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曾是助他登顶的阶梯,如今是他弃之如敝屣的废后。今日,午时三刻,法场之上,
我将死于我夫君,大周天子傅谨言的圣旨之下。监斩官高声宣读罪状,
身侧却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凛哥哥,午时骄阳最烈,姐姐她娇生惯养,怕是受不住。
不如…让她体面些?”是傅谨言最宠爱的贵妃,叶青青。她用最悲悯的语调,
说着最残忍的话,提醒所有人,我即将身首异处。傅谨言没有看我,他只看着怀里的女人,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青青,你就是太善良。是她罪有应得。”我笑了,笑声嘶哑。
善良?罪有应得?我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监斩官身上,
脑中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杠精之王系统已激活。我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法场。“等等。”“我反对这门***。
”正文第1章监斩官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显然没料到临死之人还敢再生事端。
“废后姜言,休得胡言!吉时已到,再敢狡辩,休怪本官无情!”他声色俱厉,
但握着令签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我看着他,
脑中的系统界面闪过一行字:新手任务:与监斩官进行一场辩论,抬杠成功,
即可抽取对方一项能力。我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大人,你说吉时已到,我便问一句,
你凭什么说现在是午时三刻?”监斩官愣住了,指着旁边巨大的日晷:“日影在此,
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铁证?”我轻笑一声,“大人可知,日晷计时,
依据的是天体东升西落。可若是今日天狗食日,日影偏移,这时间,还准吗?
”人群中发出一阵细微的骚动。监斩官脸色一变:“一派胡言!今日天朗气清,
何来日食之说!”“大人不是司天监,又怎知没有?万一呢?万一今日偏偏就有日食呢?
”我步步紧逼,“你斩的是先帝亲封的皇后,是陛下的发妻。若因错估时辰,在阴时动斩,
冲撞了国运,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你的九族,担得起吗?”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眼神开始飘忽。我继续加码:“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日食。这日晷置于露天,风吹日晒,
可曾校准?与司天监的铜壶滴漏对过时辰吗?误差几何?你所说的午时三刻,是精确到刻,
还是一个模糊的大概?若是大概,那到底是三刻的开始,还是三刻的结束?这其中差之毫厘,
于我,却是生死之别。”监斩官彻底懵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被我一连串的现代杠精逻辑砸得晕头转向。叮!恭喜宿主,抬杠成功!
辩论对象:监斩官李忠。正在抽取对方能力……恭喜宿主,
获得技能:不动如山效果:在任何压力下,都能保持绝对的冷静与自持。
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灌入,法场上的燥热和濒死的恐惧瞬间消散,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圣旨到——!
”一名太监飞奔而来,展开明黄的卷轴,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废后姜氏,
罪不容诛,然叶贵妃仁德,念其旧情,于朕面前泣血求情。朕感其善,特赦其死罪,
贬入冷宫,终身不得出。钦此。”人群哗然。我抬起头,看向高台之上的傅谨言。他正垂眸,
为叶青青拭去眼角那滴恰到好处的眼泪。叶青青依偎在他怀里,朝我的方向,
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胜利的微笑。她用口型对我说:“姐姐,游戏,才刚刚开始。
”好一朵盛世白莲。好一个“仁德”的贵妃,好一个“念旧情”的陛下。他们一个扮演菩萨,
一个施舍恩典,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为了让我活在比死更屈辱的折磨里。我被粗暴地押走,经过他们身边时,我停下脚步。
我看着傅谨言,用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陛下,你最好,别后悔。”第2章冷宫,
名副其实。蛛网遍布的横梁,缺了角的桌椅,还有一股经年不散的霉味。
我唯一的陪嫁侍女春禾,被允许跟着我,此刻正红着眼眶收拾着破败的床铺。“娘娘,
您受苦了……”她声音哽咽,“都怪奴婢没用。”我拍了拍她的手,
新获得的能力“不动如山”让我此刻异常冷静。“不怪你。”真正的罪魁祸首,
正在锦绣宫闱里,享受着胜利的果实。夜里,傅谨言来了。他屏退了下人,一个人站在门口,
月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我坐在窗边,没有行礼,甚至没有看他。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他先开了口。我回过头,
平静地看着他:“陛下是想听我的忏悔,还是想听我的感激?”他被我的话噎住,
脸色沉了下来。“姜言,你还在耍你的性子!若不是青青为你求情,你今天已经是个死人!
”“是吗?”我反问,“那我是不是该三跪九叩,感谢叶贵妃的慈悲,感谢陛下不杀之恩?
”“你!”他怒气上涌,几步走到我面前,捏住我的下巴,“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父亲的兵权早已被我架空,你姜家,再也不是我的威胁!
