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近身人 素彩寒 2025-08-22 03:3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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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年来,叔父每个月都按我的要求,送来年轻俊俏的男子,任我在樊城差遣。

但近一年来已越来越少有男子符合条件了,毕竟我的要求是年轻,俊俏,高大,顺从,

且出自虞城战俘。“县主,王爷昨日送来的十个奴隶已经遴选完毕,三人留在农田,

三人留在文卫,三人留在武卫。但还有一人通过了文试武试,还想应选近卫,您看……是否,

亲自测验?”贴身侍女石兰前来奏报,令我颇为惊奇。

我早有恶名在外:因遭火灾面上满是伤疤,常年因貌丑遮面,又身负寡虫之毒,

与我交欢者必死。因此这些年送来的男子,无人愿意走到最后一关,

做地位最高却需要贴身服侍我的近卫。看来此人不怕死,那便是要么雄心抱负,

要么心怀不轨。有趣,值得一见。“引他直接入本宫寝殿。”2.我擦去脸上疤痕妆容,

重新戴好面具,换了竹绿色的轻薄纱衣。等在窗口,任风吹着,将身材轮廓尽显于清风之下。

“奴,参见县主。”我应声望去,那一双眉眼瞬间震动了我。

是他吗?那左眼下的泪痣尤为清晰,真的是七年前将我从大火中救出的那个少年吗?不,

我不敢确定。毕竟当时火光冲天,我又在爹娘的离去中悲痛得痴痴傻傻了。

我以爱好男色为名,月月让叔父筛选虞城战俘过来,可三年了,从未找到他,

但也从未见过一个人这么像他。我镇定下来,招手唤那男子来到近前,

指尖从他眉间划向肩头。“确实俊俏健硕,是本宫喜欢的,又能过文试武试,应不是个草包。

你想当近卫?”“是。”“你可知道近卫不止贴身护卫,还要侍候起居。”“知道。

”“那今晚,你就留下侍寝吧。”男子本来一直低眉垂目,听到这一句似乎有些慌乱,

抬眸看了我一眼,又低眉拱手道:“县主,奴愿做护卫谋臣,对您忠诚不二,

但请恕奴不愿以色侍人。”呵,我由内而外发出冷冷一笑。“之前有几人也是如此,

只想要近卫的地位,不想服侍我这个丑毒之人。你们想得可真好啊!

