没办法,疯子就是有奇奇怪怪的联想她闭上眼,又回想起了洛煜的身影和面庞,想起了那双眼睛,那双似乎和她一样,带着忧郁、不安、孤独又夹杂着掩饰出来的平静的双眼,好像有海浪轻轻地在洛煜眼里涨潮,又被他眨眨眼的功夫变得消失不见她不清楚洛煜眼中是哭泣的泪水还是发间滴落的河水,但她似乎感受到了,一颗相似的,带着痛的灵魂和心脏……那是前所未有的,同频的信号,但对视时却只能看见洛煜的笑……“咚咚咚,”门外传来护士的敲门声,“叶桉,5分钟到了,我要进去打印报告了,请下一位患者到门前准备!”

叶桉这才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护士走进来随手带上了门,微微弯腰在电脑前打印好图标递给了叶桉。

叶桉简单道了谢以后,就拿起放在桌上的小猪发绳绕在手上,一边扎一边开门而门外站着的,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洛煜?!”

洛煜同时抬起头来,走廊尽头的窗户投下来暖黄的阳光,微微起皱的碎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耳尖戴着金属风格的不规则耳坠,温柔中带着点酷。

洛煜蔚蓝的眼睛看清眼前人以后睫毛轻颤,就像夏日里点水蜻蜓的翅膀。

他唇瓣微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片刻后却又欲言又止般合上,肉眼可见的紧张叶桉眼睛亮亮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双手交叉环抱胸前,面露得意“第一次测啊?”

叶桉尾音上扬,向洛煜投去一个期待的眼神洛煜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叶桉,宠溺一笑,他想着小考拉一天24小时能睡20个小时的精力,突然分给他一点,他好像不能拒绝洛煜微微俯下身,和面前的小朋友平视,微微噘嘴语气可怜:“那这位叶小朋友愿不愿意陪我这个‘人贩子’做个检查呀?”

叶桉心里暗暗欣喜,面上却不显,她把头发轻轻一撩撩到身后:“那当然,谁让我是一个善良无私,大方漂亮的好病友呢!

呐,我帮你保管手机和外套吧。”

她说着就伸出手来洛煜轻轻笑了,露出几颗虎牙,到底是年轻不懂事的小朋友,什么活都敢接啊,但他还是乖乖地把手机交给她,脱下外套来给她披上“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东西全都卷走从医院里跑路吗?”

叶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看着洛煜,她很期待他会是什么反应洛煜很轻松地笑了笑,抬手抚上叶桉的脑袋轻轻地揉揉,很认真地望着叶桉的眼睛,温柔地说道:“我相信你。”

叶桉愣了神,看了看洛煜的眼睛,那蔚蓝色的一片好像干净澄澈的湖水,不带一丝的掺假,但与那天不同的是,这次的湖水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喜悦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体会到小说里心跳加速的感受他的睫毛好长,好像美人鱼,好漂亮……叶桉轻轻地把洛煜的手拿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耳尖有些发烫,便嘟嘟囔囔道:“我的刘海到快要被你摸乱了……”洛煜没戳穿她的小把戏,只是笑着准备走进测试室,他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被塞到他手里,低头一看,是一枚小猪软糖叶桉放开洛煜的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第一次的话,不要害怕……”她的耳尖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