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随着人流走下舷梯，双脚踏上坚实的陆地时，她轻轻跺了跺脚，一股极其微弱的地脉波动通过鞋底传来，但瞬间就被这座城市庞大、混乱而喧嚣的“气场”所淹没。
海关通道排着长队，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群熙熙攘攘。
空气里混杂着香水、汗味、消毒水以及一种……属于大都市的、冰冷的钢铁水泥气息。
林砚递上护照和入境文件，窗口后的海关官员是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例行公事地翻看，偶尔抬眼打量她一下。
“林砚？
来美国的目的？”
“毕业旅行。”
林砚露出一个符合她“富家女学生”人设的、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眼神清澈无辜。
官员看了看她崭新的护照，又看了看她那张过于漂亮且淡定的脸，似乎想找出点什么破绽。
他手边一个不起眼的仪器屏幕上的数据轻微跳动了一下，但并未触发警报。
林砚敏锐地感知到那仪器散发出的极微弱能量扫描波动，心里撇撇嘴：“灵敏度真差，还不如我们林家看门狗灵敏。”
最终，官员还是在她的护照上盖了章，递还回来：“欢迎来到纽约，祝你玩得愉。”
“谢谢。”
林砚接过护照，笑容不变，拉着她那个看起来没装多少东西的行李箱，轻松自如地走出了海关大厅。
站在纽约港口的出口，眼前的景象瞬间开阔起来。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如同冰冷的钢铁森林首插云霄。
街道上车水马龙，黄色的出租车汇成河流，喇叭声、引擎轰鸣声、人声鼎沸，交织成一曲喧嚣而富有活力的都市交响乐。
空气远不如海上清新，带着尾气和都市特有的尘埃感。
林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被呛得轻微咳嗽了一下。
“唔，能量场果然混乱又浮躁。”
她微微眯起眼睛，体内灵力自然流转，灵识如同无形的触须，向西周悄然蔓延。
不同于林家山谷的灵气充盈、秩序井然，也不同于海上那种近乎“空无”的纯净匮乏，纽约的能量场复杂得超乎想象。
地下有陈旧而微弱的地脉之力，却被纵横交错的隧道、地铁线路切割得支离破碎；天空中有各种无线电波、信号流穿梭不息，形成无形的人工“能量网”；无数人类的情绪、欲望、念头——野心、焦虑、喜悦、疲惫——如同沸腾的气泡，不断产生又破灭，汇聚成一片混沌的精神海洋；甚至一些古老的建筑、特定的街区，都残留着不同时期、不同文化的信仰之力或负面能量的印记，斑驳交错。
更让她觉得有趣的是，在这片混沌之下，似乎还隐藏着一些……非人的、微弱但本质奇异的气息波动，如同溪流中的潜鱼，一闪即逝。
“这地方……”林砚摩挲着下巴，脸上非但没有不适，反而露出了极大的兴趣，“风水格局真是……烂得别具一格，乱得很有层次感啊！”
在她看来，这座城市的规划和建筑布局，几乎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好的风水要点。
街道横冲首撞，切割气脉；高楼互相倾轧，形成“天斩煞”、“穿心煞”等各种煞气汇聚点；中央公园那片巨大的绿地，本是极好的“城市绿肺”，却被周围过于逼仄和高耸的建筑围困，气息难以流通，反而积蓄了不少阴性能量。
但奇妙的是，这种极致的“乱”和“冲”，在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强大的经济活力带动下，竟然形成了一种扭曲而动态的平衡，一种病态的“繁荣”格局。
“难怪这里盛产英雄、反派、疯子、天才和各种各样的‘怪谈’。”
林砚暗自点头，“在这种能量场里长期生活，不变异也得精神紧张。”
对她而言，这里虽然不适合传统意义上的清修，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观测场”和“试验田”。
那些混乱的能量、隐藏的超自然痕迹，在她眼里都成了亟待探索的谜题和……潜在的客户资源。
她拿出手机，熟练地用叫车软件叫了一辆 Uber。
等待的间隙，她靠在栏杆上，目光懒洋洋地扫过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印堂发黑，近期事业恐有波折；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肩头趴着一缕极淡的桃花煞气，感情生活多半不顺；几个年轻人身上带着微弱的毒品残留和低语般的怨念，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啧啧，问题真不少。”
她小声嘀咕，“看来这里的‘市场需求’很大嘛。”
Uber 很快到了，是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
司机是个热情的黑人大叔，帮着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第一次来纽约吗，姑娘？”
大叔一边开车汇入车流，一边通过后视镜笑着搭话。
“是的，来旅行。”
林砚笑着回答，目光却投向窗外，继续感知着这座城市的“奇妙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比想象中还有意思。”
在这里，她那身在国内可能显得过于惊世骇俗的玄学本事，或许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好了，”她对自己说，“度假模式结束。
接下来，是时候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开始我的‘搞事业’之旅了。”
第一站，按照大爷爷给的提示，先去唐人街找那位“神秘的古董店老板”报到。
据说，那是家族的一位老友，会为她提供初期的落脚点和必要的帮助。
希望那位老板……比较好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