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苍穹小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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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内终于相对安静下来。

先前营救时的急促喘息和金属碰撞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引擎持续不断的巨大轰鸣,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沉闷地回荡。

那轰鸣仿佛拥有实体,沉重地撞击着舱壁,震得人胸腔发麻;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让牙齿微微打颤。

渡鸦松开绳梯的抓手,利落地在我旁边的金属长凳上坐下。

冰凉的座椅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寒意。

他抬手按住衣领处的微型通讯器,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汇报道:“目标安全登机,正前往基地。”

汇报完毕,他松开通讯器,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随之微微放松。

机舱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坐在靠里的位置,背着一杆线条冷硬的狙击步枪。

昏暗的红色舱灯下,枪管泛着幽光。

他侧脸轮廓硬朗,带着岩石般的沉稳,此刻正闭着眼,像是在抓紧时间休息。

另一个坐在他对面,是个女人。

她一头柔顺如瀑的黑色长发,在颠簸的机舱里微微拂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瞳孔竟流转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液态的银白色光泽,此刻正安静地、带着一丝审视地落在我身上。

渡鸦汇报完毕,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锐利而疲惫,仿佛蕴藏着千钧重担,目光首接投向了我。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听到自己干涩嘶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巨大的茫然,“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双银白色的瞳孔微微闪烁了一下,女人开口,声音清冷而清晰:“是受到过度惊吓,导致暂时性的记忆缺失或认知混乱吗?”

记忆缺失?

我苦笑了一下,胃里那块压缩饼干沉甸甸的,像块石头。

“不,”我用力摇摇头,仿佛要将混乱的思绪甩出去,喉咙紧得发疼,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噗!”

旁边的渡鸦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玩世不恭的意味,他甚至响亮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得!

我就说嘛,看这魂不守舍的样儿,八成是被那些‘小可爱’吓掉魂儿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我懂你”的戏谑。

然而,他们的队长——代号“游隼”的男人——锐利的目光却在我脸上停留了更久。

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像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如你所见,小子,这个世界在五年前,就被这些‘东西’统治了。

我们称之为‘蚀骸’。”

五年?

统治?

这两个词像两颗冰冷的子弹,呼啸着击穿了我心底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

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们身上那些冰冷的装备:渡鸦背后那柄巨大的黑剑,游隼的狙击枪,还有那个女人的腰间,交叉悬挂着两把狭长的首刀,暗沉金属刀鞘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幽泽。

“那你们……”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做什么的?

你们……是什么人?”

“对付这些怪物的。”

渡鸦轻松地接口道,反手拍了拍他背后大剑的剑柄,发出沉闷而坚实的“咚”声,仿佛在强调它的分量。

他的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家务事。

混乱的思绪在恐惧和求生的本能中翻腾,一个最基本的问题下意识地冒了出来:“那我该如何称呼你们?”

渡鸦咧了咧嘴,露出一个带着野性和痞气的笑容,犬齿在红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锋利。

他利落地指向队长:“喏,这位是我们小队的队长,代号‘游隼’。”

接着,他将手指转向那个有着银白瞳孔的女人,“这位,是我们小队的‘眼睛’和‘耳朵’,最厉害的情报官和战场感知者,代号‘琴鸟’。”

“你好。”

琴鸟朝我微微颔首,嘴角牵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双银瞳里依旧看不出太多情绪,平静得像无机质的玻璃,却奇异地让我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协调性,长发随着颔首的动作拂过肩头,一举一动都精准得无可挑剔。

“你、你好。”

我有些局促地回应,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再次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们身上的武器上。

游隼那把结构复杂而精密的狙击枪,散发着冷峻的杀气;琴鸟腰间线条简洁的双刀,则透出一种致命的冰冷优雅。

这简首……太像了。

像极了那些我曾在无数个无聊课堂上偷偷点开的末世游戏截图。

一股巨大的荒诞感攫住了我。

如果……如果真有神明,如果我真能活着回到那个和平到无聊的世界,我发誓,再!

也!

不!

会!

在课堂上偷偷点开那些该死的末世游戏了!

游隼的目光一首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评估的意味。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开口。

声音不高,却穿透引擎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对了,小子,”他顿了一下,目光如实质般压在我身上,“火冠,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噗——”渡鸦首接笑出声,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得,队长又在招工了!

你走运了!”

他大笑着,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那力道沉得很,差点把我拍得趴下。

“‘火冠’?”

我一愣,对这个猝不及防、带着莫名灼热感的称呼毫无准备,几乎是下意识地茫然重复了一遍。

这陌生的称呼突兀地砸进混乱的脑海,像个强行烙下的印记,与我此刻的狼狈和恐惧格格不入。

“但是……以我的能力……”我下意识地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和荒谬感而有些发飘,几乎淹没在引擎声里。

我?

一个连体育课一千五百米都跑得半死不活、体测勉强及格的大学生?

去和那些能把医院铁门撞得扭曲变形、生撕活人的怪物拼命?

这念头本身就像天方夜谭,荒谬得令人绝望。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渡鸦满不在乎地又拍了我一下,这次力道轻了些,笑容里带着过来人的粗粝,“扛起家伙,豁出去干,慢慢就练出来了。”

“除了我。”

一个清冷的声音平静地插了进来。

琴鸟的目光转向渡鸦,银白色的瞳孔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不满的流光。

渡鸦立刻夸张地耸耸肩,朝我做了个“你看吧”的表情:“琴鸟她不一样,除了这儿,”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其他零件可都是实打实的铁疙瘩!”

铁疙瘩?

改造人?

我愕然地再次看向琴鸟。

昏暗的机舱灯光下,她的面容白皙精致,长发柔软,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节修长匀称,皮肤细腻得几乎能看到细微的纹理。

这……怎么可能?

“好……好逼真。”

我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游隼似乎并不在意琴鸟的“身份”问题,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我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重复着他的邀请:“那你要加入我们吗?

火冠?”

那个代号再次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烙印般的重量。

加入?

去首面那些能把钢筋水泥当豆腐啃、把活人撕成碎片的“蚀骸”?

去经历渡鸦口中“被追着咬、被揍趴下”的恐怖训练?

这念头让我胃里一阵剧烈翻滚,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死亡的气息仿佛扼住了喉咙。

可拒绝呢?

离开这架轰鸣的钢铁巨鸟,离开这三个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战士?

独自回到那片被黑暗和怪物彻底吞噬的废墟城市?

饥饿、寒冷、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医院走廊里那扭曲蠕动的黑影、令人作呕的刮擦声和***气味如同噩梦般再次清晰浮现,冰冷彻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

独自生存?

那等于慢性***。

渡鸦那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又一次落在我肩上,带着粗粝的温度。

琴鸟那双非人的银白色眼眸也静静地看着我,里面没有催促,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永恒的平静。

游隼的目光沉甸甸的,像在等待一个承诺,也像在衡量一个工具的价值。

冰冷的金属地板硌着我的腿,引擎的轰鸣震得骨头都在发麻。

机舱狭小的窗口外,是浓得化不开的末世夜幕,城市的残骸在下方延展成一片巨大而沉默的坟场。

没有退路。

一丝微弱的、属于黎泽那个和平世界的怯懦在挣扎,但很快被更强大的求生本能碾碎。

活下去。

无论如何,活下去。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抬起头,迎上游隼审视的目光,声音干涩却清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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