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街星子星城的夏夜总裹着潮湿的热气，

解放西路的霓虹灯把老街的青石板路染得五光十色。苏晚把褪色的帆布包往墙角一放，

掏出那把琴颈磨得发亮的木吉他，指尖刚搭上琴弦，

就被路过的外卖电动车带起的风扫乱了额前碎发。“晚晚，今天换首甜的呗？

” 隔壁奶茶店的林小满探出头，圆脸上沾着奶泡，“刚有顾客说想听《夏夜晚风》。

”苏晚低头调弦，指节上的薄茧蹭过生锈的旋钮：“今天想唱首新的。” 她声音有点哑，

是连日熬夜写歌熬的。帆布包里露出半截缴费单，母亲的住院费明天就是最后期限。

七点刚过，老街的人流像涨潮的海水漫过来。穿校服的学生、牵手的情侣、摇着蒲扇的老人，

渐渐在她面前围成小圈。苏晚深吸一口气，吉他弦弹出第一个音符时，

周遭的喧嚣忽然矮了半截。“青砖缝里藏着蝉鸣，霓虹偷了星星的姓名……” 她闭上眼睛，

嗓音里带着老街特有的烟火气，沙哑却透亮。写这首歌时，她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望着窗外被高楼切割的夜空，想着父亲走前说 “每个努力生活的人，都是自己的星星”。

一曲终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里混着硬币碰撞的脆响。苏晚鞠躬时，

看见人群里有人举着手机拍摄，镜头的光在她眼里晃了晃。“谢谢。” 她轻声说，

指尖在吉他上按出下一个***。林小满端着奶茶跑过来，

悄悄塞给她个热乎的肉包：“刚看你手都在抖，是不是没吃饭？

” 她瞥见苏晚包里的缴费单，声音低了下去，“阿姨今天情况怎么样？”“还那样。

” 苏晚咬了口包子，温热的肉馅熨帖着空荡荡的胃，“医生说再交不上钱，就得停输液了。

” 她抬头望向医院的方向，夜色里那栋亮着灯的建筑像座沉默的山。十点收摊时，

帆布包里的零钱凑了三百二十七块。苏晚数到第三遍，把钱小心折进缴费单的夹层。

林小满抱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亮得晃眼：“晚晚！你火了！”短视频里，

她坐在斑驳的墙根下唱歌，背景是闪烁的霓虹和来往的行人，

配文写着 “老街歌手的治愈嗓音，比顶流演唱会更动人”。发布不到三小时，

点赞已经过万。“这有什么用？” 苏晚把吉他背好，帆布包在肩上勒出浅痕，

“又不能当医药费。”“怎么没用？” 林小满跟着她往出租屋走，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万一被星探看见呢？你看这评论，都在问歌名呢！

”苏晚没说话，只是抬头望了眼被霓虹灯染红的夜空。老街的星星很少，但她知道，

父亲说的那颗星，一定藏在某个角落看着她。2 顶流翻唱第二天清晨，

苏晚是被手机震醒的。出租屋的窗帘挡不住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她摸过枕边发烫的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几乎要溢出来。“晚晚！

你快看《星光创造营》！” 林小满的电话劈头盖脸砸过来，“顾衍！

他在唱你的《老街星子》！”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哆嗦着点开视频软件。

热搜榜第一明晃晃挂着 #顾衍神级翻唱 #，

点进去就是昨晚直播的片段 —— 聚光灯下，顾衍穿着高定西装，对着话筒浅笑，

身后的交响乐团扬起前奏。“青砖缝里藏着蝉鸣，

霓虹偷了星星的姓名……” 他的声音经过修音，甜得发腻，完全没了老街的粗糙质感，

可那旋律、那歌词，分明是她写了无数个夜晚的心血。弹幕刷得飞快：“哥哥好会唱！

原创是谁？怎么没听过？”“顾衍工作室说这是‘未公开 demo 改编’，

难怪这么好听！”“路人转粉！这歌循环一百遍！”苏晚攥着手机冲到窗边，

清晨的老街还没苏醒，奶茶店卷闸门紧闭，只有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

她点开顾衍工作室的声明，赫然写着 “歌曲改编自匿名创作者授权 demo，

已支付版权费用”。“授权？我什么时候授权了？” 她气得指尖发颤，

拨通声明里留的版权咨询电话，听筒里却只有机械的忙音。

医院的催款短信恰在此时进来：“您母亲的住院费用已逾期，请于今日内缴清，

否则将暂停治疗。” 苏晚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眼眶忽然热了。

她换了身干净的旧 T 恤，揣着昨晚的三百二十七块往医院跑。

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更白了。“妈，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握住母亲枯瘦的手，那手上还留着输液针的青痕。“好多了。

