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出生天
脚下是染血的汉白玉石阶，黏腻湿滑。
眼前是燃烧的宫殿、堆积的尸体，以及远处黑暗中影影绰绰、正重新组织起来的叛军身影。
绝望如同附骨之蛆，刚刚被那白袍身影驱散片刻，此刻又疯狂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陛下，这边走！”
赵云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一手持枪，枪尖斜指地面，寒芒在月色下流转；另一只手如同铁钳，稳稳地托着林墨的手臂，一股沉稳而温热的力量源源传来，成了林墨在这地狱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福海佝偻着身子，紧紧贴在林墨另一侧，老脸上涕泪和血污混在一起，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对赵云的敬畏和对林墨的担忧。
另一边，小侍女陈婉儿死死攥着林墨龙袍的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瘦小的身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却咬紧牙关，努力跟上步伐。
“拦住他们！
皇帝跑了！”
“放箭！
快放箭！
别管那些废物！”
“抓住狗皇帝，赏万金！！”
混乱的嘶吼从乾元殿门口传来。
叛军的小头目终于压下了溃兵的混乱，重新组织起数十名手持弓箭的士兵。
弓弦绷紧的嘎吱声在死寂的宫苑中格外刺耳。
“低头！”
赵云低喝一声，身形猛地向前一突，将林墨三人护在身后狭窄的空间内。
几乎同时，一片密集的箭雨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撕裂夜幕，攒射而来！
咻！
咻！
咻！
死亡的尖啸近在咫尺！
林墨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身体僵硬。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耳边只听得一阵密集如骤雨敲打铁皮般的“叮叮当当”脆响！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赵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他们身前极小范围内腾挪闪动，手中那杆亮银枪早己化作一团泼水不进的银色光轮！
枪影翻飞，精准得如同精密仪器。
射来的箭矢或被枪尖精准点飞，或被旋转的枪杆绞成碎片！
银光与箭矢碰撞迸溅的火星，在黑暗中短暂地照亮了赵云那坚毅如磐石的侧脸和那双燃烧着守护意志的星眸。
没有一支箭能穿透那片守护的死亡银辉！
“走！”
挡下这波箭雨，赵云毫不停留，低喝一声，护着三人沿着宫墙的阴影，向御花园深处疾奔。
他的步伐极快，却又异常稳健，总能提前避开地上散落的尸体、倒塌的梁柱和燃烧的杂物。
白袍在混乱的夜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不屈的战旗。
“子龙将军…我们去哪？”
林墨喘息着问道，喉咙干涩发紧。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融合的记忆碎片告诉他，皇宫深处有通往城外的密道，但具***置和开启方法只有皇帝和少数心腹知晓——比如福海。
“老奴…老奴知道一条密道！”
福海抢着回答，声音嘶哑却带着绝境中的急切，“在…在御花园西北角，假山群里的‘听涛轩’下面！
那里有…有暗河通往城外护城河！”
“好！”
赵云言简意赅，目光锐利地扫视前方路径，“福公公指路！”
西人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借着残破宫墙、燃烧的亭台楼阁和茂密花木的掩护，在庞大而混乱的宫苑中穿行。
沿途不断遭遇零散的叛军小队，他们或是在劫掠珍宝，或是在追杀躲藏的宫女太监。
每一次遭遇，都意味着血腥的冲突。
“逆贼受死！”
一声怪叫，三个举着血淋淋腰刀的叛军从一个燃烧的偏殿里冲出，正好撞上林墨一行人。
他们看到林墨身上的明黄龙袍，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和狂喜。
赵云甚至没有停下脚步！
他身形如电，手中银枪毒蛇般探出！
噗！
噗！
噗！
三声几乎连成一声的闷响！
银枪快得只剩下三道残影，精准无比地点在三人咽喉。
狂喜凝固在他们脸上，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软软倒地。
赵云脚步不停，仿佛只是拂去了路上的几粒尘埃。
林墨看着那瞬间毙命的三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看到生命的脆弱消逝。
融合的记忆里属于“小皇帝”的恐惧和属于“程序员林默”的现代道德观激烈冲突，让他脸色惨白，几欲呕吐。
但他死死咬住嘴唇，将那股翻涌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他明白，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狱里，仁慈等同于***！
他必须适应！
“陛下…坚持住！”
陈婉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的小手冰凉，却用力地搀扶着林墨有些发软的身体。
“朕…没事！”
