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咳血重生·嫁妆噬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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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喷溅在林曼如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时,苏晚意残破的意识才从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挣脱,狠狠砸回现实。

“啊——!”

尖利得能刺穿耳膜的惨叫在耳边炸开,伴随着瓷器落地的脆响。

林曼如像被泼了滚油,猛地跳开,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抹着,昂贵的苏绣旗袍前襟瞬间染上大片污浊的暗红,精心盘起的发髻也散乱下来,狼狈不堪。

“苏晚意!

你这个痨病鬼!

你要死啊!

我的脸!

我的新衣裳!”

苏晚意剧烈地呛咳着,喉咙里翻涌着浓郁的血腥气,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仿佛要将她仅剩的一点生命力都咳出来。

她无力地倚着冰冷的雕花红木梳妆台,视线先是模糊,随即又猛地清晰起来。

这不是她前世被谢临渊用“淬炼”过的特种钢钎钉穿心脏的西北荒漠秘密试验场!

这里是……苏家祖宅?

她出嫁前住了十八年的闺房?

梳妆台上,那面熟悉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水银镜,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样:十六七岁的年纪,脸色是久病之人特有的灰败蜡黄,瘦得两颊凹陷,唯有一双眼睛,此刻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滔天的恨意,亮得惊人,像是淬了毒的寒星。

身上穿着的是那件她恨之入骨的、准备“嫁”给谢临渊的玫红色暗花缎子嫁衣。

冰冷的触感从手腕传来。

苏晚意下意识低头,瞳孔骤然收缩。

是它!

那只前世陪伴她到生命最后一刻、最终在爆炸中化为齑粉的祖传翡翠镯!

此刻正牢牢地圈在她过分纤细的手腕上,玉质温润,通体碧绿,内里仿佛有极淡的、水波般的流光在隐隐流动。

前世濒死时,就是这镯子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绿光,裹挟着她的意识坠入深渊……她重生了!

回到了1970年,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她被父亲苏秉坤当作弃子,用一纸婚书“嫁”给那个披着温柔知青外皮的敌特首领谢临渊,换取苏家苟延残喘的日子!

“曼如,怎么回事?”

一个温润中带着恰到好处焦急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苏晚意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又猛地沸腾起来!

这声音,刻骨铭心!

她猛地抬眼,死死盯住门口快步走进来的男人。

谢临渊!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温雅,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就是这副温良无害的皮囊,骗了她一辈子!

骗她交出军工图纸,骗她耗尽心血为他打造敌特武器,最后将她像垃圾一样钉死在戈壁滩上!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苏晚意胸腔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立刻扑上去撕碎他的冲动。

不能急!

现在撕破脸,她这个被家族抛弃、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只会死得更快!

“临渊哥!”

林曼如像找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扑过去,指着自己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你看她!

这个痨病鬼自己吐血吐死了算了,还故意喷我一身!

恶心死了!

我不管,她必须赔我这件新做的旗袍!

还有我的脸,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谢临渊的目光落在苏晚意身上,看到她嘴角残留的刺目血迹和苍白如纸的脸,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换上那副令人作呕的温柔面具,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林曼如:“曼如,别闹。

晚意妹妹身体不好,又不是故意的。

快擦擦。”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让林曼如的哭闹声小了下去。

然而,苏晚意却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和算计。

前世她瞎了眼,把这冰冷当成了沉稳,把这算计当成了智慧!

谢临渊安抚住林曼如,这才转向苏晚意,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晚意,你怎么样?

又咳血了?

要不要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

你看你,脸色这么差,明天……”他顿了顿,意有所指,“明天可是我们的大日子,你得养足精神。”

明天?

大日子?

苏晚意心中冷笑。

明天就是她被当成“烫手山芋”和“投名状”,打包塞给谢临渊的日子!

苏家需要谢临渊这个“根正苗红”的知青女婿来洗刷资本家污名,谢临渊则看中了她背后苏家藏匿的、连苏秉坤自己都不完全清楚的巨额财富和秘密!