” 母亲扯出个笑，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你那串平安绳呢？不是说要一直戴着吗？

”苏晚喉头一紧。那是父亲留的唯一遗物，昨天被她悄悄当了，换了三天的输液费。

“放家里了，怕弄丢。” 她别过脸，假装整理窗帘，“医生说您恢复得很好，

再住几天就能转普通病房了。”走出病房时，手机又响了。林小满带着哭腔喊：“晚晚，

顾衍粉丝来骂你了！他们说你蹭热度，还说你那破街头视频是仿冒哥哥的！

”苏晚点开自己那条短视频，评论区已经被污言秽语淹没。

“抄袭狗滚远点”“长得就像碰瓷的”“想红想疯了吧”，那些字眼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她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第一次觉得老街的星星，

好像要被乌云彻底遮住了。3 ***无门苏晚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她把顾衍翻唱的视频和自己街头演唱的视频截了屏，

又翻出发给音乐平台的原创登记记录 —— 那是上个月刚传的，

时间戳清清楚楚在顾衍翻唱之前。“您好，我要投诉侵权。” 她拨通平台客服电话，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请问您有完整的版权证明吗？” 客服的声音公式化得没有温度。

“我有原创登记记录，还有更早的演唱视频。”“抱歉，登记记录不能作为唯一凭证。

您能提供版权局的登记证书吗？”苏晚哑了。版权局登记要花钱，还要等三个月，

她现在连住院费都凑不齐。“可他明显抄了我的歌……”“女士，

没有法定凭证我们无法处理。建议您联系对方经纪公司协商。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像重锤敲在心上。苏晚点开顾衍经纪公司的官网，

联系页面只有个机器人客服，问了半天只回复 “相关问题请关注官方声明”。“晚晚！

你看这个！” 林小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攥着手机，“顾衍团队发新声明了，

说你‘恶意碰瓷’，还说要告你诽谤！”声明里附了张模糊的 “授权协议” 照片，

签名处看不清名字，却明晃晃写着 “授权顾衍团队独家改编权”。

底下配文：“针对近日个别网友恶意关联行为，我方已保留证据，将追究法律责任。

”评论区里，顾衍的粉丝像潮水般涌来。苏晚的社交账号被扒了出来，私信里塞满了辱骂，

有人甚至找到了她母亲住院的医院，留言说 “祝早日出院去地府”。

“这群人太过分了！” 林小满气得发抖，“我把我们半年前练歌的视频发出去！

我手机里有备份！”苏晚拉住她：“没用的。” 她看着窗外，

医院楼下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他们有资本，我们只有这两个破手机。

”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白大褂下摆扫过苏晚的膝盖：“302 床家属，

今天的费用还没交，再拖就真要停药了。”苏晚猛地站起来，帆布包里的缴费单滑落在地。

她弯腰去捡，手指触到冰凉的纸张，忽然想起父亲生前说的话：“遇到坎儿别躲，越躲越难。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星光创造营》的官方报名通道。

页面上 “素人通道” 四个字闪着光，像黑暗里的一点星火。“晚晚，你要干嘛？

” 林小满瞪大了眼睛。“报名。”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去那个舞台，告诉所有人，那是我的歌。”4 报名参赛出租屋的灯泡忽明忽暗，

苏晚对着电脑屏幕，指尖悬在 “提交” 按钮上迟迟不敢按下去。

《星光创造营》的报名页面弹着刺眼的红色提示：“素人选手需签署肖像权协议，

参赛期间不得擅自退出。”“真要去啊？” 林小满蹲在旁边，手里削着苹果，

“听说那节目黑幕可多了，顾衍又是导师，你去了还不是被欺负？

”苏晚盯着屏幕上的选手须知，喉头发紧。她不是没听说过娱乐圈的弯弯绕绕，

音乐学院的老师曾告诫过她，这里的水比老街的池塘深多了。可手机里刚进来的短信提醒她，

母亲的血小板指数又降了，必须立刻输血小板。“我没得选。” 她点开自己的原创文件夹，

里面存着十几首歌，每首的修改记录都标着日期，最早的《老街星子》，

创建时间是去年冬天。她把这些文件打包，上传到报名附件里。“可你连路费都没有。

” 林小满把苹果递过来，“去节目组基地要交食宿押金，听说要五千呢。

”苏晚咬了口苹果，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她摸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 “张叔” 的名字。