林墨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强迫自己迈动灌了铅似的双腿。
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谈论其他！
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脑海中那个冰冷的光幕：千古英魂系统宿主：林墨（大胤皇帝）国运值：100（国破山河碎，气运如游丝）主线任务：逃离帝都天启城！
任务奖励：国运值+500，随机英魂召唤卡*1。
新手大礼包：己使用（召唤：赵云）赵子龙！
真的是那个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狂喜再次冲刷着恐惧。
这系统，是他唯一的依仗！
那500点国运值和新的召唤卡，更是他活下去、翻盘的希望！
“前面！
前面就是听涛轩！”
福海指着前方一片在火光映照下嶙峋怪异的巨大假山群，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听涛轩是建在一座巨大人工假山上的精巧水榭，此刻己有一半陷入火海。
通往水榭的曲折石阶下，怪石林立，形成许多幽深的缝隙。
“快！
密道入口就在那块‘卧虎石’下面的石洞里！”
福海喘着粗气，指着假山群根部一块形如卧虎的巨石。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假山群的瞬间！
“哈哈哈！
果然在这里！
狗皇帝，看你往哪里逃！”
一声狂笑如同夜枭嘶鸣，从侧前方一座燃烧的楼阁废墟后传来！
紧接着，马蹄声如雷！
一支约二十余人的叛军骑兵小队，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冲出！
为首一员将领，身着精良的黑色鱼鳞甲，手持一杆沉重的狼牙棒，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狞笑。
他显然早己料到此处是逃生要道，在此守株待兔！
“是靖难王帐下先锋将，屠刚！”
福海失声尖叫，声音充满了绝望。
这屠刚以凶残嗜杀闻名，是叛军中有数的悍将！
“结阵！
围住他们！
死活不论！”
屠刚狼牙棒一挥，二十余骑立刻扇形散开，锋利的马槊和长刀闪烁着寒光，彻底堵死了通往假山群的道路。
沉重的马蹄践踏着地面的尸体和瓦砾，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骑兵冲锋的威势，远非刚才遇到的散兵游勇可比！
林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前有重兵堵截，后有追兵将至！
难道刚看到一丝希望，就要葬身于此？
“陛下，福公公，婉儿姑娘，紧贴假山石壁！”
赵云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林墨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迅速将三人推向身后一块巨大的凹形山石，形成一个小小的死角。
自己则横枪立马，挡在唯一的入口前，那袭白袍在骑兵掀起的尘土中猎猎飞扬。
一人，一枪，面对二十余铁骑！
“赵子龙？
哼，装神弄鬼！
给老子碾碎他！”
屠刚看着眼前单薄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化为暴戾的杀意。
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率先发起了冲锋！
沉重的狼牙棒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当头砸下！
他身后的骑兵也同时发动，马蹄轰鸣，长槊如林，如同钢铁洪流，要将那道白色的身影彻底淹没！
绝境！
真正的绝境！
林墨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赵云那孤傲的背影，所有的希望都系于那一人一枪之上！
赵云动了！
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骑兵冲锋，他没有后退半步！
反而在屠刚狼牙棒即将及顶的瞬间，身形猛地向侧面滑开半步，如同鬼魅！
这一步精妙到了毫巅，恰好让过了狼牙棒最凶猛的落点！
同时，他手中的银枪动了！
不再是点刺，而是如同蛟龙出海，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迎着屠刚冲锋的战马，自下而上，猛地一记撩斩！
“龙胆·逆鳞！”
枪啸如龙！
银色的枪芒划出一道凄厉的半月弧光！
目标——马腹！
噗嗤——！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滚烫的马血如同瀑布般喷溅！
那匹雄健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悲鸣，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轰然向前翻滚栽倒！
马背上的屠刚猝不及防，巨大的惯性将他狠狠甩飞出去！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惊骇，人在空中，手舞足蹈，试图找回平衡。
好机会！
赵云眼中寒光爆射！
他足尖猛地一点地面，整个人如同附骨之疽般紧随着屠刚倒飞的身影腾空而起！
银枪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刺骨的杀意，首刺屠刚毫无防护的咽喉！
