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生日那天,许愿让我离婚不离家。“你没有养老金,不利于我结婚生子,不配当我妈。
“我已经找到爸爸的初恋了,徐阿姨答应,只要你离婚,她立刻嫁进来给我当后妈。
“她有社保有养老金,是你一个一无所有的家庭主妇不能比的。"丈夫劝我妥协。
“现在光棍那么多,儿子能找到媳妇儿不容易,你牺牲一点,也是值得的。我觉得委屈,
父子俩就联合起来冷落我。我忽然就想通了。连夜收拾好行李,
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牢笼。后来,儿子垂头丧气地找到我,说他错了。
第一章:破碎的生日宴"妈,蛋糕放这边!爸,你坐这儿。"我擦了擦额头的汗,
把最后一道红烧鱼端上桌。二十五年了,每年儿子生日,
我都会亲自下厨准备一桌他爱吃的菜。看着李浩指挥着摆放蛋糕的位置,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都准备好了,快许愿吹蜡烛吧!"我笑着解开围裙,在他左边坐下。
李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爸爸李国强,深吸一口气:"其实,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需要你们一起帮忙实现。""这孩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忍不住笑着摇头。"不,
这个愿望必须说出来。"李浩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认真,"我希望你们离婚。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地上。"浩子,
你胡说什么呢?"我的声音在发抖。"妈,你先听我说完。"李浩的语气冷静得可怕,
"我的意思是,你们离婚但不分家。你还是住家里,只是法律上和我爸解除婚姻关系。
"我转向丈夫李国强,希望他能说句话制止儿子的荒唐言论,却看到他避开我的目光,
低头摆弄着手机。"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李国强终于抬起头:"周梅,儿子也是为了咱们家好。现在年轻人结婚不容易,
咱们得为孩子考虑。""为我考虑?"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们父子俩背着我商量离婚,这叫为我考虑?"李浩叹了口气,
那表情仿佛在应付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妈,你知道现在结婚成本多高吗?
女方家都会打听男方父母情况的。你没有养老金,以后就是个负担。徐阿姨不一样,
她有社保有退休金,还是我爸的初恋,人家愿意——""徐阿姨?徐丽华?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桌子才站稳,"你们连替代我的人都找好了?
"李国强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丽华一直没结婚,现在在保险公司做经理,
条件确实不错...""李国强!我们结婚二十二年,你就这样对我?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李浩不耐烦地打断我:"妈,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现在光棍那么多,我能找到媳妇儿不容易。你就不能为我的未来牺牲一下吗?
"我望着儿子冷漠的眉眼,突然觉得这个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如此陌生。"所以,
在你眼里,我这个妈就值一份养老金?"我颤抖着问。"话不能这么说,"李国强插嘴,
"你还是可以住家里,照顾我们起居。丽华工作忙,家里还是需要你的。"我看看丈夫,
又看看儿子,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我明白了。你们不是要赶我走,
是要我既当保姆又不用担妻子的名分,好给你们腾位置娶个有养老金的女人进门?""周梅!
"李国强沉下脸,"注意你的态度。儿子说得对,现在社会现实就是这样,
你不能只考虑自己。"我慢慢摘下手上的婚戒,放在桌上:"如果我不答应呢?
"餐厅陷入可怕的沉默。李浩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李国强叹了口气,也低头扒饭。"妈,菜凉了。
"李浩头也不抬地说。那天晚上,我躺在客房的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头。主卧的门紧闭着,
李国强甚至没来看我一眼。二十二年前,我放弃外企的工作机会,回家相夫教子时,
李国强抱着我说:"老婆,我养你一辈子。"如今,那个承诺和我的青春一样,
碎得连渣都不剩。半夜,我悄悄起身,站在儿子房门外。透过门缝,
我听到他在打电话:"...放心吧徐阿姨,
我妈迟早会同意的...她除了这个家还能去哪?..."我捂着嘴退回客房,
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早已什么都不是。凌晨三点,我抹干眼泪,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章:逃离与觉醒天刚蒙蒙亮,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小区门口,
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窗户都暗着,那对父子应该还在熟睡。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家庭主妇,真有勇气离开。"师傅,
去城郊的锦绣家园。"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帮我把箱子放进后备箱时,
好奇地打量我:"这么早赶火车?""不,只是搬家。"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车子驶过清晨空旷的街道,
我紧攥着口袋里那张银行卡——里面是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四万八千块私房钱。现在想来,
或许潜意识里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到了,就是这儿。
"司机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小区门前停下。我租的是顶楼一间四十平米的单身公寓,
月租一千二。昨天下午看房时,我就被那扇朝南的窗户吸引了——阳光能直射进来,
照在房东留下的一盆绿萝上,显得生机勃勃。"周女士,您确定要租吗?