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苏晚意强行咽下,抬起头,对着谢临渊,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细若游丝,带着病态的颤抖:“谢…谢大哥…我没事…就是…就是刚才看到曼如姐进来…太高兴了…一时激动…” 她一边说着,一边“吃力”地抬起那只戴着翡翠镯的手,似乎想擦擦嘴角的血迹。

这笑容,落在谢临渊眼里,是病弱少女强撑的讨好和依赖。

只有苏晚意自己知道,这笑容下翻涌的是何等冰冷的杀机!

她藏在宽大嫁衣袖口下的另一只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梳妆台的红木里。

“高兴?

我看你是存心报复!”

林曼如擦着脸,闻言立刻尖声反驳,嫉恨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剐在苏晚意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龌龊心思!

一个快死的病秧子,也配嫁给临渊哥?

要不是……”她话没说完,被谢临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林曼如气不过,尤其是看到苏晚意那只抬起的、戴着水润剔透翡翠镯的手腕,更是妒火中烧。

这镯子,是苏晚意那个早死的妈留下的唯一值钱东西!

凭什么戴在这个***手上!

她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苏晚意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那纤细的骨头捏碎,另一只手就去撸那只镯子:“丑八怪!

这镯子戴你手上也是糟蹋!

给我!”

就在林曼如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凉的翡翠镯面的刹那——“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房间!

“啊——!!!”

这一次,林曼如的惨叫比刚才凄厉了十倍不止!

她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惊恐地看着自己刚才去撸镯子的右手食指——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软绵绵地向手背方向弯折了过去!

剧痛瞬间席卷了林曼如的神经,她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抱着自己的手,疼得浑身都在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谢临渊脸色骤变,一个箭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曼如,看向苏晚意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审视:“晚意!

你做了什么?!”

苏晚意仿佛被这变故吓呆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那只“行凶”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她脸上是极致的惊恐和茫然,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不知道…曼如姐…她…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好疼…我…我只是想抽回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一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嘴角又溢出新的血丝,整个人脆弱得像狂风中的一片枯叶。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谁能相信一个病得咳血、连站都站不稳的人,能徒手掰断一个健康人的手指?

只会觉得是林曼如用力过猛,而苏晚意只是倒霉地在挣扎中“意外”造成了对方的受伤。

谢临渊看着苏晚意那副随时会晕厥过去的模样,再看看疼得涕泪横流、形象全无的林曼如,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的疑虑却消散了大半。

他沉声道:“曼如,你也太不小心了!

晚意身体这么弱,你怎么能用那么大力气?

快,我先带你去医院!”

他不再看苏晚意,半扶半抱着还在惨叫的林曼如,匆匆离开了这间充满血腥味和混乱的房间。

房门被砰地一声带上。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晚意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当咳嗽声终于平息,苏晚意缓缓地首起身。

脸上所有的惊恐、脆弱、茫然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死寂和刻骨的恨意。

她抬起自己刚刚“行凶”的右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冷冽如刀。

刚才那一瞬,一股奇异的热流,似乎是从那翡翠镯中涌出,瞬间流遍她的手臂,让她爆发出远超这具病弱躯体能拥有的力量!

是幻觉?

还是这镯子……她走到梳妆台前的水盆边,看着水面上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还有嘴角那抹刺目的红。

前世,她到死都在忍受着这具身体带来的无尽痛苦和虚弱。

她伸出手指,沾了点水,想擦掉血迹。

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水面,异变陡生!

手腕上的翡翠镯猛地一热!

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吸力传来,盆中那点微末的清水,竟化作一道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透明水流,瞬间被吸入了镯子之中!

苏晚意心头剧震,猛地将镯子凑到眼前!

只见那原本碧绿通透的玉镯内部,中心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针尖大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透明水珠!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清凉气息,正从那水珠中散发出来,丝丝缕缕地透过镯身,渗入她的皮肤。

灵泉?!

前世只存在于传说和只言片语记载中的空间灵泉?!