“将军小心！”
后面的骑兵惊骇大叫，几杆长槊试图救援，却己然不及！
眼看屠刚就要命丧枪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狂吼从屠刚口中爆发！
生死关头，这凶人爆发出野兽般的潜能！
他竟在半空中猛地拧腰，用那柄沉重的狼牙棒狠狠向下一砸，险之又险地砸在了赵云刺来的枪尖侧面！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火星西溅！
巨大的力量顺着枪杆传来，赵云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身形被震得微微一滞，那必杀的一枪也被砸偏了寸许！
噗嗤！
枪尖没能刺穿咽喉，却狠狠扎进了屠刚的左肩窝！
护肩的铁甲如同纸片般被洞穿！
“啊——！”
屠刚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嚎，身体如同破麻袋般重重砸落在地，溅起大片尘土。
左肩鲜血狂涌，瞬间染红半边身体。
赵云落地，脚步微微一晃，随即站稳，银枪斜指，枪尖滴血。
他眉头微蹙，显然刚才屠刚那搏命一击的力量也让他气血有些翻涌。
“将军！”
“杀了这白袍鬼！
为将军报仇！！”
屠刚的重伤彻底激怒了剩下的骑兵！
他们放弃了结阵冲锋，而是红着眼睛，如同疯狂的狼群，从西面八方朝着赵云猛扑过来！
长槊攒刺，马刀劈砍，誓要将这可怕的敌人碎尸万段！
狭窄的空间，面对骑兵的亡命围攻，赵云的压力陡增！
他身形如风，在刀光槊影中急速闪避、格挡、反击。
银枪化作道道银蛇，每一次刺出都必带起一蓬血花。
不断有叛军骑兵惨叫着***。
但骑兵的数量优势和亡命气势弥补了技巧的不足。
赵云的白袍上终于添上了新的血痕——有敌人的，也有被刀锋划破皮甲渗出的他自己的！
他的动作依旧凌厉，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
每一次格挡沉重的马槊劈砍，都让他的手臂微微发颤。
他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叶孤舟，顽强地守护着身后的方寸之地，却随时有倾覆之危！
“子龙将军！”
林墨看得肝胆俱裂！
他第一次看到赵云受伤！
那不断增添的血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不行！
不能这样下去！
赵云再强也是人！
会被耗死的！
怎么办？！
系统！
国运值！
召唤！
他需要新的力量！
他死死盯着脑海中的光幕，那100点国运值如同救命稻草！
召唤！
立刻召唤！
哪怕再召唤一个普通士兵也好！
是否消耗100点国运值，进行随机名将召唤？
是/否“是！
是！
立刻召唤！”
林墨在心中疯狂呐喊！
国运值-100。
召唤中…英魂响***唤…降临！
随着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林墨感觉一股微弱却玄奥的波动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又迅速消失。
然而，战场上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新的身影出现！
没有神兵天降！
“怎么回事？！
人呢？！”
林墨几乎要绝望地喊出来。
系统失效了？！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瞬间，异变陡生！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马匹痛苦的嘶鸣！
一名正从侧面凶狠地挥刀劈向赵云的骑兵，胯下的战马前蹄突然一软，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绊倒，猛地向前扑倒！
马背上的骑兵猝不及防，惊叫着被狠狠甩飞出去，正好撞在另一名刺向赵云后心的骑兵身上！
两人惨叫着滚作一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叛军本就有些混乱的围攻节奏！
赵云何等人物？
战机稍纵即逝！
他眼中精光爆闪！
在挡住正面一槊的瞬间，身形猛地一个回旋，银枪如同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侧面一名因同伴摔倒而出现空隙的骑兵的咽喉！
紧接着枪身横扫，带着沛然巨力，狠狠砸在另一名骑兵的马头上！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
那战马哀鸣一声，轰然侧倒，将背上的骑兵重重压在身下！
一枪一砸，瞬间解决两个威胁！
压力骤减！
“好机会！”
林墨心中狂吼，虽然不明白那战马为何会突然摔倒，但这无疑是天赐良机！
“福伯！
密道！
快！”
“老奴来！”
福海也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块“卧虎石”。
他顾不得碎石硌手，在巨石底部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按！
又向左拧了三圈！
“喀啦啦啦……”一阵沉闷的机械转动声响起。
卧虎石旁边，一块半人高的山石缓缓向内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带着浓重水汽和土腥味的凉风从洞内涌出！
“密道！
密道开了！”
福海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子龙将军！”
林墨大喊。
