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轮胎瘪了一半，跑起来歪歪扭扭。
保温箱里的麻辣烫都快凉了，汤汁洒出来一点，弄得箱子里一股味儿。
他看了一眼手机。
还剩三分钟。
完蛋。
这个月已经迟到六次了。
再扣钱，连房租都交不上了。
他猛拧电门，破电动车发出吭哧吭哧的响声，像个喘不过气的老人。
冲进高档小区时，保安瞪了他一眼。
林晚点头哈腰地笑，车子却没停，直接溜了进去。
十八号楼一单元3001。
最后一份订单。
电梯停在二十楼不下来。
林晚等不及，直接爬楼梯。
三楼不高。
但他拎着外卖箱，跑得呼哧带喘。
敲门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
超时两分钟。
门开了。
一个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抱着胳膊，冷眼看他。
“超时了。”
林晚抹了把汗。
“对不起姐，车胎没气了...”女人打断他。
“我不听理由。
超时就是超时。
我给你差评。”
林晚心里一沉。
“姐，别啊。
我这就给您打开，保证还热乎...”他手忙脚乱地开保温箱。
汤汁又洒出来一些，溅到他裤腿上。
女人皱起眉头。
“笨手笨脚的。
你们送外卖的都不培训吗？”
林晚没说话，只是把外卖袋递过去。
女人接过来，碰都没碰他一下，直接关门。
“等等姐！”
林晚赶紧抵住门，“您能给个好评吗？
求您了...”女人冷笑一声。
“做梦。”
门砰地关上。
林晚站在门口，喘着气。
汗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他慢慢走下楼梯。
手机响了。
差评通知。
加上平台扣款，这一单倒赔八块五。
操。
他踢了一脚楼梯栏杆，脚趾生疼。
走出单元门，发现下雨了。
不大，但密密麻麻的雨丝，在路灯下像一张网。
他的电动车倒在地上。
不知道被谁撞倒了。
外卖箱滚在一边，剩下的几份餐全洒了。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地狼藉。
雨水打湿他的头发，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二十八岁。
大学毕业五年。
混成这个鬼样子。
他慢慢走过去，扶起电动车。
车把歪了，后视镜碎了。
他没哭。
早就哭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累。
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累。
收拾好洒落的外卖，他推着破电动车往外走。
轮胎彻底没气了。
他只能推着。
雨下大了。
走到小区门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