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清,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可我刚救活京城首富那个断了气的独子,
他家人就把我的“回春堂”给砸了。瓷瓶碎了一地,百年药柜被劈开,
首富夫人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骂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妖医。理由是,
他儿子醒来后谁都不认识,眼神空洞,疯疯癫癫,还不如死了干净。我还没来得及发作,
那个被我从鬼门关抢回来的男人——沈渡,就慢悠悠地挡在了我身前。他脸色苍白如纸,
眼底却黑沉如渊,带着一股不属于活人的死寂。他只看了一眼那撒泼的妇人,
轻飘飘地说了句:“你阳寿,还剩三天。”妇人尖叫一声,当场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1首富一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连他们昏过去的亲娘都顾不上,
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我看着满地狼藉的药材和碎片,太阳穴突突直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沈渡,正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像。“你看,
我说了,活人就是麻烦。”我蹲下身,捡起一截断掉的百年山参,心疼得直抽气,
“救活了要被砸店,救不活要被骂庸医。早知道,就该让你直接去投胎。”沈渡歪了歪头,
漆黑的眸子看着我,里面一片茫然。“投胎……是什么?”他问。我一口气堵在胸口。
三天前,沈渡被抬进我的医馆时,已经没了心跳和呼吸。随行的家仆哭着说,
公子是坠马摔死的。我查验过后,发现他身体机能确实已经停止,
但眉心间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生气,像是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我行医多年,
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医者仁心,我用金针渡穴,耗费了三成功力,
硬生生将他那缕游离的生气锁回了体内。他活了。但他也忘了自己是谁。
首富沈家的人一开始还千恩万谢,直到发现沈渡变得痴痴傻傻,问什么都不知道,便翻了脸,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你连投胎都不知道?”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那你还知道什么?
”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知道,你救了我。他们欺负你,我不喜欢。”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我心里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一些。算了,一个失忆的病人,
我跟他计较什么。“行了,你家也不要你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我问。他沉默地看着我,
那眼神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我最受不了这个。“得得得,先住下吧。”我叹了口气,
指了指后院的厢房,“医药费加工钱,以后慢慢还。”他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我身后。
看着他苍白清瘦的背影,我总觉得,我救回来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烦。
2麻烦很快就找上了门。第二天,兵部尚书的夫人,李氏,哭哭啼啼地被抬了进来。
“苏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吧!”尚书大人半个月前突然卧床不起,水米不进,
御医看了个遍,都说身体无碍,是心病。可李氏知道,她家老爷向来豁达,
根本没有什么心事。我上前诊脉,脉象虚浮无力,气血亏败,确实像是油尽灯枯之相。
可我仔细观察他的面色,印堂发黑,眼窝深陷,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在他的天灵盖上。
这不是病,这是……撞了邪。我正沉思着,
一直安静待在角落里擦拭药罐的沈渡突然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尚书大人,
然后视线转向了尚书大人身侧的空处,眉头微微皱起。“他背上,趴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沈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李氏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看着沈渡,又看看空无一人的地方,吓得脸都白了。“你……你胡说什么!
”我心里却咯噔一下。我拉住沈渡,低声问:“你看得见?”“嗯。”他点头,
“那女人满脸是血,一直在对他吹气。”我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尚书大人气血衰败得如此之快,这是被女鬼吸了阳气。我稳住心神,对李氏说:“夫人,
尚书大人的病有些棘手,不是汤药能解决的。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办法。”李氏半信半疑,
但看我神色凝重,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人一走,我立刻关上医馆大门,拉着沈渡坐下。
“你老实告诉我,你除了能看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还能做什么?”沈渡看着我,
想了很久,才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好像……可以让他们听话。”我心头巨震。
一个能看见鬼,还能命令鬼的失忆男人。我救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3为了验证沈渡的话,我决定冒险一试。当晚,我备好朱砂、墨斗、桃木剑,
带着沈渡悄悄潜入了兵部尚书府。尚书大人的卧房里,黑气比白天更重,阴冷刺骨。
我开了天眼符,果然看见一个红衣女鬼趴在尚书大人的胸口,
正贪婪地吸食着他口鼻间溢出的阳气。那女鬼面目狰狞,舌头伸得老长,显然是个厉鬼。
我握紧了桃木剑,手心全是冷汗。这种级别的,我未必对付得了。“就是她。
”身旁的沈渡轻声说。他的表情依旧淡漠,仿佛眼前这个足以吓死人的厉鬼,
不过是路边的一只阿猫阿狗。女鬼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猛地回头,
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滚!”她发出刺耳的尖啸。我被那阴气冲得一个趔趄,
差点没站稳。沈渡却一步上前,挡在我面前。他看着那个女鬼,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跪下。”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红衣女鬼,
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尖啸声戛然而止。她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沈渡,整个鬼体都在瑟瑟发抖,仿佛见到了什么天敌。我目瞪口呆。
这……这就解决了?“说,为何害人?”沈渡的声音依旧平淡,
却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女鬼战战兢兢地交代了。她生前是尚书府的歌姬,
因被尚书大人冷落,含恨投井自尽。死后怨气不散,化为厉鬼,前来索命。“他该死!
