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夜惊魂我是被冻醒的。不是冬夜被窝漏风的那种冷,是渗进骨头缝里的寒意,
像有无数根细冰针在扎着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白雾,一进一出间,喉咙都被刮得发疼。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肘刚撑到地面,就猛地抽了口冷气——身下不是熟悉的床垫,
是硌人的碎石地,混着些枯黄的草屑,扎得手心又麻又疼。“嘶……”我倒吸着凉气,
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夜空,没有城市里被灯光染成橘色的云,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缀着密密麻麻的星星,亮得晃眼。风从耳边吹过,带着松针的味道,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苦气,像是某种草药。我懵了。
睡前我还在出租屋的书桌前赶方案,电脑屏幕亮着,桌上放着没喝完的冰可乐,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荒郊野外?我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腿肚子有点打颤。
借着星光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松树林里,身后是陡峭的山坡,
身前是密不透风的树林,除了风声和偶尔的虫鸣,连个人影都没有。“有人吗?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树林里荡开,没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让我更慌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睡前穿的短袖短裤,脚上是拖鞋,在这种又冷又多碎石的地方,
简直跟裸奔没两样。我裹紧了胳膊,试图让自己暖和点,脑子里飞速运转——绑架?恶作剧?
还是……我不敢想下去。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得极快,
带着尖锐的呼啸。我下意识地缩到一棵树后,屏住呼吸,只敢露出半只眼睛往外看。
两道身影从树林上方掠了过去,脚不沾地,衣袂翻飞,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其中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身泛着冷光,另一个人手里则捏着一道符纸,符纸燃烧着,
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那孽障逃不远,今日必斩了它!”其中一个人喊道,声音洪亮,
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小心些,那可是筑基期的妖兽,寻常术法伤不了它!
”另一个人回应道。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却僵在树后,浑身冰凉,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震惊。脚不沾地?长剑?符纸?筑基期?妖兽?这些只在小说里出现的词汇,
此刻却真实地出现在我耳边,由不得我不信——我好像,真的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我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既没有小说主角那样的金手指,也没有什么特殊体质,
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社畜,连体育课跑步都能掉队,
现在却掉进了一个听起来就很危险的修仙世界?2 修仙界求生接下来的几天,
我算是彻底认清了现实。我在树林里漫无目的地走,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找野果子,
运气好的时候能捡到几颗野草莓,运气不好的时候,只能啃树皮充饥。
晚上就找个山洞或者大树下躲着,裹着捡来的枯草,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期间,
我又遇到过几次修仙者。有御剑飞行的,有骑着奇怪妖兽的,
还有成群结队、穿着统一服饰的,他们一个个气息强大,眼神锐利,
路过时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路边的一块石头。我试着向他们求助过一次。
那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修士,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我鼓足勇气走过去,刚说了句“前辈,请问……”,他就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
猛地站起来,手里捏着法诀,眼神警惕地看着我:“你是什么人?为何身上没有半点灵气?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灵气?那是什么东西?我连修为都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会有灵气?“无灵根之人?”那修士皱了皱眉,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此地乃青苍山范围,妖兽横行,你一个无灵根的凡人,居然能活到现在?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我透心凉。无灵根?意思是我连修仙的资格都没有?“前辈,
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迷路了,您能帮帮我吗?”我带着一丝希望问道。
那修士却冷笑一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你本就无修仙之资,
留在修仙界不过是徒增祸患,我若救你,便是害了你。”说完,他不再看我,御剑而起,
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没有修为,没有灵根,连求助的资格都没有。后来,
我又遇到过几个修仙者,有的直接无视我,有的则像那个青袍修士一样,满脸鄙夷地离开,
甚至有一个修士,因为我挡了他的路,随手一挥,就把我掀翻在地,摔得我浑身是伤。
我开始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凡人,
就像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能被人宰割。我不敢再轻易出现在修仙者面前,
只能躲在树林深处,尽量避开一切可能遇到人的地方。3 火狐危机这天,
我正在一条小溪边喝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打斗声。我心里一紧,想立刻躲起来,
可那打斗声里,还夹杂着一个女孩的哭声,让我犹豫了。我悄悄绕到一棵大树后,探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正被一只浑身是火的狐狸逼到了墙角。那狐狸有半人高,
毛发赤红,眼睛像两团火焰,嘴里吐着火星,看起来十分凶恶。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手里握着一把小小的短剑,却吓得浑身发抖,剑都快握不住了。“小丫头,
把你身上的凝神草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火狐开口说道,声音沙哑。小女孩咬着牙,
摇了摇头:“那是我要给爹爹治病的,我不能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火狐怒吼一声,
猛地朝小女孩扑了过去。小女孩吓得闭上了眼睛,手里的短剑胡乱挥舞着。
我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我抓起身边一块石头,
朝着火狐扔了过去。石头砸在火狐的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火狐吃痛,停下了动作,
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我:“哪里来的凡人,敢多管闲事?”我吓得腿都软了,
可看着小女孩惊恐的眼神,我还是硬着头皮,喊道:“你……你别欺负她!