张叔是父亲生前的朋友，开着家小琴行。电话接通时，她听见那边传来吉他调音的声音。

“张叔，我想把吉他当给您。” 苏晚的声音有点抖，“就用一个月，

等我…… 等我有钱了就赎回来。” 那把吉他是父亲留的，琴箱里刻着她的名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张叔的声音带着叹息：“傻丫头，你爸的东西我能收吗？

钱我给你转过去，吉他你留着，那是你的底气。”半小时后，手机提示到账五千块。

苏晚看着那串数字，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林小满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哭啥，这是好事！

等你成了大明星，十倍还张叔！”苏晚擦掉眼泪，点开报名页面的 “个人宣言” 栏。

光标闪烁着，她想了想，敲下一行字：“我为我的歌而来。”提交成功的提示弹出时，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在为她鼓掌。苏晚抱起吉他，

坐在窗边轻轻弹唱起来。这一次，她唱的不是《老街星子》，而是首没发表过的新歌，

歌词里写着：“哪怕只有一盏灯，也要照亮前行的路。”林小满举着手机录视频，镜头里，

苏晚的侧脸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吉他弦的震动混着雨声，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漾开。

“我把这个当你的参赛预热！” 小满晃了晃手机，“就叫‘老街女孩的追梦宣言’！

”苏晚笑了，眼角还带着泪痕，却亮得像落满了星星。她知道前路难走，

但只要能让母亲好起来，能让自己的歌被公正对待，再难她也愿意闯一闯。

5 初舞台炸场《星光创造营》的录制基地在城郊的影视园，苏晚拖着行李箱站在大门前时，

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穿着华丽礼服的选手们三三两两聚着，

化妆师提着化妆箱追在后面补妆，跟拍的摄像机像长了眼睛似的到处转。“素人通道来的？

” 门口的工作人员扫了眼她的报名表，语气带着点轻视，“去那边签到，编号 73。

”苏晚攥紧了吉他背带，跟着指示牌走到素人休息区。这里的选手大多穿着简单的衣服，

脸上带着和她一样的紧张。有人好奇地打量她的吉他：“姐妹，你也是弹唱的？”她刚点头，

就听见旁边有人嗤笑：“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参赛，以为带把吉他就能当明星？

” 说话的女生化着浓妆，瞥了眼苏晚的旧 T 恤，满脸不屑。苏晚没说话，

找了个角落坐下，把吉他放在腿上轻轻擦拭。林小满昨晚特意给她编了高马尾，

说这样显得有精神，可她摸着发烫的耳垂，心跳得像要冲出喉咙。“下一位，73 号苏晚。

”听到叫号，苏晚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了吉他盒，发出 “咚” 的闷响。她深吸一口气，

抱着吉他走上舞台。聚光灯瞬间打在身上，晃得她睁不开眼，台下坐着三位导师，

中间那个穿着银色西装的，正是顾衍。他显然认出了她，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样子：“请自我介绍。”“大家好，

我是苏晚，来自星城老街。”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演播厅里有点发飘，

“我要唱一首原创歌曲，《尘埃里的花》。”顾衍旁边的女导师挑眉：“原创？

现在的素人都爱说自己原创。”另一侧的周明推了推金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的吉他上：“开始吧。”苏晚闭上眼，指尖落在琴弦上。

前奏响起的瞬间，她忽然不紧张了。这首歌是写母亲的，

写那个在尘埃里艰难却倔强地开花的女人。“泥土淹没脚踝，风雨扯碎裙摆，

你却把种子埋进裂缝，等春天醒来……” 她的嗓音干净又带着韧劲，没有华丽的技巧，

却像带着钩子，把人的心揪得紧紧的。顾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女导师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渐渐变得认真，而周明则微微前倾着身体，眼神发亮，

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着什么。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演播厅里静了几秒。