”女鬼嘶吼着,却依旧不敢起身。沈渡眼神一冷:“尘缘已了,恩怨当消。你滞留人间,
已违天律。我命你速去地府报道,否则,魂飞魄散。”“不!我不甘心!”“由不得你。
”沈渡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缕微不可见的黑气。那黑气如同一道锁链,
瞬间缠绕住女鬼的脖颈。女鬼发出凄厉的惨叫,鬼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我走!
我走!大人饶命!”她惊恐地求饶。沈渡这才松开手。女鬼如蒙大赦,化作一缕青烟,
消失不见。房间里的阴冷之气瞬间散去,尚书大人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我呆呆地看着沈渡,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转过头,看到我震惊的表情,有些困惑地问:“怎么了?
”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沈渡……你到底是谁?”他摇了摇头,
眼底是挥之不去的迷茫。“我不知道。”我看着他那张清隽却苍白的脸,
心里涌起一个荒唐又大胆的猜测。4尚书大人的病好了。第二天一早,
他亲自带着厚礼登门道谢,对我感恩戴德。我看着那些金银珠宝,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满脑子都是沈渡。他能号令鬼魂,言出法随,身上那股威压,连厉鬼都为之臣服。
这绝不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为了搞清楚他的来历,我开始翻阅医馆里那些蒙尘的古籍。
我的医术传承自一位云游的异人师父,他留下的书中,记载了许多世间罕见的奇闻异事。
果然,在一本名为《幽冥录》的残卷中,我找到了线索。书中记载:地府之主,十殿阎罗,
掌管生死轮回,号令万鬼,言即为律,行即为法。凡间生灵,误入幽冥,若得阎罗亲允,
或可重返阳间。号令万鬼,言即为律……这八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这不就是沈渡吗?!我的手开始发抖。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在我心中疯长:我救活的,
不会是阎王爷吧?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可笑。阎王爷怎么会被凡马摔死?
又怎么会失忆?可除了这个解释,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
新的麻烦又来了。这次来的,是当朝最受宠的七公主。七公主生得花容月貌,
脾气却刁蛮任性。她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找茬的。“你就是苏清?
那个自称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苏神医?”她高昂着下巴,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敢当。”“哼,谅你也不敢。”七公主冷笑一声,
指着身后一个侍卫抬着的担架,“本宫听说你本事大,今天就让你开开眼。这个人,
你要是能救活,本宫重重有赏。要是救不活,你就等着关门大吉,欺君罔上吧!
”我看向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面色青紫的男人,嘴唇乌黑,已经没了气息。我走上前,
只看了一眼,便断定:“此人中毒已深,心脉已断,生机全无。恕我无能为力。
”这不是医术的问题,这是天命。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理。“废物!
”七公主鄙夷地看着我,“传闻果然是传闻,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江湖骗子!
