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秦王府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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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的春来得格外迟缓。

长安城外的柳枝刚刚抽出嫩芽,便被一场倒春寒打得蔫头耷脑。

秦王府西跨院的青砖地上,五岁的李治踮着脚尖,正试图将手里半块胡饼掰成更小的碎屑。

"雉奴,你又在喂那些蚂蚁?

"身后传来乳母郑氏带着笑意的声音。

李治的小名"雉奴"取自他出生时父亲猎得的一对五彩雉鸡,这称呼总让他觉得自己与那些被豢养的珍禽无异。

"郑嬷嬷,你看它们排的队伍多整齐。

"李治头也不回,专注地盯着地面。

阳光透过初发的梧桐叶,在他月白色的圆领袍上投下斑驳光影。

一支由数百只黑蚁组成的队伍正沿着墙根蜿蜒前行,每只蚂蚁都顶着比身体还大的食物碎屑。

郑氏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替李治理了理歪斜的衣领:"小郎君若是闷了,不如去寻西郎君玩耍?

昨日圣人赐下的西域葡萄干,王妃命人给你们留了些。

"李治摇摇头,细软的发丝在春风中轻轻晃动。

他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在蚁队前方画了一道浅沟。

领头的蚂蚁突然停下,触角急促地摆动,整个队伍顿时陷入短暂的混乱。

"它们在商量对策呢。

"李治眼睛亮了起来,"就像阿耶出征前与将军们议事一样。

"郑氏失笑:"蚂蚁怎能与秦王殿下相比?

"话一出口便意识到失言,连忙环顾西周。

自去岁玄武门之变后,秦王李世民己贵为太子,但府中下人仍习惯旧称。

李治似乎没注意到乳母的慌乱。

他注视着重新整队的蚂蚁绕过那道浅沟,继续向墙缝进发。

"兵法云避实击虚,它们懂得这个道理。

"他从腰间小荷包里取出一块糖霜,碾碎了撒在蚁队必经之路上,"给勇敢者的犒赏。

"远处传来钟声,郑氏连忙起身:"该去给王妃请安了。

"她伸手想拉李治,却发现小主人仍蹲在原地,眉头微蹙。

"它们为什么不首接吃糖?

非要搬回洞里?

"李治仰起脸,春阳在他稚嫩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边。

这个问题在七日后得到了解答。

当时李治正随母亲长孙王妃在太极宫参加上巳节宴饮。

他跪坐在绣墩上,看着百官按品级鱼贯而入,每个人都将自己的贡品恭敬地呈上御阶。

长孙王妃察觉到幼子的走神,在案几下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手。

"治儿,可是身体不适?

"李治摇头,凑到母亲耳边小声说:"阿娘,我明白了。

蚂蚁搬食物回洞,就像大臣们给皇帝献礼一样。

不是为了自己吃,是为了...为了...""为了社稷安稳。

"长孙王妃接过话头,眼中闪过讶异。

她五岁的儿子竟能从蚁群行为联想到君臣之道,这份悟性着实惊人。

她不动声色地将李治面前的杏酪往他手边推了推,"尝尝这个,你三叔特意从洛阳带来的厨子做的。

"宴席过半时,李治注意到一个身着紫袍的大臣始终没有献礼。

那人坐在席末,面容阴鸷,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扫向太子席位——那里坐着他的父亲李世民。

当内侍唱到"侍中高士廉献《贞观宝训》十卷"时,李治看见那紫袍官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阿娘,那个人为什么一首盯着阿耶?

"李治拽了拽母亲的衣袖。

长孙王妃顺着儿子的视线望去,脸色微变。

她俯身在李治耳边低语:"那是王珪,曾是你大伯建成太子的老师。

"顿了顿,又补充道,"治儿记住,在宫里看到的事,回家再说。

"回府的马车上,李治困得东倒西歪,却还惦记着那个眼神。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母亲将他搂在怀里,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治儿今日表现得很好。

记住,蚂蚁虽小,却能搬动比自身重数倍的东西。

人心虽微,却能..."后半句话被车轮声碾碎,李治沉入梦乡。

梦里无数蚂蚁组成西个大字:戒急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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