”火狐冷笑一声:“一个无灵根的凡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正好,
我还没尝过凡人的肉是什么味道呢!”说完,它就朝我扑了过来。我吓得转身就跑,
可我怎么跑得过火狐?没跑几步,就感觉身后一阵热浪袭来,我下意识地扑倒在地,
躲过了火狐的一爪。火狐的爪子抓在我身边的地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地面都被烧得焦黑。我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看着火狐一步步朝我走来,心里充满了绝望。
我连武器都拿不起来——刚才扔石头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现在面对这样的妖兽,
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凡人,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她吗?”火狐一步步逼近,
眼神里满是戏谑,“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4 青云宗入门就在这时,
一道金光忽然从远处射来,正好击中了火狐的脑袋。火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晃了晃,
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我愣住了,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中年修士,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一道符纸,符纸已经燃尽,
只剩下灰烬。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眼神里没有之前那些修士的鄙夷,反而带着几分温和。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小女孩连忙跑到中年修士身边,跪下磕头。中年修士扶起小女孩,
笑着说:“无妨,举手之劳。”说完,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
“你是……无灵根之人?”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
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像之前的修士一样嫌弃我。可他却没有,反而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问道:“你一个凡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青苍山深处?这里妖兽众多,很危险。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醒来就在这里,
没有灵根,没有修为,只能在树林里苟活。中年修士听完,皱了皱眉,
若有所思地说:“非此方世界之人,无灵根却能在此存活……倒是少见。”他沉默了片刻,
又说道:“我乃青苍山青云宗的长老,姓林。你若无处可去,不如跟我回青云宗吧。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辈,您……您愿意带我回去?我没有灵根,
不能修仙,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林长老笑了笑,说:“青云宗虽以修仙为主,
但也需要凡人打理一些杂事。你若愿意,便先留在宗门里,至少能有个安身之所,
不用再在这树林里受苦。”我看着林长老温和的眼神,又想起这些天的颠沛流离,
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多谢前辈!多谢前辈!”就这样,
我跟着林长老,踏上了前往青云宗的路。路上,我才知道,那个小女孩叫灵儿,
是青云宗一个外门弟子的女儿,她父亲病重,需要凝神草入药,她才偷偷跑出来找,
没想到遇到了火狐。灵儿很活泼,一路上不停地跟我说话,问我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跟她讲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讲汽车火车,讲电脑手机,她听得眼睛都亮了,
说以后一定要去我原来的世界看看。我听着她的话,心里却有些发酸——她不知道,
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走了大概三天,我们终于看到了青云宗的山门。
那是一座巨大的石门,矗立在两座山峰之间,上面刻着“青云宗”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
透着一股仙气。山门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山峰上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一些宫殿楼阁,
看起来就像仙境一样。“那就是青云宗吗?”我忍不住问道,眼里满是震撼。“嗯,
”林长老点了点头,“里面分为外门和内门,外门弟子大多是灵根资质一般的,
内门弟子则是资质较好的,还有一些长老和宗主,住在山顶的主峰上。
”我们跟着林长老进了山门,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弟子,他们看到林长老,都恭敬地行礼。
有的弟子看到我,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大概是很少见到像我这样没有灵气的凡人。
林长老把我带到了外门的杂役处,交给了一个姓王的管事。“王管事,这孩子是我带回来的,
无灵根,不是修仙者,你安排他做点杂活,给个住处和吃食就好。”林长老对王管事说。
王管事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和蔼,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长老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林长老又转头对我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说完,
他就转身离开了。王管事带着我去了杂役处的住处,是一间简陋的木屋,
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虽然简单,但比我之前在树林里住的山洞好多了。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王管事说,“杂役处主要是负责宗门的一些杂活,
比如打扫、挑水、砍柴之类的,你身体看起来比较弱,就先从打扫外门的庭院开始吧,
每天早上辰时开始,申时结束,中午有饭吃。”“好,谢谢王管事。”我连忙说道。就这样,
我在青云宗安定了下来,成了一名最底层的杂役,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庭院。
虽然工作很枯燥,也很累,但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有地方住,有饭吃,
不用再担心被妖兽追杀,不用再担心被修仙者嫌弃。青云宗的弟子们大多很忙,
每天要么在修炼,要么在做任务,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我这个不起眼的杂役。
偶尔有弟子跟我说话,也只是问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庭院打扫得怎么样了。
只有灵儿,经常会来找我玩。她会跟我讲她修炼的趣事,会给我带一些宗门里的点心,
有时候还会教我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说让我用来防身。我知道她是好意,可我心里清楚,
没有灵气,没有修为,就算学会了拳脚功夫,也打不过任何一个修仙者,更别说妖兽了。
但我还是很感激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渐渐习惯了青云宗的生活。每天早上按时起床打扫庭院,中午吃饭,下午继续打扫,
晚上就回到木屋里休息,偶尔跟灵儿聊聊天,虽然平淡,但很安稳。可我心里,
始终有一个疙瘩——我真的要一辈子这样吗?做一个最底层的杂役,看着别人修仙问道,
长生不老,而我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最后化为一抔黄土?我不甘心。
我开始试着去了解修仙的事情。我会偷偷躲在修炼场外面,看弟子们修炼,
听他们讨论功法和术法。我会去宗门的藏经阁外面,看那些弟子借阅功法秘籍,
虽然我进不去,但我还是想多了解一点。可我越了解,心里就越绝望。修仙需要灵根,
需要灵气,需要功法,而这些,我一样都没有。我甚至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做不到,
更别说筑基、金丹、元婴了。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外门弟子在修炼剑法,
他手里的长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光闪烁,威力十足。我看得入了迷,忍不住走过去,
想摸摸那把剑。可就在我伸手碰到剑柄的那一刻,那弟子忽然转过身,一把推开我,
怒喝道:“你干什么?一个凡人也敢碰我的剑?”我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
手也被剑柄硌得生疼。“我……我只是想看看……”我小声说道。“看?你也配?
