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婆婆拿出伪造的“超雄儿”化验单,逼我打掉孩子,为她女儿肚子里的“金孙”让路时,
我的丈夫李浩,全程沉默。他默认了母亲的荒唐,默认牺牲我和我们的孩子,
去成全他妹妹的“福气”。我看着他们一家人,平静地答应了所有要求:“好,我打掉孩子,
净身出户。”他们以为拿捏住了我这个“扶贫”的儿媳,
可以霸占我父母全款买的房子和车子。他们却不知道,从我点头那刻起,这场戏的导演,
换成了我。他们更不会想到,这场由他们导演的、关于“不祥之兆”的闹剧,最终的判决书,
会以最讽刺的方式,应验在他们亲生女儿身上。1这个周末早晨,李浩又要去公司加班。
他站在玄关换鞋,回头嘱咐:“敏敏,你怀着孕,别累着,在家多躺躺,
我中午尽量回来陪你。”我点点头,帮他理了理衣领,阳光落在他侧脸上,一如往常。“妈,
我走了。”他朝屋里喊。“去吧去吧,路上开车小心。”婆婆王秀兰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她越过我,把汤塞到李浩手里,“喝了这个再走,
我托人买的好东西,补气。”李浩一饮而尽,把空碗递给我,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
那串钥匙连着我婚前买的车,如今已是他的随身物品。门关上后,王秀兰才转向我,
脸上带着不容反驳的关切:“敏敏,早饭我给你做了小米粥,养胃,你买的那些面包牛奶,
不健康,我都收起来了。”我看着餐桌上的小米粥,我为自己准备的孕期早餐,
只剩下了她的安排。半个月前,婆婆以“照顾我”为名搬进来,这个家,
处处都是她“为我好”的痕迹。我客厅的极简风装饰画,
被换成了一副“家和万事兴”十字绣。我阳台精心养护的绿植,被挤到角落,
腾出的地方堆满了她捡来的纸箱和塑料瓶。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她对我饮食的干涉。
我橱柜里的进口孕期维生素和营养剂,不知何时被她收走,
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装着各色粉末的无标签玻璃瓶。“那些西药都有副作用,”她振振有词,
“这都是我问来的偏方,纯天然,对孙子好。”晚上李浩回来,我告诉他这件事,
希望他能和婆婆沟通。他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头也没抬:“妈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还能害亲孙子不成?她是过来人,懂的比你多,你就听她的吧。”我看着他,
想让他明白重点:“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李浩,孕期营养需要科学依据,
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不敢吃。”他终于放下手机,皱眉看我,语气不耐烦起来:“敏敏,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妈辛苦从老家过来照顾你,你怎么能怀疑她?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们这个家”,他说得理所当然。我没有再争辩争,
吵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消耗掉最后的情分。我默默把婆婆给的瓶瓶罐罐收好,
自己去楼下药店重买一份维生素,藏在办公室抽屉里,每天在公司吃。夜里,我翻了个身,
手掌在枕下触到一个硬物。我心里一动,悄悄将那东西摸了出来。是一张折叠的黄纸,
借着月光,我看到上面用红笔画着看不懂的符号。白天,婆婆刚给我换过枕套,
说新枕套颜色喜庆,对孩子有福气。我捏着那张粗糙的符纸,指尖发凉。我没有声张,
拿出手机,调整角度,将符纸摊开拍下清晰的照片。然后,我把它折回原样,
按照原来的位置和角度,重新塞进枕下,仿佛从未被发现。做完这一切,我躺回床上,
看向身边熟睡的丈夫。他对此一无所知,嘴里还发出轻鼾,
梦中含糊念叨:“妈做的汤……真管用……”我闭上眼,心里笑了笑。是的,真管用。
它管用到让我彻底清醒了。2那张被我拍下照片的符纸,依旧躺在我的枕下。我没有声张,
每天依旧扮演着温顺的儿媳,喝着婆婆的粥,听着她的“关怀”。这种平静的假象,
在几天后的家庭晚餐上被打破。那天,李浩难得没加班,一家人正围坐吃饭。饭吃到一半,
李浩手机响了,是他妹妹,我那个远嫁外地的小姑子打来的视频电话。“哥!妈!
”视频一接通,屏幕上是小姑子喜气洋洋的脸,“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怀孕啦!
刚满两个月!”李浩脸上瞬间绽放惊喜:“真的?太好了!你要当妈妈了!
”婆婆反应更夸张,抢过手机凑到屏幕前,声音拔高:“哎哟我的乖女儿!你可算怀上了!