你可知道那几人下场如何?”男子却不再慌乱,

而是淡定道:“县主曾在战乱中经历火灾虫毒,艰难求生,奴有所耳闻。”男子突然如此说,

令我心头一震,难道真的是他……“但县主从不是丑毒之人,您自幼聪慧,

在御书阁饱读诗书,听闻您的才学,一人可顶半个朝堂。

”若不是需要我修复御书阁的重典古籍,助他早日登基,我这样一个无用之人,

叔父又怎会以一县之力供养着我。“还请县主留下奴。奴仰慕县主已久,

只是想以县主为师为主,不想只做玩物。”看来叔父费心了,这男子知我甚多,投我所好,

应是培养已久。“你叫什么?”“奴名唤寒山。”既然有如此清高的名字和心志,

不如再试试你的底色。“好,那就先留你一晚,试试。”我摘下面具,露出本来姣好的容貌。

寒山面上俨然有了一丝惊愕,我多希望那是因为他认出了我。“不用惊讶,

本宫房中燃有幻香,你看到的脸不过是幻象罢了。

”我边向床榻走去边将本就单薄的外衣褪去,留下贴身的衬裙。“虽不用你侍寝,

但本宫睡觉离不了人,你须得在榻上服侍,直至本宫睡着。”“是,奴略懂医术穴位,

能帮县主安眠。”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躺在床上,闭起眼睛,

这副躯体我自知如山峦起伏,流水丝滑,任何男人触碰不会无感;这副面容,娇艳如花,

我自受难归来,便画了疤痕在脸上,假作火中受伤终生难愈,又放出消息说自己虫毒加身,

男子染毒必死无疑……若非如此,怕是早被叔父当做筹码联姻或是送人了。

寒山的手却轻柔而有分寸,只在穴位间游走。恍惚间我半睁开眼看向他,

那双眉目和那一点泪痣又将我带到那个大火之夜,那个少年一直在我心底,此时似在眼前。

我忙紧紧闭上眼,阻止泪水溢出眼眶。我就这样,安然入睡了,第二日醒来时,

连我自己都惊叹后怕。毕竟是叔父送来的人,又有不可测的居心,我怎可就这样,

真的让他守着安眠?虽然他未做什么令我不满之事,但此人,知一时隐忍,必所图者大。

我叫来石兰,做了一番安排。3.县主,已如您交代的,找了几个武卫去挑衅寒山,

都不是他的对手,但后来他们一起上,他也受了伤。”“好,本宫去看看他,差人备下药浴。

”石兰困惑问道:“县主,您这是要教训他,还是要拉拢他,奴婢看不明白了呢?

”“他来得蹊跷,只有让他获得信任放松警惕,才会为所欲为,暴露他真正的目的。

”我只说了一半,另一半便是,我还要试探他究竟是不是当年救我之人。寒山***半身,

躺在床上半闭着双眼,我突然造访,令他惊得一跃而起,抓起一旁的衣服裹在身上,

又强忍伤痛艰难跪地。“参见县主……您怎么来了?”我刚刚已经看到,他确实满身剑伤,

足有十余处。他肤色青白,映得血色极深。我没有理会他,

而是回身质问石兰:“那些武卫为何敢围攻近卫?本宫这樊城没有规矩了是么!

”石兰也忙跪地承接我的怒气回道:“回县主,奴婢听闻,那几个武卫得知您遴选了近卫,

也觉得自己颇有姿色,后悔没有参选,因此便来请教寒近卫……便被寒近卫教训了。

”“不是这样!”寒山在一旁吼道,“他们嘲我以男色魅主,

又讽刺县主您贪恋……床地……我才动的手!”我不禁冷笑。“呵……这些没种的,

若不是怕本宫的毒,早已扑上来了。石兰,你去告诉他们,他们若是真有姿色,

便今晚一一来本宫寝殿便是。”当我再俯看寒山时,只见他目中竟有些委屈酸涩,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还能动就跟本宫走。”我引着寒山来到浴室,

石兰便识趣地退了出去。“退衣物,泡药浴。”寒山却呆立原地没有服从,

我只好不耐烦地背过身去。过了会,才听到了他入水的声音。待我回看他时,

只见他露出的肩颈及面部,已满是汗珠,双目紧闭。“这药浴有奇效,但确实令人彻骨疼痛,

尤其有外伤时。”我身上的烧伤便是这样日复一日泡着才好的,

我自然比谁都清楚那疼痛至极的感受。但也正是这样的时候,人最容易卸下防备。

“本宫寝殿的书有人动过了,是你昨夜动的么?”“是。

”寒山睁开眼便看到我正冷冷盯着他,他咬牙继续道:“昨夜奴看您睡了,想多守一会再走,

看到桌上有本书便拿来看了,如有冒犯,请县主恕罪。”“你能过文试武试,又看得懂古籍,

看来之前在虞城也是生于贵胄之家?”“是。”寒山神情落寞不再多言,

我却不想轻易放过他。“英王攻城前,虞城贵胄应是都得了消息提前撤离了,你为何没有?

”“我……被人所骗,连累家人均未能撤离。”寒山再次闭起了双眼。我扶着浴桶边沿,

凑到寒山近前,轻托起他的下巴,隔着面纱轻笑道:“看来,是被女子所骗?”“是。

”寒山的眼闭得更紧了。那怪不得不想再沾女色,只想来我这学些本事。我心里暗暗想着,

又发觉自己又是如此轻信他,实在不该。我来到寒山身后,立在浴桶边,

将他散落在水中的头发一缕缕束起,这样,能让他肩颈上的伤口也充分沐浴。

寒山的肩头微微抽动着,“县主,奴自己来吧。”他抬手向后摸来,想要抓起自己的碎发,

却正抓在了我的手上,吓得他立刻又将手收了回去。我更加怀疑了,他这般举止,

绝不像与女子有过亲密接触,那他被女子所骗,又是何种情形?