”我懒得跟她争辩。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沈渡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担架上的尸体,
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还没死。”他说。5“你说什么?”七公主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没死?你瞎了吗?御医都说了,他已经断气半个时辰了!”沈渡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径直走到担架旁,伸出手指,点在了那具尸体的眉心。一缕微弱的黑气从他指尖溢出,
钻入尸体体内。下一秒,奇迹发生了。那具本已僵硬的尸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口黑血喷出,随即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医馆,死一般的寂静。
七公主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指着那个活过来的人,又指指沈渡,
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是什么妖人?”我同样震惊无比。
我刚才看得分明,那人确实生机已断,是具彻头彻尾的尸体。可沈渡,
竟然能让一具尸体“活”过来!这不是医术,这是神迹!不,这甚至超越了神迹,
这是在逆转生死!我的那个荒唐猜测,此刻在我心里变得无比清晰。
沈渡看了一眼茫然坐起的男人,对我说:“他的魂魄被人用邪术拘走了,
我只是帮他找了回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他阳寿未尽,本就不该死。
”阳寿未尽……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所有的困惑。我终于明白了。
沈渡能治好的,都是那些“生机已断”却“阳寿未尽”的人。因为他不是在治病,
他是在拨乱反正,是在纠正生死簿上的错误!他真的是……阎王!“妖人!你们都是妖人!
来人啊,把他们给本宫抓起来!”七公主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尖叫着下令。
她的侍卫们拔出刀,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沈渡护在身后。
沈渡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他看着那些侍卫,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在看一群蝼蚁。“滚。”还是那个字,平淡,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
那些气势汹汹的侍卫,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凶狠变成了恐惧,握刀的手抖如筛糠。“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七公主吓得后退了两步。沈渡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头看向我,漆黑的眸子里映出我的身影。
“清清,别怕。”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却让我瞬间安下心来。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砸了的医馆,难缠的活人,似乎都不再是问题。因为我身边,站着这三界之内,
最大的靠山。6七公主落荒而逃。自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来“回春堂”闹事。而我,
则彻底成了沈渡的“专职助理”。我的医馆不再接收普通的病人,
而是成了一个专门处理“非正常死亡事件”的特殊机构。城东张屠夫暴毙,沈渡看了一眼,
说:“勾魂的鬼差喝多了,勾错了人。”他对着空气说了句“送回去”,半个时辰后,
张屠夫就在棺材里活了过来。城西李秀才落水,沈渡看了一眼,说:“水鬼替死,拉错了人。
”他对着河面弹了弹手指,下一秒,李秀才就湿淋淋地被人从河里捞了起来。
各种离奇的“死而复生”事件在京城里传得神乎其神,
我的“回春堂”也被传成了活神仙的府邸。我对此哭笑不得。神仙?我身边这位才是真神仙,
只不过是地底下管事儿的。随着接触的“非正常死亡”事件越来越多,
沈渡的能力也越来越强。他不再仅仅是能看见鬼,甚至能从那些枉死的魂魄口中,
问出他们的死因。而我,则利用我的医术,配合他的能力,安抚那些受惊的家属,
处理“复活”后的善后事宜。我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只是,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
一个堂堂的阎王爷,为什么会流落凡间,还失去了记忆?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能暗算地府之主?这天晚上,我们又处理完一桩“被雷劈错”的案子后,我终于忍不住问他。
“沈渡,你……一点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吗?”他正坐在灯下看我整理药材,闻言,
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想不起来。”他轻声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只有……我?”“嗯。”他认真地点头,
“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脑子里记得的,也只有你的名字,苏清。
”我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忙转过头去,假装整理药材。“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一直待在我这儿吧?”他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低声说:“你会赶我走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像个怕被抛弃的孩子。我心里一软,
叹了口气:“当然不会。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我该去的地方,
是哪里?”他问。我看着他迷茫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
医馆的大门突然被一股阴风撞开。一个身穿官服、手持铁链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院子里。
那身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阴气,面容模糊,声音却如同金石摩擦,刺耳无比。“大胆凡人,
竟敢窝藏地府逃犯!阎君有令,速将沈渡交出,否则,让你魂飞魄散!”鬼差!
而且是地府的官差!我心中一凛,立刻将沈渡护在身后。沈渡看着那个鬼差,眉头紧锁,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敌意和……熟悉感。“你是谁?”他冷声问。
那鬼差似乎没料到沈渡敢质问他,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放肆!区区一介孤魂,
也敢质问本官!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地府的规矩!”说着,
他手中的铁链“哗啦”一声,带着凌厉的阴风,朝沈渡锁来。7我下意识地想推开沈渡,
可他却纹丝不动。眼看那勾魂索就要缠上他,沈渡眼中黑芒一闪,
一股比鬼差身上阴冷百倍的威压瞬间爆发开来。“放肆的是你!
