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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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遗产通知函是周二下午送到的,在一堆水电煤账单和劣质广告传单里,

它烫金的硬质信封像个走错门的贵族。江城,夏末,空气黏腻得能拧出水,

窗外老槐树上的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陈默扯开汗湿的旧T恤领口,瞥了一眼那信封,

嗤笑一声。又是哪个骗子公司的新花样?

他几乎要随手把它扔进脚边的废纸堆——那里是他过去三个月求职失败的全部见证。

可指尖触碰到信封边缘,一种奇异的、冰冷的滑腻感让他停顿了一下。这纸壳的厚度和质感,

不像他世界里该有的东西。他皱着眉,撕开封口。“陈默先生台启:谨通知您,

您作为唯一指定继承人,已继承委托人‘秦先生’名下之全部遗产,

主要包括位于西郊净月湖畔的‘鎏苑’产权及其附属物。请于收到本函后三日内,

携本函及有效身份证明文件,前往下述地址办理确认及接收事宜。逾期视为自动放弃。

——众信律师事务所”白纸黑字,附带一个地址,印章红得刺眼。陈默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秦先生?他掰着手指头把祖上三代和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滤了一遍,

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跟“秦”字沾边,

更别提能拥有“鎏苑”这种听名字就贵得离谱的产业的人。骗局。高级骗局。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他交手续费、公证费、个人所得税了?他把信纸揉成一团,

抛物线扔向墙角的废纸篓。没扔准,纸团在篓边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那团金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固执地闪着微光。三天里,那封信像一根刺,

扎在他被房贷、失业和渺茫前途压得喘不过气的心口。第四天早晨,在又一次面试被拒之后,

他鬼使神差地翻出了那封信,用熨斗小心翼翼烫平褶皱,

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位于市中心顶级写字楼的律师事务所。接待他的律师姓吴,西装革履,

头发一丝不乱,笑容标准得像用尺子量过,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陈先生,请确认文件。

”他推过来一沓厚厚的文书,条款繁复,印章清晰。“这位秦先生……到底是谁?

为什么是我?”陈默的声音干涩。吴律师的笑容纹丝不动:“委托人的信息受保密协议保护。

继承缘由亦如此。您只需要知道,这是一项合法且完备的遗嘱继承。您有权选择接受,

或者放弃。”他抬手,优雅地指向门口,“放弃的话,门在那边。

”陈默的目光落在文件末尾那个天文数字般的资产评估概览上。

“鎏苑”的价值仅仅是其中一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放弃?

然后回到那个只有十平米、终年不见阳光的出租屋,继续看催租房东的脸色,啃凉馒头泡面,

投递石沉大海的简历?他拿起笔,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在继承人确认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画歪斜,像他此刻摇摇欲坠的人生。

吴律师满意地收起文件,递给他一把钥匙。钥匙沉甸甸,黄铜材质,纹路古旧冰凉,

几乎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会有车送您过去。祝您在鎏苑生活愉快。

”他的笑容最后闪烁了一下,意味深长。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滑行,

穿过越来越稀疏的城市建筑,驶入西郊。净月湖波光粼粼,沿岸是守卫森严的私人领地。

车在一扇巨大的、看不到边际的黑色铁艺门前停下。司机按了下喇叭,铁门缓缓滑开。

一条能并排行驶四辆车的私家道路,两旁是精心修剪过的草坪和名贵树种,

远处甚至能看到高尔夫球场的绿丘。陈默趴在车窗上,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这一切……真的属于他了?车停在一座建筑前。陈默下车,仰头,然后彻底失去了呼吸。

那不是房子,那是一座用黄金堆砌的山峦,一座打败所有想象力的巨兽。

夕阳的光辉泼洒在其上,整座建筑反射出暴烈而沉甸甸的金色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巨大的穹顶、罗马柱、浮雕、甚至宽阔的台阶……目之所及,一切主体结构、装饰,

竟然真的都是黄金打造!它不是贴金箔的浮夸,而是某种难以理解的、实金般的厚重与坚固,

奢华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一种冰冷诡异的压迫感,仿佛这不是人居之所,

而是某个巨兽用财富垒砌的巢穴。他双腿发软,踩着金色的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钥匙插入同样金光闪闪的巨门锁孔。转动。“咔哒。”轻响在无比空旷的门厅里回荡。

门厅大得能停下飞机,地面是光可鉴人的某种黑色宝石,映出他渺小、惶惑的身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氛,昂贵,但毫无生气。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头发灰白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微微鞠躬,角度精确到毫米。“陈默先生,欢迎莅临鎏苑。我是您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李。