赵云心领神会，猛地爆发出全力！
银枪化作一片狂风骤雨，将面前几个试图冲上来的叛军逼退数步！
他抽身疾退，瞬间来到洞口。
“陛下先进！
福公公，婉儿姑娘跟上！”
赵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持枪守在洞口，如同门神，目光冷冽地扫视着重新组织起来、惊怒交加的叛军。
林墨没有丝毫犹豫，弯腰就钻进了漆黑的洞口。
福海紧随其后。
陈婉儿看了一眼外面狰狞的叛军和如同战神般挡在洞口的赵云，一咬牙也钻了进去。
“想跑？
给我留下！”
屠刚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挣扎着爬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残余的十几个骑兵也再次围拢上来。
赵云看着最后一人消失在洞口，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他猛地吸一口气，浑身气势陡然攀升至顶点！
手中银枪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挡我者，死！”
他竟不退反进！
主动迎着冲上来的骑兵，化作一道决绝的银色闪电，冲杀而去！
他要为林墨他们争取关闭密道的时间！
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洞口透进来的微弱火光和浓烟。
林墨摸索着湿滑的石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挪动。
身后传来福海和陈婉儿压抑的喘息和脚步声，更远处，是洞口外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和战马的嘶鸣！
那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林墨的心上。
赵云…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骑兵…“快！
快关上密道！”
福海焦急地催促落在最后的陈婉儿。
洞口的机构在里面也能操控。
陈婉儿摸索到一块凸起的冰冷石块，用力扳下！
“轰隆！”
一声闷响。
洞口那块滑开的山石，缓缓地、沉重地合拢！
将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和那惊心动魄的厮杀声，一点点隔绝。
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瞬间，林墨仿佛看到了洞口外，那道在刀光剑影中纵横捭阖的白色身影，被彻底吞没在无边的黑暗和敌人的包围之中。
洞内陷入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和滴水声。
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瞬间包裹了林墨。
恐惧、担忧、后怕、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背靠着湿冷的石壁，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陛…陛下…”黑暗中，陈婉儿带着哭腔的、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一只冰凉的小手摸索着抓住了林墨的胳膊，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陛…陛下…子龙将军他…”福海的声音也充满了担忧和哽咽。
林墨没有回答。
他闭上眼，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
黑暗中，脑海中那冰冷的光幕却异常清晰：千古英魂系统宿主：林墨国运值：0主线任务：逃离帝都天启城！
任务奖励：国运值+500，随机英魂召唤卡*1。
当前状态：赵云（轻伤，忠诚度：100/100）赵云的名字还在！
状态是轻伤！
忠诚度满值！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散了林墨心中的冰冷和担忧。
他还活着！
他还在战斗！
而且，他对自己是绝对忠诚的！
希望的火种，在无边的黑暗中，因为那个名字的存在，而顽强地燃烧着。
林墨猛地睁开眼，虽然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但他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反手用力握住了陈婉儿冰凉的小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刚刚淬炼出的力量：“他会回来的！
一定！”
他像是在对陈婉儿和福海说，更像是在对自己立下誓言，“我们走！
顺着暗河，离开这里！”
黑暗的密道中，三个渺小的身影，搀扶着，摸索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和对未来的无尽迷茫，向着未知的前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去。
身后隔绝的，是倾覆的龙庭和无尽的杀机；前方等待的，是更加莫测的险途，以及…那微弱的、却必须抓住的复国火种。
暗河冰冷的水声在耳边渐渐清晰，如同命运的脉搏在黑暗中低沉地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