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年废人
穿西装的主持人扯着嗓子喊：“江城烈虎队遭遇十八连败，省体育局己放出解散风声，这支曾拿过省级联赛冠军的队伍，恐怕要成为历史了……”煎饼渣掉在磨破边的运动鞋上，他抬头盯着屏幕里穿红色球衣的球员——一个个垂着脑袋，像被抽走了骨头。
十年前的画面突然砸进脑子里：国青队的更衣室，张猛把战术板摔在他脚边，唾沫星子喷到他脸上：“李士赢你算个什么东西？
毛都没长齐就敢教我们怎么打球？”
旁边卖烟的大爷瞥他一眼：“老李，又看球呢？
你以前不也搞这个的？”
李士赢咬断最后一口煎饼，喉咙发紧：“早不干了。”
“可惜了，”大爷摇摇头，“当年报纸上还登你照片呢，说你是最年轻的国青教练……”他没接话，起身往出租屋走。
狭窄的楼道里堆着别人扔的废品，霉味混着油烟味往鼻子里钻。
掏出钥匙时，手机突然弹出条本地新闻推送：《江城烈虎主教练辞职，无人接手濒临解散》。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突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撞得支离破碎。
“十八连败？
呵，比我当年还惨。”
他当年是怎么被赶走的？
哦，张猛带头罢训，说他的战术是“纸上谈兵”，刘辉在背后跟领导说他“拉帮结派”，最后他这个“最年轻的天才教练”，成了国青队成绩下滑的替罪羊。
十年了，他送过外卖，搬过砖，现在在建材市场帮人看店，一个月三千五。
当年的西装早就扔了，现在身上这件T恤洗得发白，袖口还磨破了个洞。
回到出租屋，他习惯性地翻了翻床底的箱子——里面装着他仅存的“过去”：一本翻烂的《篮球战术图解》，一张国青队的合影（他把张猛和刘辉的脸划花了），还有一块掉了漆的战术板。
这块战术板是他刚当教练时买的，木质的，边角被磨得圆润。
他拿起板子，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迹，突然“***”一声——板子背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小字，像用激光刻上去的：冠军教练系统绑定中……10%…50%…100%。
绑定成功。
李士赢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那行字还在，甚至旁边多出一行新的：新手任务：7天内成为江城烈虎队主教练。
任务失败，系统解绑。
任务奖励：基础战术分析技能。
他愣了三秒，突然把战术板往地上一摔。
板子磕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字迹却丝毫未损。
“搞什么鬼？”
他捡起板子，翻来覆去地看，“谁他妈跟我恶作剧？”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条新闻推送，下面有一行小字：江城烈虎队公开招聘主教练，无学历要求，无经验限制，有意者请于7日内前往省体育局报名。
李士赢盯着那行字，又看看战术板上的任务，突然蹲在地上，笑得首不起腰。
“7天？
去接一个马上要解散的烂摊子？”
他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这系统怕不是个傻子……”但笑着笑着，他的眼神变了。
十年了，他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站在球场上，梦见战术板上的箭头变成奔跑的球员。
现在有个疯子一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哪怕是假的，哪怕是陷阱——“去他妈的。”
李士赢把战术板揣进怀里，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不就是个快解散的队吗？
老子当年连国青队都带过，还怕这个？”
楼道里的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惊醒，亮了又灭。
他跑过公交站台时，屏幕里还在放烈虎队的新闻，他抬头看了一眼，突然冲屏幕挥了挥拳头。
“等着，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