”他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语调起伏,眼睛看着陈默,却又像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

“您的居所已准备妥当。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您需要遵守的规则。”“规则?”陈默一愣,

继承自己的房子,还需要规则?“是的,先生。

”管家李的手如同变魔术般递过来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

“每日流程、会客安排、着装规范、言行准则,均已详细列明。请您务必严格遵守。

”陈默茫然地接过平板,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时间表跳出来:上午7:00:起床,

于东侧露台用早餐菜单A/B可选,需提前一日确定。

上午7:30-9:00:接受礼仪培训地点:金色沙龙。

上午9:00-11:00:指定区域活动今日区域:珍兽园,供访客观摩拍照。

下午……晚上8:00:与林婉小姐共进晚餐主题:初遇周年纪念。

晚上10:30:送林婉小姐离开于南门露台,需表现出恰当不舍。……一条条,

一款款,精确到分钟,规定了他的动作、表情、甚至情绪。这哪里是生活指南,

分明是一份演出流程表!“这是什么意思?”陈默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谁要来看我?林婉小姐又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她!”管家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勉强算是个礼貌的回应:“这些都是‘秦先生’的安排,

是您继承鎏苑所必须履行的义务。林婉小姐是您今晚的伴侣,她将会准时抵达。

请您现在开始准备,您的首次公开展示将在三小时后开始,对象是《精英》杂志的专访团队。

请勿出错。”“义务?伴侣?展示?”陈默倒退一步,背脊撞上冰冷坚硬的金色门板,

“如果我不干呢?”管家李静静地看了他两秒,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太听话的物品。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扇巨大的、刚刚在陈默身后关闭的金色大门。“门就在那里,先生。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您随时可以离开。但一旦离开,

即视为您自动放弃鎏苑的一切所有权,且需支付巨额违约金——具体数额,

请您翻到协议附录第七页第三款。”陈默猛地抓起平板,手指颤抖地滑动,找到那条条款。

那串零长得让他眼花,是他一百辈子也挣不出的天文数字。放弃?

意味着立刻背负这能压死几代人的债务。留下?

则是成为这黄金笼子里一只按照指令表演的猴子。金色的墙壁,金色的地砖,

金色的穹顶……所有奢华到极致的光芒,此刻都化作冰冷的金属栅栏,将他牢牢困在原地。

他感到呼吸困难,那无处不在的金色光芒像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缓缓淹没他的口鼻。

窗外,夕阳正沉入净月湖的另一端,给金色的鎏苑投下最后一道浓重得化不开的影子。

这座他用自由换来的黄金豪宅,在暮色里安静地蛰伏,如同一个庞大而饥饿的陷阱。

第二章 演出镁光灯猛地炸亮,刺得陈默瞬间闭上眼,视网膜上残留着一片灼烧般的白斑。

“陈先生,请看这边!微笑,对,再自然一点!”“请端起茶杯,

想象这是一个悠闲的午后……很好!”“能和陈太太……哦不,林小姐,靠近一些吗?

表现得更恩爱一些,对,头轻轻靠在一起……”他像个提线木偶,被摆布着做出各种姿势。

手指僵硬地捏着那套据说是清代官窑的薄胎瓷杯,杯里的红茶已经冷了,

散发出过于浓郁的香气。身边那位叫林婉的女子,妆容精致,

穿着价格足以买下他之前整个出租楼的定制礼服,笑容甜美得像糖精,

挽住他胳膊的手指却冰凉,带着疏离的力度。

他们此刻在鎏苑的“午后阳光厅”——一个四面都是落地琉璃窗、摆满奇花异草的房间。

管家李站在摄影师团队之外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只有偶尔扫过来的眼神,

提醒着陈默“表演”的尺度。这是第几天了?陈默已经有些模糊。

时间在鎏苑失去了正常的流速,被切割成一块块精确的片段,填塞进不同的“演出”任务。

白天,他是被观摩的展品。

兽园里喂食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羽毛绚烂得不像真实存在的鸟类;有时是在私人图书馆里,

摆拍翻阅那些羊皮封面、他一个字也看不懂的外文古籍;有时是驾驶着金色涂装的观光车,

巡视他那“辽阔的领地”。

总会有“访客”——各种杂志记者、所谓的名流朋友、甚至还有一队神情拘谨的大学生,

隔着安全的距离,用羡慕、探究、或者仅仅是好奇的目光打量他,窃窃私语。

他必须按照平板上的脚本,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说出规定好的、彰显身份和品味的台词通常由管家提前输入他藏在耳中的微型耳机。