还是只是他顺着我的话编造的?我趁着他的局促,继续为他理着头发,手指深入他发中时,

能感受到头皮上的血管在猛烈地跳动着。“身上的疼缓解些了吧,其实,

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我束好他的发,便准备离开,“今晚不用你服侍了,好好休息吧。

”亥时正的更漏响了,我刚要就寝,却听门外响动。“县主,是奴,寒山。”“进。

”他推门而入,精神已焕然一新,眉眼清澈如水,看来药浴效果不错。

“不是不用你过来了么?”“县主,您昨日说了,您入睡离不开人,奴也已经没事了,

自然要来履职。”我心里涌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暖意,但旋即便将它摁了下去,

依旧想着还要继续试探他才好。“嗯,那你不用入榻了,就在桌前读书助眠吧。

以后本宫寝殿里的书你都可以看……”言罢,我便自顾自地褪去面纱和衣物,

去榻上躺了下来。我知道,男人必是这般,予取予求,才好拨弄心弦。寒山刚刚读了两页,

我便唤他过来。“你过来,本宫有事问你。”待他挑了床帘入榻,

我便将这张娇嫩的容颜凑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果然,令他又是惊艳一愣,

双眼似乎突然大了一圈。我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的左耳拉到自己唇边,

在他紧张之时却突然轻松一笑,“你执意抗命前来,是不是担心,那几个武卫今夜要来侍寝?

”没想到他却只是冷冷答道:“不是。”我松开他再去看他双眼时,发现他已不敢看我。

烛火之下那份故作冷漠的干脆,像极了我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我发现自己像中了邪,

不想再让他从身边离开。“你今日药香好闻,就留在本宫榻上,做个香囊。

”4.寒山成为了我房中之物,但只在夜里助眠。

白日里我出门去视察文卫修典或是武卫操练,从未带过他。他竟也从无异议,

连石兰都觉得异样。“县主,奴婢看那寒山整日里只在您房中读书,

倒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那他又何必费尽心思成为近卫呢?”“或许还差一点火候。

”我低眉思绪片刻,便吩咐石兰:“叔父的补药该送来了吧,正好,

不要枉费了他老人家的好意。”石兰迟疑片刻似想要阻拦,被我一个笃定的眼神压了回去。

“县主,县主,已经午时了,您怎么了,您醒醒,醒醒……”翌日,

我在寒山焦急的呼喊声中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叔父的药依旧这么强劲。我虚弱地笑笑,