周明率先鼓起掌：“歌词很有力量，旋律也抓耳。你写这首歌用了多久？

”“断断续续写了三个月。” 苏晚的手心全是汗，“我妈妈生病了，她总说人就像花，

再难也要开。”“原创证明带来了吗？” 顾衍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平静，

“现在很多选手会借鉴别人的旋律。”苏晚拿出手机，

点开林小满给她整理的时间线：“我有创作记录和早期演唱视频，每段旋律都有修改痕迹。

”周明接过她的手机，滑动屏幕时镜片反射着光。他看了足足三分钟，递回手机时，

眼神里带着赞许：“很不错。创作需要真诚，你有这个东西。

”女导师点头：“嗓音条件一般，但情感很打动人。我给过。”顾衍沉默了几秒，

扯出个笑容：“虽然有点青涩，但潜力不错。我也给过。”苏晚愣了一下，

没想到能全票通过。她鞠躬时，看见周明冲她微微点头，眼神里藏着鼓励。走下台时，

后台的选手们看她的眼神变了，刚才嘲笑她的女生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林小满的消息适时弹进来：“我在观众席！刚才周老师那眼神绝对是欣赏你！晚晚你超棒！

”苏晚靠在墙角，摸了摸发烫的吉他弦，忽然笑了。原来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真诚的创作真的会被看见。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的路会更难，但此刻，

她心里的那朵花，好像真的在悄悄绽放。

6 恶意剪辑《星光创造营》的后台像个巨大的蜂巢，走廊里挂满选手宣传照，

顾衍那张镶着金边的巨幅海报正对着电梯口，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苏晚抱着吉他从训练室出来时，迎面撞见顾衍的经纪人张姐，

对方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看见她时嘴角勾起抹冷笑。

“苏小姐进步挺快啊。” 张姐的声音像淬了冰，“不过素人想在这圈子混，得懂点规矩。

”苏晚攥紧吉他背带：“我不懂什么规矩，我只知道唱歌要凭良心。”张姐嗤笑一声，

转身进了总监办公室。

门缝里飘出几句模糊的话：“…… 那段争执必须剪进去…… 把她问版权的部分放大，

显得咄咄逼人……”三天后，首期正片上线。苏晚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和母亲一起看直播。屏幕里，初舞台的片段闪过，轮到她时，

画面突然切到后台采访 —— 那是录制当天收工时，

工作人员拦住她问：“你说顾衍老师翻唱你的歌，有证据吗？

”“我有创作记录……” 她当时累得声音发哑，话没说完就被剪辑掉了。紧接着画面跳转，

顾衍在导师席温柔开口：“新人有冲劲是好，但要尊重前辈，更要尊重版权。

” 弹幕瞬间炸开：“这女的故意碰瓷吧？”“没证据就敢说顶流抄她？想红想疯了！

”母亲握着她的手微微发颤：“晚晚，

皱眉的瞬间、沉默的间隙、甚至喝水的动作都被配上 “心机”“不服气” 的花字特效。

她猛地站起来，手机差点脱手摔在地上。训练室里明明有全程跟拍，

她和周明讨论创作细节的画面却一秒没剪进去。“我去找他们！” 苏晚转身就要往外跑，

被母亲拉住。“别去。” 母亲的声音很轻，“咱们没人没势，去了也没用。

” 走廊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苏晚看着母亲苍白的脸，忽然觉得喉咙被堵住，

所有的愤怒都变成了无力的酸涩。回到节目组，

她找到负责剪辑的工作人员：“为什么要这么剪？你们有完整素材！”对方摊开手，

语气无奈：“苏小姐，我们按台本剪的。顾老师是顶流，节目组也要考虑收视。

” 他压低声音，“张姐打了招呼，你…… 好自为之。

”训练室的镜子映出苏晚通红的眼睛，她看着镜中穿着洗得发白 T 恤的自己，

再想想顾衍团队光鲜亮丽的阵仗，忽然懂了林小满说的 “黑幕”。霓虹灯下的娱乐圈，

原来比老街最深的巷子还要暗。

第七章 发小助攻7 发小助攻深夜的出租屋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林小满趴在旧书桌上，

手指在手机相册里疯狂滑动，屏幕光把她的圆脸照得忽明忽暗。苏晚坐在床边给母亲打电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咳嗽声，指尖攥得发白。“医生说妈今晚又发烧了，” 苏晚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