”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日的温和清润,而是变得低沉、威严,充满了不容抗拒的王者之气。
那鬼差的动作猛地僵住,手中的勾魂索“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渡,
模糊的面容上满是惊骇。“这……这股气息……您……您是……”“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沈渡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鬼差的魂魄上,“我的事,轮不到他来管。
”鬼差被那股气势压得连连后退,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危机解除,
沈渡身上的威压也随之散去。他转过身,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身体也晃了晃。
我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没事。”他摇摇头,眉头却紧锁着,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什么?”我急忙追问。“一个名字……”他闭上眼睛,
似乎在努力回忆,“判官……”判官!《幽冥录》中记载,判官乃阎罗座下第一辅官,
掌管生死簿,权势滔天。“阎君有令”,那个鬼差是这么说的。可沈渡才是真正的阎王。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我的脑海。篡位!那个判官,趁着沈渡失忆流落凡间,
篡夺了阎王之位!而他派鬼差来,名为“捉拿逃犯”,实为斩草除根!
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沈渡。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我想……回去看看。”他抬头看着我,
黑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目标,“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好。”我握住他的手,“我陪你。
”他愣住了,随即反握住我的手,握得很紧。“清清,那里很危险。”“我不怕。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忘了,我是神医。活人我能救,死人,我也能。
”就算是地府,我也要闯一闯。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苏清救回来的人!
8要回地府,首先得找到门。好在,我的异人师父不仅留下了《幽冥录》,
还留下了一些奇门遁甲的术法。我按照书中的指引,寻遍了京城所有的至阴之地,
最后在城西一处废弃的乱葬岗,找到了阴阳两界的交界点——鬼门关。月黑风高,
鬼门关前阴风阵阵,鬼哭狼嚎。我和沈渡站在关前,都能感受到从门后传来的,
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气。“准备好了吗?”我问他。他点了点头,握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空中画出一道繁复的符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阴阳之路,为我开!”符咒发出微弱的红光,印在了紧闭的鬼门关上。
沉重的石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缓缓打开一道缝隙。门后的世界,一片灰暗,
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排着长队,麻木地向前走着,路的尽头,是一条波涛汹涌的黑色大河。
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奈何桥。这就是地府。我和沈渡对视一眼,
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鬼门关。一进门,立刻有两个牛头马面的鬼卒围了上来。“生人止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地府!”我还没开口,沈渡已经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两个鬼卒身体一僵,脸上的凶狠瞬间变成了谄媚。“原来是……沈大人回来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您请。”他们对沈渡的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畏惧,
还称呼他为“沈大人”。看来沈渡在地府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我和沈渡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过奈何桥,来到了地府的核心——森罗殿。森罗殿前,戒备森严,
一队队阴兵手持兵器,来回巡逻。大殿之上,一个身穿黑袍、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
正高坐在原本属于閻王的位置上。他一手拿着判官笔,一手捧着生死簿,
正在审理殿下的鬼魂。想必,他就是那个篡位的判官。“下一位,阳间,李四,寿终七十,
因……”判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本王的位置,你坐着还舒服吗?
”沈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森罗殿。所有鬼魂、阴兵,包括高高在上的判官,
都循声望来。当他们看清沈渡的脸时,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是……是阎君!阎君回来了!”“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判官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手里的判官笔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不是已经……”“已经魂飞魄散了?”沈渡冷笑着接下他的话,一步步走上大殿,
“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判官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大胆孤魂,竟敢冒充阎君!来人,给我拿下!”他一声令下,殿前的阴兵们却面面相觑,
无一人敢动。沈渡在他们心中的积威太深了,即使他失踪了这么久,
也不是一个判官可以轻易取代的。“一群废物!”判官怒骂一声,亲自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支黑色的毛笔,笔尖散发着不祥的黑气。“既然你自己找死,
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判官狞笑着,挥动判官笔,朝沈渡点来,“本官今天就让你知道,
如今这地府,谁说了算!”9判官笔带着浓郁的死气,直逼沈渡眉心。这一击,
足以让任何鬼魂魂飞魄散。我心头一紧,刚想上前,沈渡却侧身将我护住。
他看着势在必得的判官,眼神里满是轻蔑。“凭你,也配?”他甚至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
一股磅礴浩瀚的王者之气从他体内轰然爆发。整个森罗殿都在这股气势下剧烈颤抖。
判官的攻击还没到沈渡面前,就被这股气势震得粉碎。他本人更是如遭重击,惨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