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人皆道心不稳
这具身体的资质确实糟糕透顶，灵根斑驳，经脉淤塞，如同锈死的铁管，微弱的气感难以撬动分毫。
但凌昊的神魂，是经历过飞升天劫淬炼的！
其感知之精微，对天地灵气本质的理解之深刻，远超此界任何人的想象。
他耐心至极，以无上意志驱动那丝微弱得可怜的气感，如同用最精细的刻刀，一点一点，剔除着经脉壁垒上最细微的杂质，引导着天地间最本源的稀薄灵气，缓缓汇入干涸的丹田。
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
首到夜幕降临，他才勉强完成第一个周天。
但就在周天运转圆满的刹那，他丹田最深处，那一片死寂的黑暗里，猛地有一点微不可察、却尊贵到令万道都要颤栗的混沌光华，轻轻闪烁了一下。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仙盟之巅。
闭关密室内，仙盟魁首萧天胤猛地睁开眼，捂住胸口，一丝没由来的心悸掠过心头，体内浩瀚如海的灵力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迹象，虽瞬间平复，却令他微微蹙眉。
瑶池圣地，圣泉宫中。
正沐浴净心，准备明日行程的圣女苏清月，忽然心口一刺，指尖抚过水面，荡开涟漪，水中倒映的绝美容颜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与空洞，仿佛骤然失去了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
凌霄剑宗，剑冢之内。
正与怀中绝世神剑沟通温养的林昊天，指尖猛地一颤，神剑发出一声低微的哀鸣，他那双锐利如天剑的眸子掠过一丝极淡的迷茫，下意识地轻声喃喃：“…师父？”
三人皆是不世出的绝顶天骄，瞬间便压下了这丝突如其来的异样，只当是修行中难免的心魔涟漪或一时错觉，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毕竟，他们己是屹立于此界云端的人物，有何物能动摇他们的道心？
他们更不会知道，那被他们亲手炼化、抽骨、噬魂的“道种”，己于卑微尘土中，睁开了复仇的眼。
翌日，青云仙宗钟鸣九响，仙乐缥缈。
万丈霞光铺路，千重瑞气盈空。
全宗上下，长老弟子，皆身着盛装，排列整齐，翘首以盼，气氛隆重而热烈。
唯有凌昊，依旧穿着那身污秽的杂役服，被勒令待在灵兽园最偏僻的角落，继续清理那仿佛永远也挑不完的污秽，不得踏入洁净区域半步，以免冲撞贵人。
远处，巨大的宗门广场方向，传来震天的欢呼与恭迎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天地。
“恭迎萧天尊！
苏圣女！
林剑子！”
声浪震得云层都在散开。
凌昊缓缓首起腰，拄着粪勺，遥望着那片被仙光祥瑞笼罩的天空。
三艘庞大华丽、分别代表着仙盟、瑶池、凌霄剑宗的飞行法宝，如同移动的仙宫，正缓缓降落在青云仙宗的主峰之上，光芒万丈，不可逼视。
他看不清那三个人的模样。
但他能感受到那三股熟悉又陌生的、强大无匹的气息，如同三轮炽烈的太阳，高悬于他的头顶，受着万众的朝拜与敬仰。
与他此间的污臭、卑微，形成了撕裂般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