“无碍,只是喝了叔父送来的补药而已。”石兰在一旁跪着哭道:“县主,

奴婢怎么阻拦您都不听,这药喝不得,哪次喝上都要体虚昏睡上至少三日……”“又死不了,

没事的,本宫身体里的毒还少么……我不吃,英王会知道的。”我强撑起上身,又叮嘱寒山,

“不要外传。这几日让本宫安睡就好。”说完,我便闭目睡去了。但这药我早已弄清,

提前服下解药再服用,只会昏睡一夜而已。此时我在装睡中,

只听得石兰正在对寒山解释这药的由来。“英王月月差人来送补药,必得看着县主吃完才行。

说是补药,

实则就是让县主昏睡无力的毒药……”“英王不是县主的叔父吗?且这天下都快是他的了,

为何要为难一个女子?”“那我可不敢多言了,只知道县主曾几次想逃离樊城,

都被英王抓了回来,才给她下了药。不与你多说了,我还要去打点城中日常事务,

县主这里你照顾好。”石兰走后,寒山又坐到了我床边,轻轻搭着我的脉,

之后又开始摁我头上穴位。很快我便真的困意袭来,等再醒来时,发现寒山已不在房中。

石兰很快便来报信:“县主,寒山确实出了寝殿,却没有往文卫武卫那里去查探,

而是进了山,林密草深的……跟丢了,不知他究竟去干嘛了。”“没事,只要他有所行动,

便有破绽可寻。”及至申时,天色已暗,听闻寒山回来了,我便又躺下装睡。

耳边只听得他告诉石兰:“这是我今日进山去采的药,本想碰碰运气,

没想到此处山中真有艾媛草,或能医治县主之毒,还请姐姐差人煎熟。”不错,

解药正是艾媛草,且那艾媛草生长之处,只在深山峭壁之上,绝非易得之物。

我心底再一次温暖起来,竟不知如何能压得住了。我在寒山的怀里喝下他喂的药,

过了一会便假作缓缓醒来。睁开眼便看到他那双细长的眸子,温柔深邃地望着我,

那颗泪痣更仿佛是夏日里的一口深井,清凉而神秘,引人跃入其中。“县主,你终于醒了,

感觉如何?”此时我已看到,寒山颈上有几条长长的伤口,有的深深撕裂,有的浅浅划痕,

像是新的,应是山中采药所致。我不接他的话,只自顾自地跳下床拿来药箱,想要帮他包扎。

他这才发现我的用意,慌着道:“啊……县主,这没事的,都是小伤,我……奴自己来吧。

”但我已不由分说直接骑坐在了他身上,在他颈上轻轻点起了药膏。

寒山肉眼可见的脸色涨红,颈上的青筋跳得明显。他越是这样我便越觉得有趣,

唇贴近他颈上,将药膏一点点吹干。再次四目相对时,我发现自己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吻他。

有了这样的念头,我便强令自己从他身上下来,躲得远了些。毕竟,这个男人,意图不明,

我不可以沉沦。可万一……他就是当年救我的人,

此时命运又安排他来我身边了呢?我正意识游走间,突然听到寒山问了一句:“县王,

您是不是想要逃离樊城?奴……可能有办法。”“逃离樊城,

你有什么办法?”我对这个寒山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今日奴进入深山,

发现一条水路与城外相连,城墙处可潜水而过,那条水路应是连接到一处荒野乡村,

英王的势力应不会留意。”水路,是我的短处,但我不能轻易将这短处示人。

我未接寒山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可知本宫为什么想要逃离樊城?”“奴不知。

”我犹豫了片刻,终还是下了决心,信他一次。“明日,随本宫出行。”5.翌日,

我先带着寒山来到了樊城学宫,文卫各司其职,游走于各类书目之间。

“英王为登基名正言顺,令本宫在此复原华晟大典,本宫虽读过几遍,但原本毁于战火,

靠一人之力难以修复,便以文试筛选人才,留于此处共修大典,按进度,应于一月后大成。

”接着,我又带寒山来到武卫营观看演武场。“这里是武卫操练之所,

他们在修炼失传已久的八阵图,是本宫这三年来在古籍中提取、并通过演练逐步修正出来的,

足够打造一支神军劲旅。”这些走完,我便带着他向山中行去。“走吧,带本宫去看看,

你说的水路。”“县主,这一段路难行,奴背你。”寒山将我背着,

踏入了一段荆棘丛生的路。“幼年时父亲也常这样背着我。”那一路,

我在寒山耳边道出了许多。“三年前,兴国诸侯分裂,我父亲灵王与叔父英王共同起事,

一路攻至虔城,至城门外,父王只想与虔军一战,不涉百姓,

英王却只想屠城掠夺百姓以劳军。英王将我们所在的营帐位置透露给了敌方将领,

又从内部引火自毁连营。父亲母亲合力只想掩护我逃走,

我却眼睁睁看着他们战死于火光之中……”我的泪滴在寒山颈上,寒山却只是小心翼翼,

尽量稳住脚步向前徐行,我甚至感觉他没有在听我说什么。但在我停顿良久后,

他却问道:“后来呢?”后来的事,若寒山是当年救我的人自会知道,

我不知他为何不肯相认;可若他不是,我也不必再多说了。“危机之时一位贵人相救,

我才逃了出来,但很快,又被英王的人寻到并囚禁起来。”我拭干了泪,镇定下来,

接着道:“兴国御书阁战火中烧毁,其中便有叔父最为看重的,历代君王传世之作华晟大典。

而我自幼长在御书阁,熟读诸多经典,所以他便以县主之名将我囚于樊城,

人力物力任我差遣,只为修成大典助他登基。”“那,还有一月便要修成,这之后呢?

”我不禁慨叹寒山聪慧,直接抓住了此事的关键所在。“没错,

一个月后我便不再有利用价值,叔父于我从无亲情可言,又怎会怜惜?

