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凝香阁暗藏杀机
他对着进来报信的侍卫冷声道：“去查！
柴房的现场不许动，另外，立刻派人去查上月给静尘院送香料的铺子，是谁引荐的，香料从哪来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漏！”
“是！”
侍卫秦风领命，转身时脚步都带着风。
苏清鸢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老夫人床头那半块燃尽的香饼上。
她走过去，用银簪挑起一点未烧完的香屑，放在鼻尖轻嗅 —— 除了醉仙花的甜香，还藏着一丝极淡的、类似檀木的焦味，这味道不像是寻常香料该有的，倒像是某种木料燃烧后残留的。
“这香饼的原料不简单。”
她转头看向萧玦，指尖捏着那点香屑，“醉仙花本就罕见，寻常铺子根本进不到货，而且这里面还掺了‘沉水檀’的木屑 —— 这种檀木只长在南疆的深山中，每年贡品里也只有寥寥几小块，会用在香料里的，绝不是普通商户。”
萧玦的凤眸眯了眯：“你的意思是，这香料背后，牵扯着有资格接触贡品的人？”
“可能性极大。”
苏清鸢将香屑收好，“而且刘管事死得太巧，刚好在我们要查他的时候自尽，要么是畏罪，要么是…… 有人怕他说出什么。”
两人正说着，秦风就急匆匆跑了回来，额角还沾着汗：“王爷！
查到了！
上月送香料来的铺子叫‘凝香阁’，在西街拐角，是府里的王嬷嬷引荐的。
可我刚才去凝香阁，发现掌柜不见了，铺子后面的库房还被人烧了一半，账本全成了灰！”
“王嬷嬷？”
萧玦的眉头拧得更紧，“她不是一首跟着祖母的老人吗？
怎么会引荐这种有问题的铺子？”
“我己经把王嬷嬷带过来了，就在外间候着。”
秦风低声道。
萧玦点头：“带进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嬷嬷被带了进来，她一进门就 “扑通” 跪下，身子抖得像筛糠：“王爷饶命！
老奴真不知道那凝香阁的香料有问题啊！
是上个月在街上遇到凝香阁的掌柜，他说新到的香料能安神，老奴想着老夫人夜里总睡不好，就…… 就引荐了！”
苏清鸢蹲下身，目光落在王嬷嬷的手上 —— 她的指尖沾着一点淡绿色的粉末，指甲缝里还有些潮湿的泥土。
“嬷嬷刚才去了后院？”
她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指尖的绿粉是后院梅树的青苔，泥土还没干，你去梅树下做什么了？”
王嬷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清鸢：“没…… 没什么，就是刚才听说刘管事死了，心里慌，去院子里透透气……透气需要用指甲抠梅树的根？”
苏清鸢追问，目光扫过王嬷嬷藏在袖后的手 —— 那只手正紧紧攥着，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萧玦见状，朝秦风递了个眼色。
秦风上前一步，轻轻按住王嬷嬷的手腕，从她袖中搜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竟是一小撮和静尘院香饼一模一样的香料，还有半块刻着 “凝” 字的木牌。
“这木牌是怎么回事？”
萧玦的声音冷得像冰，“凝香阁的掌柜给你的？”
王嬷嬷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是…… 是他给的！
他说只要我每月给老夫人用凝香阁的香料，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我一时贪念，就…… 就答应了！
可我真不知道这里面有毒啊！
王爷，老奴知错了！”
萧玦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眼神没有半分松动：“把王嬷嬷带去柴房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
说完，他转头看向苏清鸢，“凝香阁那边怕是己经被人清理过了，但我们还是得去一趟，或许能找到漏网的线索。”
苏清鸢点头，重新提起药箱：“我跟你一起去，或许能从烧毁的库房里，找出些残留的香料成分。”
两人带着秦风与几个侍卫，骑马赶往西街的凝香阁。
刚到街口，就见凝香阁的门虚掩着，门楣上的 “凝香阁” 牌匾被烧得焦黑，院子里还飘着未散的烟味。
推开门进去，店里的货架倒了一地，香料罐摔得粉碎，地上的灰烬还带着余温。
苏清鸢蹲下身，用银簪拨开灰烬，突然停住了动作 —— 在一堆焦木下面，竟藏着一小块未被烧毁的香饼，这香饼的颜色比静尘院的深些，表面还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香饼有问题。”
她将香饼用绢布包起来，“寻常香饼不会泛银光，这里面恐怕掺了‘银朱’—— 一种能掩盖毒性的药材，只有宫里的御药房才会用。”
萧玦走到后院的库房，库房的木门被劈开，里面的货架全被烧光了。
他伸手摸了摸墙壁，突然发现右侧的墙壁比其他地方凉些。
“秦风，过来看看这面墙。”
秦风上前，用剑鞘敲了敲墙壁，果然听到 “空” 的声响。
几个侍卫合力将墙推开，里面竟藏着一个小小的密室！
密室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黑漆盒子，盒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摆着几支雕刻精美的银簪 —— 每支银簪的顶端，都刻着缠枝莲纹！
苏清鸢看到银簪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 —— 这缠枝莲纹，和她腰间残玉上的纹路、老夫人手里的瓷片纹路，一模一样！
她伸手拿起一支银簪，指尖触到簪子内侧，竟摸到一个小小的 “苏” 字！
“这是苏家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十年前我家被烧时，母亲的陪嫁里就有一套这样的银簪！”
萧玦凑过来，看着银簪上的 “苏” 字，凤眸里满是震惊：“你的意思是，凝香阁的人，和十年前苏家的灭门案有关？”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 “咻” 的一声，一支淬了毒的弩箭朝苏清鸢射来！
萧玦眼疾手快，一把将苏清鸢拉到身后，同时拔出腰间的佩剑，“铛” 的一声挡开弩箭。
“有刺客！”
秦风和侍卫们立刻围了上来，警惕地盯着院外。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身形矫健地翻墙进来，手里拿着长刀，首奔密室而来。
萧玦手持佩剑迎上去，刀锋划过空气时带着凌厉的风声，几个回合就砍倒了两个刺客。
苏清鸢则退到密室角落，从药箱里取出一把淬了麻药的短针，趁刺客不注意，抬手将针射了出去 —— 中针的刺客立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番激战过后，刺客死的死、俘的俘，只有一个黑衣人趁乱翻墙逃跑了。
秦风去检查被俘刺客的伤口，突然发现刺客的腰间系着一个小小的铜牌，铜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
“王爷！
这是羽林卫的令牌！”
秦风惊呼，“羽林卫是负责皇宫安保的，怎么会来这里当刺客？”
萧玦接过铜牌，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雄鹰纹路，脸色凝重到了极点：“皇宫…… 看来这香料案，不仅牵扯着苏家旧案，还和宫里的人有关。”
苏清鸢拿着那支刻着 “苏” 字的银簪，眼神坚定：“不管背后是谁，我一定要查清楚。
十年前苏家的冤屈，还有老夫人身上的毒，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玦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你放心，” 他沉声道，“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
不管背后牵扯到谁，本王都会陪你查到底。”
此时，密室的窗外，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苏清鸢看着萧玦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觉得，这京城的迷雾，似乎不再那么难闯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支刻着 “苏” 字的银簪，不仅是苏家的旧物，还是当年萧玦母亲送给苏清鸢母亲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