”那弟子冷笑一声,“剑乃修仙者之器,岂是你这种无灵根的凡人能碰的?
你连拿起剑的资格都没有,还想看?”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他手里的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发现,这么久以来,
我真的没有拿起过一样武器。无论是剑、刀,还是斧头、弓箭,我只要一碰到,
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排斥我,让我根本握不住。原来,
我不仅没有修为,没有灵根,连拿起武器的资格都没有。我坐在地上,
看着那弟子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无力感。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生于天地之中,却连一件武器都拿不起来,没有修为,没有灵根,像个局外人一样,
看着别人在这个世界里叱咤风云,而我只能在角落里苟延残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就算没有灵根,没有修为,就算拿不起武器,
我也要在这个修仙界活下去,而且要好好活下去。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也许我不能修仙,但我可以学其他的东西。比如医术,比如炼丹,
比如炼器,就算不能成为强者,至少我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一席之地。
我抬头看了看青云宗的天空,云雾缭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带着一丝温暖。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会一直走下去。因为我相信,就算生于天地之中,
无锋无刃,亦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我开始留意青云宗里除了修炼之外的活计。
杂役处的木屋挨着后山,每天打扫完庭院,我就绕去后山的药圃。药圃由外门的药童打理,
他们要给草药浇水、除虫、收割,忙得脚不沾地。我起初只是远远看着,
看他们如何分辨草药的好坏,如何用特制的银锄松土——据说普通铁器会破坏草药里的灵气。
看了半个月,我鼓起勇气找到药圃的管事李伯。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据说年轻时也是个修士,后来灵气耗损,便退下来管药圃。“李伯,
”我递上自己省下来的半块桂花糕,“我能不能跟着您学认草药?不用您教我怎么培育灵气,
就教我认认样子,知道哪些是止血的,哪些是解毒的就行。”李伯接过桂花糕,
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眯着眼睛看我:“你一个无灵根的凡人,学这个做什么?认了草药,
也没法炼丹,更没法用灵气催动药效。”“我想多学一点东西,”我低着头,声音却很坚定,
“万一以后遇到有人受伤,我能帮着找找草药,也算有点用。”李伯沉默了片刻,
点了点头:“行吧,你每天下午打扫完庭院,就来药圃帮忙。先从拔草开始,记住,
别碰那些开着蓝花的草,那是‘醉心草’,碰了会头晕。”我连忙应下来,
当天下午就去了药圃。拔草是个细致活,药圃里的杂草和草药长得很像,
稍不注意就会把草药拔掉。李伯耐心,我拔错了,他也不骂我,
只是指给我看:“你看这‘止血草’,叶子边缘有锯齿,摸起来糙;杂草的叶子是圆的,
滑溜溜的。”我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下次拔草时,就蹲在地上仔细看,慢慢摸,
渐渐也能分清哪些是草,哪些是药。除了拔草,我还跟着李伯学晒药。草药收割下来,
要放在竹匾里,摆在通风的石台上,不能暴晒,也不能受潮。李伯教我看天气,
说云要是黄的,就赶紧把药收起来,那是要下雷阵雨;风要是带着甜气,就多晒半天,
药效更好。我学得认真,每天都泡在药圃里,手上沾了草药的清苦气,指甲缝里嵌了泥土,
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有时候灵儿来找我,看到我在晒药,就会蹲下来帮我翻竹匾,
还会跟我说:“阿无,你懂的真多,比我们外门那些只会修炼的弟子厉害多了!”我听了,
心里暖暖的,却也只是笑了笑——我这点本事,在修仙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