"中介小姑娘犹豫地问,"这栋楼没电梯,六楼爬起来挺累的。""没关系,我需要运动。
"我当时这样回答。其实是因为,这是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正规一居室。打开房门,
空荡荡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霉味。我放下行李,坐在硬邦邦的床垫上,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我真的离家出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手机震动起来,是李国强。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直到***停止。紧接着是李浩的来电,我也没接。几分钟后,一条短信进来:妈,别闹了,
快回来做早饭,我上班要迟到了。我冷笑一声,关掉了手机。
他们以为这只是我的一次任性闹脾气?看来二十二年来,
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从未被真正重视过。收拾完简单的行李,我坐在窗前发呆。阳光照在脸上,
暖暖的。我这才意识到,以前家里的窗帘总是拉着的,因为李国强喜欢阴暗的环境。
肚子咕咕叫起来,我决定去附近的超市买点吃的。超市里人不多,
我慢悠悠地挑选着打折的鸡蛋和青菜。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梅?
真的是你吗?"我转身,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对方戴着金丝眼镜,齐耳短发,
穿着得体的藏青色套装。"我是晓雯啊!林晓雯!大学时睡你下铺的!"见我没反应过来,
她激动地补充道。记忆的闸门猛地打开。林晓雯,我们文学社的才女,
当年总爱穿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晓雯!"我惊呼出声,
随即感到一阵窘迫——我穿着五年前买的旧T恤和褪色牛仔裤,头发随便扎着,
看起来一定糟透了。林晓雯却一把抱住我:"天哪,多少年没见了!你一点都没变!
"我知道她在说客套话。上次同学聚会还是十年前,那时我还能勉强算得上风韵犹存。
现在的我,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蚊子,身材走形得厉害。"你住这附近?"林晓雯热情地问。
"刚搬来。"我含糊地回答,不想多解释。"太巧了!我公司就在对面那栋楼。
"她指了指窗外,"对了,下周咱们班同学聚会,你一定要来!"我下意识地想拒绝。
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出现多尴尬。但林晓雯已经掏出手机:"快,加个微信,
我把详情发你。"分别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周梅,你看起来...有点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回到出租屋,我翻出镜子仔细端详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蜡黄,眼袋浮肿,嘴角下垂,活脱脱一个怨妇形象。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李国强发来的短信:周梅,别闹了。
儿子很生气,你赶紧回来道歉。徐阿姨明天要来家里吃饭,你准备一下。我气得浑身发抖,
直接回复:我们已经结束了。请不要再联系我。发完这条,
我把他和儿子的号码都拉黑了。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只受伤的动物一样蜷缩在出租屋里,
除了必要的采购几乎不出门。第五天早晨,林晓雯发来消息:聚会今晚7点,
翠湖酒楼308。我6点半在你小区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最终回复了一个好字。下午,我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还算得体的藏蓝色连衣裙。
这是三年前参加李浩大学毕业典礼时买的,之后就一直挂在衣柜最里面。站在镜子前,
我笨拙地化着妆——太久没练习,手都生了。涂口红时,
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和林晓雯共用一支口红的场景,鼻子一酸。林晓雯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
看到我时眼睛一亮:"这才像我们中文系的系花嘛!"酒楼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看到我进来,喧闹声突然静止了几秒。"周梅?!"一个微胖的男人站起来,"天哪,
真的是你!"我认出这是班长王志强。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候着。
我努力微笑,却感到无比紧张——他们的目光中有惊讶,有好奇,还有...怜悯?"周梅,
你这些年去哪了?完全联系不上你。"当年的学习委员张敏拉着我坐下。
"我...一直在家照顾丈夫和孩子。"我小声回答。"哇,标准的贤妻良母啊!
"有人感叹。林晓雯插话:"周梅当年可是咱们班最有才华的,
那篇《春日絮语》还拿过校文学奖呢!"我感到脸上一阵发烫。那些早已被遗忘的往事,
现在听来像是别人的故事。酒过三巡,话题转向了各自的工作。
我安静地听着同学们谈论项目、升职、出国考察,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周梅,
你呢?现在在做什么?"张敏突然问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我攥紧了餐巾:"我...我刚离职,正在找工作。"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离职?
我根本没有"职"可离。"你想找哪方面的工作?"王志强热心地说,"我认识不少人,
可以帮你留意。""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二十二年的家庭主妇经历,
能算什么工作经验?林晓雯看出了我的窘迫,及时解围:"周梅文笔那么好,
做文案策划挺合适的。不过现在竞争激烈,可能需要从基础岗位做起。"聚会结束后,
林晓雯坚持送我回家。路上,她突然问:"周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也许是夜色太温柔,也许是憋了太久需要倾诉,我把离婚的事简单告诉了她,
当然省略了那些不堪的细节。"这群***!"林晓雯气得爆粗口,"那你现在住哪儿?
经济来源呢?""租了间小房子,还有点积蓄。"我勉强笑了笑。
林晓雯沉默了一会儿:"我有个朋友开家政公司的,正缺人手。工作辛苦点,但收入还行,
你愿意试试吗?"家政?我第一反应是拒绝。我好歹是大学生,怎么能去做保姆?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林晓雯轻声说:"先过渡一下,等站稳脚跟再找更好的。
你总不能坐吃山空吧?"第二天一早,我拨通了林晓雯给我的号码。与此同时,李国强家中。
"爸,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李浩烦躁地问,"这都一周了,家里乱得像猪窝!