苏晚意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几乎是本能地,尝试着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那颗微小的水珠上,心中默念:出来!

没有反应。

她凝神,再次尝试,意念更加集中:滋养我!

这一次,那针尖大小的水珠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清凉气息,从镯子内部渗出,顺着她的手腕经脉,极其缓慢地向上蔓延。

所过之处,如同久旱龟裂的大地迎来了第一滴甘霖!

那一首折磨着她、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胸腔剧痛,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缓解!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这感觉……是真的!

这镯子,这灵泉,真的存在!

虽然此刻微弱得可怜,但它能缓解自己的病痛!

苏晚意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

这灵泉,是她复仇唯一的依仗!

必须尽快让它壮大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苏晚意立刻收敛所有情绪,重新变回那副病弱不堪的模样,软软地伏在梳妆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管家福伯那张刻板严肃的脸探了进来,声音没什么温度:“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清点一下明日随您出门的嫁妆单子。”

嫁妆?

苏晚意心中冷笑。

苏秉坤终于想起她这个“待价而沽”的女儿了?

是要最后确认一下,她这个“货物”能换来多少“保障”吧?

她低垂着头,用帕子掩着嘴,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福伯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苏晚意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镜中穿着刺目嫁衣的自己,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她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边缘己经磨损的硬纸——正是那份所谓的嫁妆单子。

前世,她只当这是父亲最后一点虚伪的“温情”,看都没细看就收了起来,后来在颠沛流离中遗失了。

现在……她展开单子。

上面密密麻麻罗列着一些寻常的衣物、被褥、几样旧式家具,甚至还有锅碗瓢盆,数量不少,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摆明了是做给外人看的“体面”。

苏秉坤真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吝啬给她!

苏晚意的手指在粗糙的纸面上划过,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

她目光一凝,停留在单子最末尾,几行用极细的、几乎与纸色融为一体的浅褐色墨水书写的小字上。

那墨水的颜色,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樟木大箱,贰口。

内:特制棉褥拾条,苏绣百子千孙被面拾张,压箱银元叁佰枚。

黄花梨顶箱柜,壹对。

内:特制冬夏常服各拾套,妆花缎拾匹。

楠木梳妆台,壹张。

内:特制妆奁,空。

“特制”?

这个重复出现的词,像针一样刺入苏晚意的眼帘!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猛地翻涌上来!

她记得,在她“嫁”入谢临渊那个所谓的“家”后不久,他曾经“无意”中提起过,苏家祖上似乎留了些“压箱底”的老物件,可能藏在……嫁妆里?

当时她沉浸在“新婚”的虚假甜蜜和对父亲的怨恨中,根本没在意!

难道……苏晚意的心脏砰砰狂跳!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需要钱!

需要启动资金!

需要逃离这个魔窟!

如果这些“特制”的嫁妆箱柜里,藏着的不是破衣烂衫,而是……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将那份嫁妆单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站起身,没有立刻去书房,而是走向房间角落里那个半人高的、笨重的黄花梨顶箱柜——这是单子上列出的“壹对”中的一个。

柜门紧闭着,挂着一把老旧的黄铜锁。

钥匙……应该在管家福伯那里。

苏晚意目光扫过梳妆台,上面散落着几根林曼如刚才挣扎时掉落的、带着茉莉发油香气的乌黑发卡。

她拿起一根最细最硬的发卡,手指因为紧张和病弱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前世在西北黑市挣扎求生,开锁这种不入流却极其实用的技能,她早己烂熟于心。

发卡尖端探入锁孔,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苏晚意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指尖感受着锁芯内部簧片的细微震动。

咔哒…咔…嗒…几秒之后,一声轻微的弹响!

黄铜锁应声而开!

苏晚意猛地拉开沉重的柜门!

预想中的陈旧衣物气息并未扑面而来。

柜子里空空如也!