所以我才令武卫排演兵法。”“嗯,奴明白了。”寒山的反应令我惊讶。

“本宫只有武卫百人,即使有阵法,也不能对抗英王十万大军,你明白什么了?

”寒山停下脚步,将我往肩上又提了提,才回道:“英王更想要你的兵法。

只要县主持续创造他想要的东西,便可续命。奴想的,没错吧?”“没错,

但我更想彻底摆脱他的控制。”说话间,我们已来到了视野开阔之地,寒山将我轻轻放下,

引我向前方观看。只见眼前不远处正是城墙,而我们所在是一处峭壁之上,

山泉涌动沿壁而下,汇聚成悬崖下的一处湖泊,通联至城外的绵绵江水。“具体要怎么实现?

”“此处系绳索,垂至湖中,人便可下。至湖中以芦苇探出水面做吸管,

便可一直潜到城墙下方。只有过城墙的一段需在水下憋气,应该没有多久,

便又可将吸管探出水面呼吸了。”“虽然可行,但……我,不会游泳,也从未潜水。

”我终于还是将这短处暴露给了寒山。“没事,不难,如果县主想学,

奴可以在每日沐浴时教你,这样便也不会有人察觉。”6.“不行,

我……不行……”我站在浴池中央,水面只及胸口,若是日常洗浴自然没什么,

可想到要潜入水中,我发现自己恐惧得完全无法做到。寒山从抓着我的手,到扶着我的肩,

见我仍在发抖,便从背后架起我,将我坐抱在他怀里。“县主,你只需要闭紧口鼻,

坐在奴腿上,奴慢慢蹲下,带你一起潜下去。”“嗯。”我转过身,紧紧搂住他,闭紧口鼻,

也闭紧了双眼。当一切感官关闭时,只能感受到,寒山的心跳与我的心跳贴在一起,

同频共振着。这样几次下来,我才渐渐敢将自己的口鼻浸入水中。“不错,再坚持一会!

……”可即便我竭尽全力,在水下也憋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每每都是跃出水面,

瞬间咳喘不停。“休息会吧县主,不必勉强,时间也来得及……”“没事,再来!

”未等寒山说完,我已又潜入水中。这一次下得太急,一口气没有调顺,水流瞬间漫入口鼻,

鼻子一酸,瞬间我几乎失去了意识。“县主!”寒山及时将我捞了出来,

一手揽住我托出水面,另一手摁住我颈下穴位,我才终于将水吐了出来,渐渐调匀了呼吸。

“县主,不要练了。咱们另想别的办法吧。”“不,三年来,我想过很多办法了,

易容成百姓,藏进往来的货物……都被叔父的眼线识破。我幼年时曾跌落花园池塘,

虽很快被救,却自此怕水,因此从未想过要从水路逃离。叔父知我怕水,应不会在水路设防。

所以,这条路真的可以一试。”寒山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但很快又换上冷峻,

松开了托着我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县主,你既有此决心,就试着什么也不要想,

凭自己下潜,不依赖我的保护,你或许才能练成。”我听了这一句呆立了良久。刚刚那一幕,

他说的那些话,竟与当年救我出火海的少年如出一辙。“我的马给你,你只需要骑上它快跑,

什么也不要想,也别想着依赖谁,就靠自己,你才能逃出这里!

”当我带着如当年一般的决绝,沉静下来,将自己沉入水后,渐渐再无慌乱,

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再呛水了。不过,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两个时辰,游泳尚未习得,

我已渐渐在水中泡得精疲力尽了。一次出水时没有站稳,趔趄地又栽入水中,

还好寒山又一次及时托住了我。“县主,这不是一日之功,今日就到此,回房休息吧。

”“嗯,可是我好累,一点也走不动了,就想在这水里睡了。

”寒山此时竟露出了宠溺的笑容,这又是……我从未见过的。“你又不是鱼,

怎能睡在水里呢,奴抱你回去,你只管躺着不动就好。”正合我意。我借着困意,

湿哒哒地缠在寒山身上,任他抱起,又听他在我耳边轻柔道:“不过,

湿衣得从里到外换了才能睡。”“那你给我换,你都说了我不用动了!

