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在这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大本钟那巨大的铜锤,带着岁月的沧桑和历史的厚重,
第324次撞击在钟体上。这撞击的声音,仿佛是时间的脚步,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那么有力,它穿过了沉睡的城市,唤醒了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随着铜锤的每一次撞击,
钟体发出的沉闷轰鸣声,如同滚滚的雷声,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这声音淹没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盖过了酒吧里的喧闹,也穿透了人们的梦境。
第324次轮回的终点到了,这不仅是大本钟的一次报时,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然而,
就像每一个结束都伴随着新的开始一样,这第324次撞击,也是第325次故事的起点。
大本钟的钟声,就像一个永恒的见证者,它见证了无数的故事在这座城市里上演,
也将继续见证着更多的故事在未来展开。在钟楼的阴影中,
艾兰蒂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蜷缩着身体。她的指尖紧紧攥着半块碎裂的镜片,
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后一丝希望。镜片中的金发蓝眼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但那明亮的色彩却依然令人瞩目。然而,那明亮的眼睛周围却沾着血污,
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艾兰蒂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和无助。
她已经在这个轮回中徘徊了太久,无数次地经历着相同的痛苦和折磨,
却始终找不到打破这个循环的方法。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让她终于想通了打破轮回的关键。“我需要给‘另一个自己’留下不会被时间冲刷掉的讯息。
”艾兰蒂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坚定。在那片阴影的最深处,
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就像是皮革与皮革之间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片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仿佛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正在被揭开。“想好要交换什么了吗?
”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那片阴影中传出,就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艰难地转动一样。
这个声音让人感觉十分诡异,仿佛它并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于某个未知的领域。
这个声音的主人,
正是这个虚拟世界里唯一的“例外”——一个没有面容、以黑雾为形的存在。
它能够自由地穿梭于轮回的缝隙之间,替人篡改命运的节点。然而,
这种逆天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交易者必须付出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艾兰蒂抬头时,
雾团里浮出无数闪烁的碎片,
间:被失控的马车碾过,在家族倾轧中饮下毒酒、死于一场莫名的瘟渡……而碎片的间隙里,
总夹杂着哥哥艾兰得的身影:他替她挡连父亲的斥责,偷偷塞给她最爱的焦糖布丁,
在她被其他贵族子弟嘲笑“私生女”时,会把她护在身后说“她是我妹妹”。
“用……用我对他所有的依赖换。”艾兰蒂的声音抖得厉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躲在他身后取暖的瞬间,那些以为有他在就不用害怕的软弱……我不能再留着了。
”黑雾翻涌着,卷走了她眼底最后一丝可以称之为“怯懦”的东西。下一秒,大地突然震颤,
铅灰色云层里劈下紫电,将泰晤士河照得如同沸腾的铁水。
来尖叫与建筑坍塌的巨响,宛如末日降临——这是“例外”在篡致命运线时引发的时空震荡。
艾兰蒂站在钟心项端,任凭狂风撕扯她的裙摆,看着这场天灾般的混乱,
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她比谁都清楚,哥哥艾兰得是真心待她妈,
他会在寒冬夜里给她送来暖炉,会把继承的爵位让给她一半,
甚至在她第17次轮回里被家族构陷时,他甘愿自废一条手臂替她顶罪。
可虚拟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残酷:先知的身份从设定之初就绑定在艾兰得身上,
而只有成为先知,才能触碰到命运的核心,才能找到打破“24岁必死”诅咒的出口。