“鎏苑的生活是一种艺术,我们追求极致的和谐与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这种鬼话,

胃里一阵翻腾。晚上,则是另一种折磨。他需要与不同的女性“扮演”恩爱夫妻或情侣。

除了第一天的林婉,

还有气质冷艳的画家、活泼烂漫的芭蕾舞者、知性优雅的大学讲师……每一位都美丽,

每一位都像是从顶级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

但也每一位都带着同样的程序化笑容和眼底深处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麻木。

她们似乎也熟知“规则”,配合着他完成一场场晚餐、散步、观星、听音乐的戏码。

对话内容被严格限定,不能询问彼此的真实背景,不能流露真实的情感,

所有的互动都围绕着展示“鎏苑主人的奢华浪漫生活”进行。每一次“送别”后,

巨大的金门合拢,将那份虚假的温馨彻底关在外面。陈默总会靠在冰凉的门板上,

长长地、窒息般地喘一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刚刚卸下沉重戏服的小丑,浑身汗湿,精疲力尽。

这座黄金豪宅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强调着它的价值连城,却也每一个角落都空荡得令人心慌。

巨大的空间吞没一切声响,他的脚步声常常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孤独地回荡,

然后被更巨大的寂静吞噬。他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主人,

而是被困在这座巨大金色迷宫深处的一件藏品,

和那些锁在玻璃柜里的古董花瓶、墙壁上表情呆滞的油画肖像,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活物”,是管家李。他无处不在,又仿佛不存在。

他总是能在陈默需要或者违反规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递上一杯水,

一份新的日程表,或者一句冰冷的提醒:“先生,您的领结歪了,

这会影响待会儿与刘共进午餐的影像记录效果。”、“陈先生,

您刚才看湖面的时间超过了规定时长三秒,请控制您的表情管理。”陈默试过反抗,或者说,

试探。一次晚餐时,他故意没有选择日程表上规定的“红酒焗蜗牛”,

而是要了一份简单的、在他记忆里代表着温暖和饱足的西红柿鸡蛋面。管家李没有阻止,

只是静静地看着侍者端上那碗格格不入的面条。然后,在第二天,

陈默发现他的早餐和午餐被取消了。平板日程表上,

那六个小时变成了红色的警告字样:“行为失当,营养摄入矫正。”他饿得头晕眼花,

直到晚餐时间,才得到一份严格按照热量配比、精致却寡淡如水的“健康餐”。另一次,

他在一次媒体参观途中,故意偏离了规定路线,

推开了一扇看起来不起眼的、似乎是佣人通道的小门。门后不是通道,

而是一个极小、四壁空空的储藏室。里面只放着一把旧木凳,

凳子上放着一本蒙尘的、小学生用的田字格作业本。他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本子。

封面没有名字,里面是用铅笔写的字迹,稚嫩,歪歪扭扭,还夹杂着拼音。“9月13日,

晴。妈妈今天又哭了,爸爸说厂里的钱又要晚发了。我的铅笔快用完了,不敢跟他们要。

”“10月1日,阴。国庆节,街上好热闹,爸爸带我去看了烟花,好漂亮。

可是回来的时候,我们坐不起公交车,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爸爸把我背在背上,

他的汗味不好闻,但我睡着了。”“11月5日,冷。小胖说他爸爸给他买了新的汽车人,

我也想要。我知道不能要。我把我的旧橡皮擦切成两半,一半也能用。妈妈看到,抱着我,

她的眼泪掉进我脖子里,很烫。”……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这分明是一个贫困孩子的日记!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个用黄金砌成的、每一寸空气都标着天价的宫殿里?“陈先生。

”管家李的声音如同冰水,从他身后浇下。陈默猛地合上本子,藏到身后,心脏狂跳。

管家并没有追问本子的事,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您偏离了预定路线十七分钟十七秒。

后续的采访环节已取消。请您回到主卧休息,今晚没有其他安排。”那是一种惩罚。

取消安排,意味着他失去了唯一能接触到外界、哪怕是虚假外界的机会,

将被彻底囚禁在这片金色的寂静里。陈默没有争辩,默默跟着管家离开。

经过一个金色的垃圾桶时,他趁管家不注意,迅速将那个小本子塞进了自己宽松的西装内袋。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响。那天晚上,他反锁了主卧的门——虽然他知道这肯定没用,