妈总算把我们家的金孙给盼来了!”我坐在旁边,安静地扒拉着米饭。婆婆口中的“金孙”,
和她之前天天挂在嘴边的“大孙子”,显然不是同一个。接下来的半小时,
成了小姑子的个人汇报会。她描述着怀孕后的反应,婆婆则隔着屏幕嘘寒问暖,
从饮食到起居,事无巨细地指导。“进口的叶酸片要吃起来,别省钱!”“核桃要多吃,
对孩子脑子好!”“前三个月最要紧,千万别累着,让你婆家多伺候!”挂断电话,
婆婆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沉浸在女儿怀孕的喜悦里,在客厅来回踱步。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时,笑容一点点收敛,眼神也变得复杂挑剔。
“这下好了,”她自言自语,但声音大到全家都能听见,“一家不能有两个孕妇,
这喜气聚在一起,会相冲的,总得分个主次,不然对谁都不好。
”我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李浩像是没听出母亲话里的深意,
还笑着说:“妈,你就是迷信,双喜临门,这是好事。”“你懂什么!”婆婆瞪了他一眼,
“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你妹妹那一胎,可是我们老李家未来的希望,
关系到你妹妹后半辈子的幸福,半点闪失都不能有!”第二天,这种“主次”之分,
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下午,快递员送来一个大箱子,是婆婆给小姑子网购的进口水果,
说维生素含量高,对孕妇好。我正好口渴,想拿一个奇异果吃,手刚伸出,就被婆婆拦住。
“敏敏,这个你不能吃。”她护住水果箱,表情严肃,“这些水果性凉,你身子弱,
吃了不好。再说,你妹妹那边更需要补,得紧着她。”我看着她护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妈,水果而已,哪有那么多说法。”我平静地说。“怎么没有说法!”她立刻反驳,
“你这胎本就不太稳,我得为你负责,小米粥养人,你多喝粥就行了。
”我把目光投向从房间走出来的李浩,他正好听见了对话。我以为他至少会说句公道话。
但他没有。他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温和地劝我:“敏敏,妈也是为你好。
妹妹第一次怀孕,妈多操心也是应该的,你就多为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为她想想?”我重复着这句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那谁来为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李浩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反问。
婆婆立刻接过话头:“当然是我们想啊!不然我来这是干嘛的?敏敏,你要懂事,要识大体,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你妹妹安稳保胎,这关系到我们家的未来。”我彻底明白了。在他们眼中,
我和小姑子肚子里的孩子,已被贴上不同的价值标签。小姑子的孩子,
是需要倾力保护的“金孙”。我的孩子,则成了可能冲撞“福气”的障碍。那天晚上,
婆婆把李浩单独叫进房间。房门没关严,我路过时,清楚地听见婆婆压低声音,
却语气坚定地对李浩说:“浩子,你听妈说,你妹妹这胎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
绝不能有半点闪失。我找人问过了,咱们家最近的气运,有点不对劲。”我没有再听下去,
转身回了卧室。我躺在床上,抚摸着小腹。这个曾让我充满期待的小生命,
此刻却成了风暴的中心。3自从得知小姑子怀孕,家里的气压一天比一天低。
婆婆不再对我嘘寒问暖,取而代之的是频繁的叹气和意味深长的注视。她看我的眼神,
像在审视一件可能带来灾祸的物品。这天下午,我正在房间看书,婆婆突然推门进来。
她没有敲门,脸上表情既神秘又沉重,手里捏着一张折叠的纸。“敏敏,你出来一下,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和浩子说。”我跟着她到客厅,李浩也从书房出来。
我们三个人在沙发坐下,气氛严肃得像一场审判。婆婆深吸一口气,
将手里的纸摊开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那是一张化验单复印件,纸质粗糙,字迹模糊,
没有医院抬头,也没有医生签名。我一眼就看出,这东西来源可疑。“妈,这是什么?
”我平静地问。“这是我托一个医院的远房亲戚,偷偷拿你的检查样本去化验的结果。
”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祥的预感,“我找‘高人’看过了,你怀的这个,
是‘超雄儿’!”“超雄儿”三个字,她咬得特别重。我愣了一下。这个词我听过,
是一种罕见病,学名XYY综合征。但从婆婆嘴里说出来,显然被赋予了更多迷信色彩。
“高人说,”她继续道,眼神在我脸上和肚子上来回扫视,“这种孩子,天生带着戾气,
暴力,是‘不祥之兆’!不仅会克了浩子的事业,更会冲撞你妹妹的福气,
让她那一胎都坐不稳!”我看着这张漏洞百出的“判决书”,又看了看旁边深信不疑的丈夫,
忽然觉得荒唐得想笑。我将那张纸推了回去,看着婆婆,语气冷静:“妈,第一,
医院有规定,不可能随便把病人样本拿出去。第二,这种基因检测需要专业流程,
不是一张复印件就能说清的。第三,如果真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市立医院做正规检查,
以报告为准。”说完,我站起身,准备去拿外套。我相信,只要去医院,
所有谎言都会不攻自破。然而,一只手用力拉住了我的胳膊,是李浩。他把我按回沙发上,
脸上神情复杂,既有恳求也有坚决。“敏敏,你先别激动。”他开口了,没有支持我,
反而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妈也是担心我们。这件事,可能……是真的。”我的心,
在那一刻,沉了下去。“你相信这个?”我看着他,难以置信。他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
解锁后点开一个微信对话框递到我面前。联系人是“陈大师-运势指导”,
头像是一朵金色莲花。我快速扫过聊天记录,
充斥着“气场”、“命格”、“煞气”之类的词。最新的消息,
是李浩将我的生辰八字发了过去,并询问“家中二孕,是否相冲”。
“陈大师”的回复是:“母子命格皆弱,与令妹福运相克,腹中之子戾气甚重,
恐为家族招来祸事,断不可留。”李浩指着那段文字,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在我耳边说:“敏敏,你看,大师也说这孩子有问题,我最近在公司竞争副总监,
就差临门一脚,不能出差错,我们不能拿我们的未来去赌。”他第一次,
清晰地站到他母亲那边,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来宣判我们孩子的***。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深爱的男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抽回胳膊,身体后靠,与他拉开距离。
客厅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声声,像在为我这段婚姻倒数。我抬起眼,
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母子,然后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愿意呢?