”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属于叶青青的脂粉香气。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片段。
那年冬天,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夺嫡之争中被人暗算,身中剧毒。是我,背着他,
在及膝的大雪里走了三十里山路,求来神医救治。我的双腿因此落下病根,
每逢阴雨天便疼痛难忍。他曾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许诺:“言儿,等我君临天下,
必许你凤位,一生一世,绝不相负。”“一生一世,绝不相负……”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笑了起来。傅谨言的动作一僵。他或许以为我在怀念过去,神色缓和了些。“言儿,
我知道你委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怀有身孕的青青下毒。她是那么单纯善良,
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我的笑声更大了。单纯善良?那个女人,在我被废的第二天,
就穿上了我最爱的那件正红色宫装,戴着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那支点翠凤钗,
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姐姐,这凤钗真美,陛下说,只有青青才配得上它。”如今,
他又提起这件事。“陛下说我下毒,证据呢?”我问。“人证物证俱在!”“人证,
是叶贵妃宫里一个哑巴宫女,指认我后便‘畏罪自尽’。物证,是在我宫里搜出的半包砒霜。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陛下,你是真蠢,还是在装傻?”“放肆!
”傅谨言彻底被激怒,他猛地一甩手。我的脸颊撞上冰冷的墙壁,额角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失手伤我,愣在原地。门外,却传来叶青青娇弱的惊呼:“凛哥哥!
”她提着食盒,仿佛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立刻白了脸,冲了进来。
她看都没看我额角的伤,一把抓住傅谨言的胳膊,怯生生地问:“哥哥,你没事吧?疼不疼?
”然后,她才转向我,半委屈半懂事地开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皇后姐姐,
这个事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凛哥哥。”第3章好一招颠倒黑白,
将自己塑造成了风暴中心的无辜白莲。傅谨言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我厉声呵斥:“够了!
姜言,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怨妇模样!青青好心来看你,你还想对她做什么?”我看着他们,
一个演得情真意切,一个信得死心塌地。我的心,早已在法场上,
随着那句“罪有应得”一同死去。如今剩下的,只有冷硬的算计。
我需要一个更有分量的辩论对象。我的目光,落在了傅谨言身后的老太监身上。
那是他的心腹,总管太监,王安。一个在宫中浸淫五十年,人老成精的角色。但现在,
还不是时候。机会很快就来了。傅谨言大概是觉得冷落我还不够,又想出了新招折辱我。
他命丞相周文德,来冷宫给我“讲经”。周文德是叶青青的姨父,是朝中“拥叶派”的领袖,
一个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他带着两个小太监,
捧着《女诫》、《列女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冷宫。“废后,”他连礼都懒得行,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陛下命老臣来教导你何为妇德。你需日日抄写,日日诵读,
直到悔过自新为止。”我抬头看他,系统界面再次亮起。
触发任务:与当朝丞相周文德辩论,抬杠成功,即可抽取对方一项能力。来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书,随手翻了翻,然后“啪”地一声合上。“丞相大人,”我开口,
“你说要教我妇德。那我请问,何为德?”周文德捋着胡须,一脸傲慢:“《左传》有云,
德有五品,曰:忠、信、仁、勇、智。为妇者,首重忠贞。”“说得好。”我点头,
“那我再问丞相,你忠于谁?”他一愣:“老臣自然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周。”“是吗?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那你可知,我乃陛下发妻,当年先帝赐婚,三书六聘,
明媒正娶的皇后。如今陛下仅凭一个‘畏罪自尽’的宫女和一包来历不明的药粉,
便废黜中宫。此举不仁。你身为百官之首,不思劝谏,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此为不忠。
”“你……”周文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身为丞相,明知此案疑点重重,却为一己私利,
罔顾国法,颠倒黑白,此为不信。”“你结党营私,扶植外戚,意图动摇国本,此为不智。
”“如今,你一个不忠、不信、不智之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谈‘德’?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他的痛处。他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我:“你……你这个妖妇!强词夺理!”“我强词夺理?”我笑了,“丞相大人,
你可知我父亲镇守北疆之时,你儿子在京城斗鸡走狗,强抢民女。
你可知我兄长浴血沙场之时,你侄子正因为贪墨军饷而被关入大牢。你满口仁义道德,
一肚子男盗女娼。你们周家,从根上就是烂的!你还有脸来教我《女诫》?
”“你……你血口喷人!”“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有数。你敢不敢,
现在就跟我去陛下面前,咱们一件一件,把这些事掰扯清楚?
”周文德的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他不敢。叮!恭喜宿主,抬杠成功!