只在最底层,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个扁平的、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每个约莫一尺长,半尺宽,半寸厚。

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着土腥味和某种特殊硝石味道的气息隐隐传来。

苏晚意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颤抖着手,拿起最上面一个油纸包。

入手沉重,远超想象!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一层油纸,里面是防潮的蜡纸。

再剥开蜡纸——一抹冰冷的、沉甸甸的、在昏暗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诱人光泽的金色,刺入了她的眼帘!

金条!

足有半斤重的、铸造精良的十两金条!

油纸包里,整整齐齐码着十根!

苏晚意倒抽一口凉气,几乎站立不稳!

她猛地看向柜子底层——十个油纸包!

整整一百根金条!

超过一千两黄金!

这绝对是苏家藏匿的、不为人知的巨额财富的一部分!

苏秉坤竟然把它们伪装成不值钱的“特制冬夏常服”,塞进了她的嫁妆里!

他打的什么主意?

是暂时存放?

还是……真的打算给她?

不!

绝不可能!

以苏秉坤的凉薄,这更像是一个陷阱!

或者,是谢临渊暗中操控的结果?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之后,是更深的警惕和寒意。

但此刻,这些黄金,就是她苏晚意绝境翻盘的第一桶金!

她下意识地抬起戴着翡翠镯的手腕,意念集中:收进去!

嗡!

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从镯子上爆发!

柜子底层那十个沉重的油纸包,连同她手上拆开的这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苏晚意只觉得手腕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饱胀感从镯子内部传来。

她凝神“看”去——一个约莫只有一立方米大小的、灰蒙蒙的混沌空间出现在她的意念感知中!

那十一个油纸包,正静静地悬浮在空间的中央!

成功了!

这镯子,不仅能吸收灵泉,还自带储物空间!

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连带着胸腔的剧痛似乎都轻了几分。

然而,这股喜悦还没持续两秒,一股强烈的虚弱感猛地袭来!

眼前阵阵发黑,手腕上的翡翠镯也骤然变得滚烫,内部那颗好不容易凝聚的、针尖大小的水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几乎消失不见!

原本温润的玉色也瞬间黯淡了几分!

灵泉……枯竭了!

收取这些黄金,消耗了刚刚诞生的、极其微弱的灵泉之力!

苏晚意扶着冰冷的柜子边缘,大口喘着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果然,动用空间的力量需要付出代价!

这灵泉,就是维持空间、甚至可能是维持她这具破败身体的关键!

必须尽快找到滋养灵泉的方法!

她强撑着关上空荡荡的柜门,重新挂上那把黄铜锁,抹去一切痕迹。

刚做完这一切,一阵细微的、沉闷的声响,仿佛隔着厚厚的土层和地板,从脚下极深的地方隐隐传来。

咚…咚…咚…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极有规律地敲击着什么。

声音沉闷、压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苏晚意浑身汗毛倒竖!

这声音……是祖宅地窖的方向!

那个传说中闹鬼、连苏秉坤都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的废弃地窖!

前世她从未在意过,只当是以讹传讹。

但现在……这声音,是巧合?

还是……她猛地想起嫁妆单上那个标注着“特制”、内容却写着“空”的楠木梳妆台!

还有谢临渊腰间那只从不离身的旧式黄铜怀表!

前世他无数次在她面前摩挲把玩,仿佛里面藏着什么珍宝。

刚才他扶林曼如时,怀表链子似乎勾了一下她的衣角,表盖好像……弹开了一条缝?

她当时被恨意充斥,未曾留意。

现在回想,那惊鸿一瞥间,表盖内侧,似乎……贴着一张极小、极模糊的黑白照片?

一个女人的照片?

是谁?

寒意,比刚才发现地窖异响时更甚,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苏晚意的心脏。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

这苏家祖宅,这桩看似屈辱的“婚事”,这突然出现的空间金手指……水下隐藏的冰山,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巨大和凶险!

脚下的敲击声还在继续,咚咚…咚咚…仿佛某种不祥的倒计时,敲打在苏晚意紧绷的神经上。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腕间那因消耗过度而显得黯淡无光的翡翠镯。

镯子光滑的内壁上,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崭新的发丝般的裂痕,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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