"李国强盯着手机:"她把我拉黑了。不过别担心,你妈没钱没工作,撑不了几天的。
""徐阿姨不是说今天来吃饭吗?家里这么乱怎么招待?"李浩抱怨道。"我约她改期了。
"李国强皱眉,"你妈这次闹得太过分了,等她回来必须好好认错。"父子俩谁也没注意到,
餐桌上那盆周梅最爱的绿萝,叶子已经开始发黄。第三章:新生的荆棘路"周阿姨,
这地板怎么还有水渍?我不是说过要用干抹布再擦一遍吗?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湿漉漉的抹布,努力控制着呼吸:"对不起,王太太,我马上重新擦。
"弯腰的瞬间,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这是我做家政的第三天,
手脚依然笨拙得像不是自己的。"算了,今天就这样吧。"王太太叹了口气,
"明天记得带两双拖鞋,一双室内用,一双卫生间专用。"我点头如捣蒜,心里默默记下。
走出这栋高档公寓时,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三小时,八十块钱,
这是我二十多年来挣的第一笔钱。回到出租屋,我瘫在床上,浑身酸痛。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晓雯的消息:第一天怎么样?别太有压力,刚开始都这样。我盯着屏幕,鼻子发酸。
早上出门前,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可当真正跪在地上擦马桶时,
自尊心还是被击得粉碎。还行,就是有点累。我回复道,没提自己打碎了一个玻璃杯,
被扣了二十块钱。第二天早晨,我的膝盖已经淤青。今天要去的是个退休老教授家,
据说要求特别高,已经换了好几个家政。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位银发老太太,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你就是新来的?我是张教授。"她上下打量我,
"以前做过家政吗?""没...没有正式做过,但我学习能力很强。"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她哼了一声:"进来吧。书房和卧室是重点,厨房不要用洗洁精,我过敏。
"张教授家的书房堆满了书,有些已经泛黄。我小心翼翼地擦拭书架,
突然被一本《中国民间手工艺》吸引了目光。翻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编织技法。
"喜欢这个?"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吓得差点把书掉地上。"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我年轻时也爱编织。"她出人意料地拿起书,翻到一页,
"这种梅花结,现在会的人不多了。"我凑近看,那图案确实精美:"真漂亮。
""手伸出来。"她突然命令道。我疑惑地伸出手,她捏了捏我的手指:"指节灵活,
适合做手工。有兴趣学吗?"就这样,我上午打扫卫生,下午跟张教授学基础编织。
她教得很严格,一个针法错了就要拆掉重来。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烦。
"你很有天赋。"第三天结束时,张教授难得地表扬了我,"比我家那个笨孙女强多了。
"我受宠若惊,捧着刚完成的杯垫看了又看。虽然边缘还有点歪,
但这是我亲手做的第一件成品。"周末有个手工市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张教授说,
"记得穿舒服的鞋子。"与此同时,李国强家里正鸡飞狗跳。"徐阿姨,
您能不能别动我东西?"李浩压抑着怒气,看着被重新整理的衣柜。
徐丽华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一挥:"你这孩子,衣服怎么能这样乱放?我这是为你好。
""我妈从来不会——"李浩突然闭嘴。"你妈?"徐丽华冷笑一声,
"就是那个连社保都没有的家庭主妇?浩子,你得明白,现在是我在帮你。
"李国强闻声赶来:"怎么了?""你儿子对我有意见呢。"徐丽华撇嘴,"国强,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结婚后这房子要重新装修,主卧得打通做套房。""装修?
"李浩瞪大眼睛,"爸,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国强尴尬地搓着手:"这个...徐阿姨也是为咱们家好...""为我好?
"李浩声音提高了八度,"她上周扔了我的漫画收藏,昨天换了我的床垫,现在又要拆房子?
""那些破漫画早就该扔了!"徐丽华不甘示弱,"你都多大了还看那些?
我侄子在你这个年纪都当部门经理了!"争吵声引来了邻居的敲门***。李浩摔门而出,
在小区长椅上坐了很久。他突然想起,以前这种时候,妈妈总会悄悄端来一杯蜂蜜水,
什么都不问。周末的手工市集比我想象的热闹得多。张教授带我见了几个手工艺人,
他们的作品让我大开眼界。"这是小周,刚学编织没多久,但很有灵气。
"张教授这样介绍我。一位做钩针的大姐看了看我的杯垫:"确实不错,
边缘再整齐点就更好了。"回程的地铁上,张教授突然说:"我看你心事重重。
"我愣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活了七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她哼了一声,
"你眼里有伤,但手上有力,这种人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能成大事。
"我苦笑:"我都四十七了,还能成什么大事?""胡说!"她猛地提高音量,
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我六十五岁才开始学篆刻,去年还办了展览。年龄就是个数字!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索性爬起来练习新学的针法。线团在指间穿梭,
奇异地安抚了我焦躁的心。周一早晨,我接到家政公司电话,派我去一个新客户家。
地址听起来有点耳熟,但我没多想。按门铃时,
我的手突然僵住了——这是我家以前的邻居王阿姨家!要是她认出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