”李浩脸上的温情和恳求消失,他沉下脸,眼神冰冷陌生。他说:“这件事,由不得你。
”4李浩那句“由不得你”像一把冰冷的钥匙,打开了我心中最后一扇名为“温情”的门,
门后,是荒原。我没有再争辩,也没有再试图说道理。我知道,摊牌时刻即将来临。果然,
两天后的一个周六,一场针对我的审判,正式开庭。客厅里,婆婆、李浩和我,
三个人分坐沙发不同位置,将我围在中心。茶几上,笔记本电脑里是小姑子看似关切的脸。
她也被邀请来“旁听”,以受益者的身份,见证这场以爱为名的围剿。婆婆清了清嗓子,
率先打破沉默。她看着桌上的一个点,仿佛在宣读判词。“敏敏,这两天,
我们全家人都商量过了,做出这个决定,我们心里也很痛。但是,为了这个家的大局,
为了浩子和妹妹的未来,有些牺牲是必须的。”她顿了顿,将目光转向我,
眼神里是伪善的怜悯:“那个孩子,我们不能要。,还年轻,身体养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家里这个‘不祥’的根源去掉。”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李浩接过话头,
语气比婆婆更“通情达理”:“敏敏,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你冷静想想,
我们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不能有任何闪失。大师说了,这个孩子会是我的绊脚石,
我们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才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他将“我们”这个词咬得很重,
试图让我相信,牺牲我的孩子,也是为了我的未来。屏幕里的小姑子也适时开口,声音柔弱,
却字字诛心:“嫂子,你别怪我妈和我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家里有两件喜事,气运上确实会打架,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肚子里的宝宝,
忍痛割爱一次吧。”好一个“忍痛割爱”。他们一唱一和,将卑劣的图谋,
包装成深明大义的牺牲,仿佛我是那个不懂事、不顾全大局的罪人。我一直没有说话,
静静看着他们表演。我的沉默,似乎让他们觉得我已经无力反抗。婆婆身体前倾,
终于说到核心部分。“孩子的事解决了,我们再说说你们俩的事。”她叹了口气,
“出了这种事,夫妻感情肯定也受影响了,为了你好,也为了浩子好,我看,
你们还是好聚好散,把婚离了吧。”她停下来,观察我的反应。见我依旧面色平静,
她似乎觉得我已被拿捏,便用施舍的语气,抛出他们商量好的条件。“我们也不是不讲情面,
离婚了,这房子,还有浩子开的那辆车,肯定都要归我儿子,毕竟是我们李家的根基。
”我听到这句话,余光瞥向李浩。他低着头,没有反驳,脸上是理所当然,
甚至带着解脱的表情。就是这个表情,它彻底刺破了我心中对他最后的情感泡沫,
那点残存的,关于爱情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我的心,在那一秒,彻底死了。
婆婆还在继续她的“慷慨陈词”:“不过你放心,家里这些年攒下的存款,不多,
也就三十来万,我们可以分你三分之一,十万,你一个女人家,拿着这笔钱,
以后也算有个依靠。”十万,买断我的婚姻,和我孩子的性命。他们一家人,就这样,
清晰地,将价格标签贴在了我和我的人生上。我看着他们,看着婆婆胜券在握的脸,
看着李浩功利算计的脸,看着屏幕里小姑子虚伪关切的脸。他们都在等,等我崩溃,
等我哭泣,等我哀求。然而,我缓缓抬起头,迎着他们三人的目光。在他们惊讶的注视下,
我的嘴角,突然向上弯起,我笑了。我说:“好。”他们都愣住了。我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
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同意你们所有的要求。
”5我的爽快答应,超出了李浩一家的预料。他们准备好的一系列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客厅里,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她狐疑地打量我:“你……你说真的?
”“真的。”我点头,语气没有波澜,“你们说的都对,为了大局,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的顺从让他们彻底放了心。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弥漫着诡异的和谐。婆婆不再冷言冷语,
甚至主动给我夹菜,念叨着“多吃点,把身体养好”。李浩也恢复了往日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