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记忆毒药)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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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删除车祸记忆后,我依然在雨夜闻到铁锈味。

心理医生说我太执着,建议加大药量。

首到整理亡妻遗物时,我发现诊所宣传册背面她的笔迹:“别信他们。

潜入地下实验室的瞬间,我明白了。

那些被删除的痛苦记忆,正被制成液体毒品贩卖。

冷藏库尽头,标着“E-77”的记忆罐里,是我妻子车祸当天的画面。

医生举枪冷笑:“你以为删除记忆是治疗?

“不,我们只是在收割最昂贵的痛苦。

我舔了舔唇边溅到的荧光液体:“现在,该你们痛了。

第七次删除记忆后,陈默在诊所冰冷的治疗椅上醒来,窗外,城市浸泡在连绵不绝的夜雨里。

一股味道,如同生锈的铁片猛地塞进鼻腔,带着雨水的湿冷和一种金属特有的腥甜,粗暴地凿穿了他刚刚被“净化”过的意识屏障。

他猛地坐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又来了?“一个声音,平稳得像手术台的不锈钢面。

白砚医生站在门边,白色大褂纤尘不染,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而平静,如同审视一块出了故障的电路 板。

他踱步进来,指尖夹着陈默厚厚的病历本,纸页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治疗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先生,你对那段记忆的执着,本身就是一种病灶。

它顽固地寄生在你的神经突触里,抗拒着治疗。

每一次残留的感官回响,都是它在垂死挣扎的信号。”

白砚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实验报告。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揉搓着太阳穴,仿佛想把那该死的铁锈味连同颅骨一起搓掉。

那味道顽固地附着在每一次呼吸里,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他刚从意识剥离手术中苏醒的神经。

每一次治疗后的短暂空白期,总会被这突兀的腥甜撕裂,提醒他某些东西从未真正离开。

“白砚放下病历本,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是时候考虑调整方案了。

药量需要加强,疗程也需要延长我们需要更彻底地.....清除那些顽固的神经连接。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捕捉着陈默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彻底告别过去,才能拥抱无痛的新生,这是我们清忆诊所’的承诺。

“无痛新生...."陈默低声重复,这个词像一颗裹着糖衣的苦药,在舌尖弥漫开虚假的甜腻。

他付了高昂的费用,承受着意识被反复撕扯的痛苦,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失败和那该死的铁锈味。

他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像一具还未完全适应关节的木偶。

“我再想想。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白砚微微颔首,脸上是职业化的理解,那弧度精准的笑容如同刻在模型脸上:“当然,陈先生。

决定权永远在您手中。

只是,痛苦需要被管理,记忆需要被清理,这是对逝者最好的尊重,也是对生者最大的仁慈。

“他的话语温煦如春,内容却寒冷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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