辩论对象:丞相周文德。正在抽取对方能力……恭喜宿主,获得技能:过目不忘。
无数信息洪流般涌入我的脑海,那些我曾经读过的、却早已模糊的典籍,
此刻清晰得历历在目。周文德面如死灰,踉跄着退后两步,落荒而逃。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傅谨言,叶青青,周文德……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第4章周文德的狼狈离去,并没有让我的处境好转。傅谨言得知此事后,雷霆震怒。
他认为我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公然顶撞朝廷命官。一道圣旨下来,
我的份例被减到只剩残羹冷炙,连春禾都被调走,整个冷宫,只剩下我一个人。
他们想用饥饿和孤独,来彻底摧毁我的意志。入夜,胃里饿得绞痛,我蜷缩在冰冷的床上,
浑身发冷。但我没有哭。拥有“不动如山”和“过目不忘”的我,心智远比他们想象的坚韧。
我开始在脑中复盘所有我知道的信息。父亲的***,朝中各派系的利益纠葛,
傅谨言的性格弱点……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走出这冷宫的契机。然而,
我没等到契机,却等来了更深的绝望。春禾被调走后,偷偷跑回来看我,
被叶青青的掌事太监当场抓住。他们说她偷了贵妃的东西,将她按在院子里的长凳上,
活活打死。我被两个嬷嬷死死按在窗前,被迫看着这一切。春禾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微弱,
最后,彻底消失。鲜血染红了青石板,也染红了我的眼睛。“为什么……”我挣扎着,
声音嘶哑,“她做错了什么!”按着我的嬷嬷冷笑:“谁让她是你的人呢?废后,
这就是你的命。跟了你,就是她最大的错。”我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那晚,傅谨言又来了。他站在院中,看着那滩还未干涸的血迹,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人是我下令打死的。”他看着我,声音冷得掉渣,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身边的人,会因为你的不顺从而一个个死去。姜言,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了这份认罪书,承认你谋害皇嗣,我可以让你在冷宫里,
安稳地活下去。”他将一份写好的认罪书,扔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
辅佐了十年的男人。这一刻,我对他最后一丝情分,也随着春禾的血,流干了。我慢慢地,
慢慢地笑了。“傅谨言,”我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名字,“如果我说,我不仅要活下去,
我还要拿回我的一切,你信吗?”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
一个被我关在冷宫里的废物?”“对,就凭我。”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
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会跪在我面前,
求我原谅你。但是,我不会。”傅谨-言的眼神从嘲讽,到惊愕,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
“疯了!你彻底疯了!”他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我被打得摔倒在地,
嘴角溢出鲜血。可我依旧在笑,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他被我笑得心头发毛,猛地后退一步。
“来人!”他怒吼,“把她给朕锁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她!
”冰冷的铁链锁住了我的手腕和脚踝,将我禁锢在这方寸之地。傅谨言拂袖而去,背影决绝。
叶青青莲步轻移,走到门口,她没有进来,只是用手帕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姐姐,
你这又是何苦呢?跟个猪一样被人锁着,真是丢人现眼。”她顿了顿,
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中闪着恶毒的光。“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那个镇守边关的哥哥,好像……通敌了呢。”第5章通敌?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哥哥姜武,光明磊落,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通敌?这是陷害!
是叶家和傅谨言要对我姜家赶尽杀绝!“你胡说!”我挣动着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叶青青笑得更开心了:“是不是胡说,很快就有定论了。凛哥哥已经派了魏将军去北疆调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我该盼着你哥哥是活着被押解回京,
还是直接看到他的项上人头呢?”魏将军……魏征?那个从小和我一同长大的魏征?
我心中一动,原本被愤怒和绝望占据的理智,在“不动如山”技能的作用下,迅速回归。
这是一个局,但也是一个机会。魏征了解我哥哥的为人,他绝不会轻易相信这无稽之谈。
他去北疆,名为调查,实为保护。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前,变得足够强大。
叶青青欣赏够了我的“绝望”,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被锁在原地,
开始疯狂地在脑海中运转。“过目不忘”的能力让我回忆起我看过的所有卷宗,
包括大周律法,以及……兵法。对,兵法!如果我能见到魏征,我就可以和他辩论。
一个武将,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战无不胜的兵法韬略!我开始在脑中推演,模拟各种战局,
将《孙子兵法》、《吴子兵法》等所有我能记起的兵书,融会贯通。半个月后,魏征回来了。
他不仅带回了我哥哥平安无事的消息,还带回了北蛮意图南侵的铁证,所谓“通敌”,
纯属子虚乌有。傅谨言虽然不悦,但也只能嘉奖魏征,并申斥了谎报军情的叶家亲信。
经此一事,傅谨言大概是觉得我已是冢中枯骨,翻不起风浪,便解了我的铁链。他不知道,
这半个月的禁闭,对我而言,不是折磨,是修行。我托一个被买通的小太监,
给魏征带了一句话:“故人有难,盼君一见。”当晚,魏征便借着巡查的名义,来到了冷宫。
他看到我形容枯槁的模样,眼眶瞬间红了。“言儿……”他声音沙哑,“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