”我迷迷糊糊地嗔怪着。“那……不方便……县主,我去叫石兰姐进来吧。

”隔着湿哒哒的衣物,我感到寒山的身子似热了几度。7.十日后我学有所成,

决定翌日行动,寒山却有些犹豫。“县主,是不是急了些,咱们还可再去河水里练练才好。

”“不可。樊城遍布叔父的眼线,即使日日浴室练习,本宫也担心夜长梦多。”翌日,

寒山备好绳索吸管,我们依计而行。在城墙上守卫换班之时,寒山率先从山上顺绳而下。

又怕我吃力,在山下一点点放绳送我降下,直至潜入水中***,用细竹管换气,一切顺利,

无人发现。但向城墙游去的过程中,我渐渐感到事情不妙。在冰凉而流动的河水中,

我的心思更为焦虑慌乱,体力也不似浴室水温中容易保持。但转眼已游到城墙之下,

只需从墙下憋气越过,便出了这困我数载的樊城,值得我用尽所有力气坚持。

寒山将绳索系在我腰间,在水中示意我只需屏住呼吸,借力随他向前即可,我亦点头同意。

城墙之下,水流急了许多,也更为寒冷彻骨,我渐渐无力自主***,全靠寒山拖拽,

气息也一寸比一寸短,只觉意识一点点离我而去了……似乎滚入了一个幽长晦暗的洞穴,

满是当年火光,看不清出口的方向,我艰难地一寸寸挣扎之时,一双手将我拉出洞穴。

那双手的主人有着细长而明媚的双眼,天然雕刻着玉石般的泪痣……我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寒山。“县主,你终于醒了。”他急切而喜悦地扑到我眼前。

“这是哪里……”我试着起身环顾四周,简陋的木质床板立即吱呀作响。

“我们已经离开樊城了,这里是下游的村落。你昏迷了,我也体力不支,漂到这里勉强上岸,

被田伯相救,这是他和伯母的家。”此时,外面有人闻声,挑帘进来,正是一位阿婆。“呀,

小伙子,你娘子醒了啊,太好了!”娘子……?我看向寒山,见他尴尬回视了我一眼。

“哎哟这姑娘长得,躺着的时候我就说真是俊俏,这睁开眼坐起来了简直是天仙一样啊!

”听了这话我突然意识到,流水应是带走了我的面具和伤疤妆痕。

那么我面貌丑陋和房中有幻香的谎言便都不攻自破了。我再次看向寒山,

他却已提前躲开我的目光,起身向那位阿婆道:“伯母,还劳烦您帮我看下她,

我去打些水来。”“好,好。”阿婆见寒山出去又笑着看着我,“姑娘,你这夫君找的好,

待你那是真心真意,你落水了能跳下来救你,游了这么远都没放弃。

在你昏睡时还怕你手脚冰冷一直给你搓着……真是让人感动。跟我们家老田年轻时候真像,

要不我哪能到这小地方跟他过一辈子……”阿婆碎碎念着,

我却发现自己已浑身从内而外换了衣物,“伯母,这衣物,是您帮我换的吗?”“啊,

是你相公帮你换的啊!委屈姑娘你穿了,我这腰身实在是粗了些,

可这衣服都是洗干净的……”正说着,寒山端着水杯推门而入,正听见这些,

见我狠狠盯着他,脸瞬间涨红了。我心里焦灼却不是因为羞涩。若他替我换了衣服,

应该看到我胸前贴身戴的玉牌了,他仍是无动于衷么?难道被水冲走了?!我一身冷汗,

忙向颈上摸去。还在。还好。我顺势从颈上取下玉牌,对阿婆说道:“伯母,

我们没什么财物随身,在您这吃穿实在无礼,这是我的随身玉,先押在您这吧,

待我们回到家中拿了钱财再来赎回。”“啊?这……不用不用……”阿婆虽这么说着,

目光却急急地向我手中寻来。但我并未直接递给阿婆,而是递给寒山道:“相公,

你把这玉牌擦得干净些,再给伯母。”寒山疑虑地接了过来,仔细在手中擦拭后递给了阿婆,

全无异样表情。我的心,似在冷冷江水中泡透,彻底凉了。那玉佩上刻着一个字,

若他是当年救我之人,绝不可能无动于衷。8.入夜,乡村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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