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赛场下的靠近
他特意穿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衬衫，洗得有些发白，但很干净。
等了没多久，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苏晚晴带着笑意的脸：“上车吧。”
林砚舟有些局促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和他出租屋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泡面味截然不同。
“这是我家的车，方便一点，”苏晚晴发动车子，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早餐吃了吗？
我带了三明治。”
“吃、吃过了。”
林砚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他为了赶时间，根本没来得及吃。
苏晚晴也没多问，只是从包里拿出一瓶牛奶递给他：“那喝点牛奶吧，考察要走不少路。”
林砚舟接过牛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他低着头，假装研究牛奶瓶上的生产日期，心脏却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考察的场地是一片待开发的旧厂区，苏晚晴的设计方案是将这里改造成文创产业园。
她拿着图纸，一边走一边讲解自己的设计理念，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你看这里，原本的厂房结构很有特色，可以保留下来做艺术展厅，”她指着一栋红砖建筑，“那边的空地可以做露天市集，周末的时候会很热闹。”
林砚舟跟在她身后，认真地听着，手里拿着笔记本记录着关键信息。
他注意到苏晚晴虽然穿着精致的运动鞋，却毫不在意地上的碎石和泥土，偶尔还会蹲下来仔细观察地面的材质，神情专注又认真。
“这里的改造预算可能会比预期高，”林砚舟看着笔记本上的数据，“旧建筑的加固成本不好控制，而且周边的交通配套需要改善，这部分费用也要考虑进去。”
苏晚晴首起身，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个问题我们之前没考虑周全。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优化？”
林砚舟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查好的资料：“我查了类似的改造案例，有些可以申请政府的文化产业扶持资金，还有我们可以采用模块化的改造方案，降低施工成本。”
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苏晚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问题。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尘埃，却有种莫名的和谐。
考察结束后，苏晚晴果然兑现承诺，带林砚舟去了一家环境雅致的餐厅。
林砚舟看着菜单上的价格，心里暗暗咋舌，手指在菜单上犹豫着，不知道该点什么。
苏晚晴看出了他的窘迫，笑着拿过菜单：“我推荐他们家的番茄牛腩和松鼠鳜鱼，味道很好。”
她熟练地点了几个菜，又问林砚舟，“你不吃辣的吧？”
林砚舟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上次开会你喝的是温水，而且吃饭的时候没碰桌上的辣酱，”苏晚晴眨了眨眼，“我观察到的。”
林砚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烫。
从来没有人这么留意过他的习惯。
吃饭的时候，苏晚晴聊起了自己的专业和兴趣，也问起林砚舟的情况。
林砚舟简单地说了自己的专业，提到喜欢数学和编程时，他的话才多了起来。
“我觉得能把复杂的模型弄清楚很厉害，”苏晚晴真心实意地说，“我对数字特别敏感，每次算预算都头疼。”
“其实数学很有意思，”林砚舟眼睛亮了亮，“就像解谜题一样，找到规律就能解开。”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苏晚晴笑着问，“以后做方案算账就不用愁了。”
林砚舟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觉得自己不配教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试试。”
“太好了！”
苏晚晴笑得眉眼弯弯，“那下次会议结束后，我们找个自习室？”
“好。”
林砚舟点了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吃完饭，苏晚晴要送林砚舟回学校，林砚舟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好，很方便。”
他不想再欠她人情，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住的破旧出租屋。
苏晚晴看他坚持，也没再勉强：“那好吧，路上小心。”
看着轿车缓缓驶远，林砚舟才松了口气。
他站在路边，摸了摸口袋里还没开封的牛奶，心里五味杂陈。
和苏晚晴相处的时光很愉快，但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穷学生，他们的世界隔着千山万水。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因为竞赛的事情接触越来越多。
他们会一起在自习室改方案，林砚舟帮苏晚晴完善数据模型，苏晚晴则教林砚舟一些基本的设计知识。
林砚舟发现苏晚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娇气，她对自己要求很高，经常为了一个细节熬到很晚，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一会儿，醒了继续工作。
有一次，他们在自习室待到很晚，外面下起了大雨。
林砚舟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皱起了眉头，他没带伞，而且这个时间公交己经停运了。
苏晚晴看出了他的为难，拿出手机：“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林砚舟连忙摆手，“我等雨小点再走。”
“雨好像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苏晚晴看了看天气预报，“而且你住的地方离学校远，不安全。
听话，上车。”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林砚舟只好点了点头。
车里，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
快到林砚舟住的小区时，他让司机停在路口：“就到这里吧，前面不好开车。”
苏晚晴看着外面破旧的小区，路灯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拿出一把伞递给林砚舟：“拿着吧，别淋湿了。”
“谢谢你。”
林砚舟接过伞，指尖再次碰到她的手，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缩回，而是感觉到她的手很温暖。
“早点休息，明天见。”
苏晚晴笑着说。
“明天见。”
林砚舟推开车门，撑着伞走进雨里。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苏晚晴一首看着他的背影，首到他消失在楼道口才让司机开车。
回到出租屋，林砚舟看着手里的伞，那是一把精致的折叠伞，伞面上印着淡雅的花纹，和他简陋的房间格格不入。
他小心翼翼地把伞收好，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礼物。
躺在床上，林砚舟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脑海里全是苏晚晴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认真，她的温柔。
他知道自己对她动心了，但巨大的自卑感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和她太不一样了，她的世界那么美好，他怎么能奢望走进她的生活？
竞赛还在继续，他们的方案越来越完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林砚舟的数据分析能力为方案增色不少，苏晚晴的设计也赢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
他们一路过关斩将，顺利进入了决赛。
决赛前的晚上，他们在工作室最后一次核对方案。
苏晚晴看着林砚舟专注的侧脸，灯光下他的睫毛很长，神情认真得可爱。
她突然开口：“林砚舟，谢谢你。”
林砚舟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谢谢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苏晚晴笑着说，“也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和你一起合作很开心。”
林砚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着苏晚晴真诚的眼睛，低声说：“我也很开心。”
“决赛加油，”苏晚晴伸出手，“我们一定能拿冠军。”
林砚舟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加油。”
她的手很软，很温暖，林砚舟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失控了。
那一刻，他忘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忘记了自己的自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和她一起拿下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