雨幕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艾兰得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他穿着家族纹章的银甲,金发被雨水打湿,脸上沾着泥点,显然是一路冒着危险赶来的。
“蒂!快跟我走!钟楼要塌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伸手就要拉她,“我找到一艘船,
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乡下庄园,什么都不用管……”艾兰蒂摸出靴筒里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贴着掌心,凉得刺骨。前323次轮回里,她无数次想过放弃,
想就这样跟着他躲起来,哪怕最后一起迎来死亡。可每一次轮回重启时,
哥哥临死前那句“对不起,没能护好你”,都像针一样扣在她心上。
她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死了,更不能再困在这无尽的循环里。“哥。”她轻轻叫了一声,
声音被风声撕碎。艾兰得愣了一下,蓝眼里瞬间漾起温柔:“怎么了?别怕,
有我……”匕首刺入他心口的瞬间,艾兰得的眼睛骤然睁大,满是难以置信。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血花,又抬头看向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艾兰蒂看着他倒下去,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那里面没有恨,
只有困惑和一丝……了然的悲悯。她蹲下身,颤抖着摘下他胸前象征先知身份的徽记,
别在自己衣襟上。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她抬手一擦,才发现是泪。
“对不起……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
但最终却只化作了这三个字。黑雾再次浮现,递来一面新的镜子。镜中的少女褪去了稚气,
金发被束成和艾兰得一样的利***尾,蓝眼里只剩冷冽的锋芒,但仔细看,
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未散的红。“从现在起,你是艾兰得。”黑雾的声音不带情绪,
“交易完成了。”她成为“艾兰得”后,第一次穿上哥哥的骑装时,
指尖抗过袖口上他绣的家族纹章,忽然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她想起小时候他教她骑马,
在她摔下来时紧张地抱着她喊医生;想起他把唯一的继承权让给她,
自己甘愿去当一名普通骑士;想起他总说“蒂,等你长大了,
哥就带你去看北欧的极光”……这些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带着尖锐的疼。可当她抬起头,
看到镜中“艾兰得”的脸时,眼神又重新变得坚定。她不能后悔,这是她选的路,
也是……为了他们两个能真正“活”一次的路。她用先知的权限查阅卷宗,
次推演时找到了“读者”的藏身处——那个躲在幕后、将他们的人生当作剧本观赏的意识体。
她布下陷阱,在第326次死亡来临前,亲手捏碎了那个透明的存在。那一刻,
她仿佛听到哥哥在耳边说“做得好”。直到她在虚拟世界的24岁生日那天,
推开了通往现实世界的门。现实里的房间堆满了先于“艾兰蒂”的卷宗,而卷宗的最后一页,
贴着一张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笑着,眼底却藏着和她一样的疲惫。原来所谓的死劫,
是因为现实世界的“艾兰蒂”早已***,虚拟世界的她不过是个镜像,注定随本体湮灭。
镜子里映出两个影子。现实的她穿着病号服,手腕上缠着绷带;虚拟的她戴着先知徼记,
眼神冷硬如铁。“活下去。”现实的她轻声说,像是在嘱托,也像是在告别。
虚拟的她没说话,只是举起了刀。当现实的躯体倒下时,大本钟的第325次钟声终于响起。
这一次,没有轮回重启,没有时间倒流。艾兰得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看着窗外的阳光刺破云层,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的实感。她低头看着衣襟上的徽花,
又摸了摸马尾辫——这是哥哥最喜欢的发型。她走出房间,没有换掉“艾兰得”这个名字。
不是因为忘记了自己是谁,而是因为这个名字里,藏着她所有的悲伤、委屈,
和那份永远无法割舍的兄妹情。她要带着两个人的份,好妈活下去,去看看北欧的极光,
去完成那些他没能实现的愿挚。风拂过她的金发,仿佛有人在轻轻揉她的头发。
艾兰得抬头望向天空,蓝眼里映着万里晴空,嘴角终于扬起一抹释然的笑。
千百次的死立与重生,终于换来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从此世上再无艾兰蒂,只有艾兰得——这个名字,是她对过去的纪念,更是对未来的承诺。
好戏,才刚刚开始。艾兰得站在那间溢满灰尘和死亡气息的房间中央,阳光穿过破旧的窗帘,
在满地散落的卷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的尘埃在光柱中舞蹈,像无数微小的精灵,
庆祝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带着血腥和泪水的开端。
手腕上的先知徽记不再冰冷,它仿佛汲取了心跳的温度,带着沉重却真实的脉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