管家一定有办法进来——在浴室哗哗的水声掩护下,他坐在马桶盖上,就着昏暗的灯光,

一页页翻看那本日记。字迹稚嫩,记录的都是琐碎的烦恼和小小的渴望,匮乏贯穿始终,

却又偶尔闪烁着属于孩子的微光。这朴素的、真实的痛苦与渴望,

与他周身这令人窒息的、虚假的黄金奢华,形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对比。日记的最后几页,

被粗暴地撕掉了。只剩下一点残破的纸边。是谁的日记?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无数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他抚摸那粗糙的纸张,

感觉它比这座豪宅里任何一件金器都要沉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日记本藏在了浴室通风口一块松动的瓷砖后面。那里,

似乎是他在这座庞大金笼里,唯一能拥有的、属于自己的秘密角落。窗外,

是净月湖死寂的黑暗。金色的鎏苑倒映在湖面上,随着水波晃动,

像一张巨大而扭曲的、嘲讽的脸。第三章 裂痕演出还在继续。陈默穿着丝绒睡袍,

站在能俯瞰整个净月湖的弧形露台上,手里端着一杯依云矿泉水——日程表规定,

晨间饮品只能是无糖无气的天然水,以体现健康生活的理念。远处湖面上有薄雾,

几只白色的水鸟掠过,留下清冷的叫声。他应该感到心旷神怡,应该像剧本要求的那样,

露出享受宁静清晨的舒缓表情。但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的,

却是那本日记里稚嫩的笔迹:“走了好远好远的路……爸爸把我背在背上……”“陈先生,

您的微表情管理不合格。”耳机里,传来管家李毫无波澜的声音,直接切入他的耳膜,

打断他的思绪,“请调整为模式三:清晨的愉悦与松弛。”陈默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强行扯出一个弧度。他知道隐藏在某个角落的摄像头,正将他的每一个细节捕捉,

传送到管家那里的监视屏上。他甚至能想象出管家李此刻正用他那精准到变态的目光,

审视着他表情肌的每一点运动。这种无时无刻不被监视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生活,而是在参演一部永不落幕的真人秀,

导演是一个从未露面的“秦先生”,而管家李就是那个拿着剧本和鞭子的执行导演。

白天的一场“精英茶话会”上,这种分裂感达到了顶峰。

市著名的青年才俊——一位科技新贵、一位私募基金经理、一位画廊主——坐在琉璃花房里,

品尝着价值他半年生活费的雪茄和威士忌,

高谈阔论着“全球经济走势”、“艺术品投资”和“可持续慈善”。

他们谈论着非洲某个小国的饥荒,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周末去哪家新开的米其林餐厅。

科技新贵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笑着说:“解决方案其实很简单,

推广我们的高蛋白营养棒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当然,

这需要当地政府配合打开市场……”陈默听着,胃里一阵翻搅。他想起昨天藏起的那本日记,

想起那个连新铅笔都不敢要的孩子。这些光鲜亮丽的人,和他们口中轻飘飘的“解决方案”,

与那个真实存在的、挣扎求生的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的黄金壁垒。

他必须努力控制自己,才能不让冷笑和嘲讽脱口而出。他按照耳机里的提示,

说着言不由衷的附和之词,感觉自己像个发声的玩偶。茶话会中途,他借口去洗手间。

在穿过一条悬挂着巨幅抽象派油画的长廊时,他注意到墙壁上一块金色的镶板似乎有些松动,

与周围严丝合缝的奢华显得格格不入。鬼使神差地,他停下脚步,

用手指抠了一下镶板的边缘。镶板很轻易地滑开了,后面是一个狭窄的、布满灰尘的暗格。

里面没有电线管道,只放着一本厚厚的、硬皮封面的笔记本,封面是牛皮纸的,

没有任何标识。他的心猛地一跳,迅速四下张望。长廊空无一人,

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咚咚作响。他飞快地取出笔记本,将镶板推回原处,

把笔记本塞进西装内衬,快步走向洗手间。反锁隔间门,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地喘息。

又是这种东西!他颤抖着翻开笔记本。这次的笔迹成熟了许多,是成年人的字,潦草而疲惫,

用的是蓝色的圆珠笔。“3月12日。又加班到凌晨两点。

组长说这个项目完了给大家发奖金。骗鬼的话听了无数遍,但还得干。

女儿的补习费不能再拖了。”“4月5日。清明。没脸回家给爹妈上坟。欠的债还没还清,

他们在下面也不安心吧。”“5月30日。房东又来催租了,口气难听得想给他一拳。

但能怎么办?下个月工资还不知道在哪。老婆又在偷偷抹眼泪,看见我心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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