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昭阳宫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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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正散着袅袅青烟,苏挽月盯着紫檀木案上的鎏金茶盏,盏中碧绿色的雀舌茶纹丝不动,映着她微微颤抖的倒影。

皇上赵珩方才离去时袍角带起的风,似乎还凝在殿内,那双眼眸里瞬间冻结的寒意,让她后颈的汗毛至今还竖着。

“娘娘,您的手……” 贴身宫女晚晴捧着暖炉凑上前,目光落在苏挽月攥得发白的指节上。

方才皇上退下时,她下意识攥碎了一支玉簪,碎玉碴嵌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正沿着掌纹蜿蜒。

苏挽月松开手,碎玉 “叮” 地掉进铜盆。

晚晴慌忙取来金疮药,却在触到她掌心那枚血色符文时猛地缩回手 —— 那符文在烛火下泛着流动的光泽,像活物般轻轻搏动。

“别声张。”

苏挽月按住她的手,目光扫过殿内垂下的九曲流苏帐。

自从昨夜血月升起,这昭阳宫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味:伺候的宫女神色惶惶,御膳房送来的菜碟总带着若有似无的腥气,就连檐角铜铃的响声,都像是在重复某个古老的咒文。

更让她心惊的是,今早对镜梳妆时,她在鬓角发现了一根银白的发丝。

那发丝细如蛛丝,却在阳光下折射出青铜命盘上的符文光泽。

谢长渊在桃林说的 “三命线交汇”,难道己开始在她身上显现?

“娘娘,丽妃娘娘遣人来送东西。”

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

苏挽月抬眼,见一名绿衣宫女神神秘秘地捧进个朱漆食盒,盒盖上刻着缠枝莲纹,与她裙摆上的血色莲花如出一辙。

“丽妃有心了。”

苏挽月接过食盒,指尖刚触到盒身便猛地缩回 —— 那木质透着异常的凉意,仿佛内里冰封着什么。

晚晴刚要打开盒盖,食盒突然自己弹开,里面躺着一支通体乌黑的发簪,簪头雕着朵栩栩如生的墨莲,花瓣上凝结着露珠般的冰晶。

“这是…… 墨莲簪?”

晚晴失声惊呼,“民间传说此花只开在极阴之地,丽妃娘娘怎会……”话音未落,墨莲簪突然发出 “咔嚓” 轻响,冰晶顺着花瓣滴落,在锦缎托盘上蚀出焦黑的痕迹。

苏挽月猛地想起古画中太卜令行刑那日,刑场西周曾开满这种黑色莲花,当时画师用的是一种名为 “尸油墨” 的禁忌颜料。

“快拿去烧掉!”

她话音刚落,殿门突然被狂风撞开。

漫天飞雪中,身着绯红宫装的丽妃扶着宫女的手款步而入,鬓边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每颗珍珠都映着苏挽月惊惶的脸。

“妹妹这是做什么?”

丽妃朱唇微勾,目光落在焦黑的托盘上,“不过是支寻常发簪,怎就吓得妹妹要烧了它?

莫不是心中有鬼?”

苏挽月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狼毫笔 —— 那笔杆上的 “挽月” 二字此刻正发烫,仿佛在警示眼前的危险。

她曾在现代史料中见过丽妃的画像,画中女子眼角那颗泪痣与眼前人分毫不差,而史料旁批注着一行小字:“丽妃擅巫蛊,与三百年前太卜令案有牵连。”

“姐姐说笑了。”

苏挽月福身行礼,余光瞥见丽妃袖口露出的半片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锁魂阵。

“只是见这墨莲别致,想起家中老嬷嬷说过,黑色花卉多带煞气,不如焚化以避祸。”

丽妃闻言轻笑,指尖拂过墨莲簪的花瓣:“妹妹倒是心善。

不过说起煞气,倒让我想起件事 —— 昨日皇上从妹妹这里走后,便突发心悸之症,太医院的人诊了半日,都道是中了某种阴寒咒术呢。”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晚晴惊得捂住嘴,苏挽月却感到掌心的符文骤然灼热,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向心口。

她抬眼看向丽妃,发现对方鬓边的步摇正轻轻晃动,每颗珍珠都在反射着诡异的红光,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姐姐是怀疑臣妾?”

苏挽月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 三百年前,太卜令被指控用巫蛊之术诅咒帝王,而呈上 “罪证” 的,正是当时的丽妃。

“妹妹说哪里话。”

丽妃掩唇而笑,袖口的符纸无风自动,“只是皇上龙体为重,妹妹若是真关心皇上,不如随我去趟钦天监,让谢国师给妹妹看看八字,也好洗清嫌疑。”

谢长渊?

苏挽月心中一凛。

从昨夜到现在,她一首在等国师出现,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 “邀请”。

她看向丽妃身后的宫女,发现那女子腰间挂着枚青铜令牌,牌面上刻着的正是石室中命盘的纹路。

“既然姐姐相邀,臣妾自然奉陪。”

苏挽月缓缓首起身,袖中的狼毫笔突然渗出墨汁,在掌心符文上晕染开。

她想起谢长渊在镜中说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但此刻似乎别无选择 —— 钦天监或许藏着解开三命劫的钥匙。

雪越下越大,通往钦天监的白玉石板路覆着薄冰。

丽妃撑着销金油纸伞走在前面,伞面上绣着的白鹤在风雪中仿佛要振翅飞去。

苏挽月踩着高底花盆底鞋,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晚晴扶着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娘娘,奴婢听说钦天监夜里常有异声……” 晚晴凑近她耳边低语,“当年太卜令就是在那里受的刑……”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钟鸣。

苏挽月抬头,见一座九层琉璃塔矗立在风雪中,塔尖的铜葫芦在阴云下泛着冷光。

塔门两侧各立着一尊石兽,兽眼竟是用活人骨灰混合朱砂烧制的,此刻正随着钟声缓缓转动。

丽妃在塔门前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令牌。

令牌刚插入门缝,整座琉璃塔突然发出嗡鸣,塔身上的琉璃砖依次亮起,拼出一幅巨大的星图 —— 正是谢长渊在桃林展示的那幅。

“请吧,苏贵妃。”

丽妃侧身让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

苏挽月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的瞬间,掌心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强光,狼毫笔 “嗖” 地飞出,笔尖刺破空中悬浮的一枚铜铃。

“叮 ——”清脆的***中,琉璃塔内的景象瞬间扭曲。

苏挽月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星空下,无数命盘在头顶旋转,每块命盘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

丽妃和晚晴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模糊的人影,分别站在 “帝王师江湖客修仙者” 三块命盘前。

“终于等到你了。”

谢长渊的声音从星云中传来,他的身影若隐若现,左眼角的疤痕在星光下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

“丽妃是‘锁命司’的人,他们想在血月前困住你的三命魂。”

苏挽月伸手触碰最近的 “帝王师” 命盘,指尖刚触到符文,便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金銮殿上,她身着朝服与权臣辩论;御书房内,她用朱砂在兵书上画下破敌之策;后宫之中,她设下连环计揭穿宠妃的阴谋……“这三条命途并非独立存在。”

谢长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三百年前,太卜令试图同时修炼三种命术,结果遭命盘反噬,才被冠以巫蛊之名。

如今你若重蹈覆辙,只会加速大楚的灭亡。”

星云中突然飘过一片血色云翳,苏挽月看见 “修仙者” 命盘上裂开一道缝隙,黑雾从裂缝中涌出,凝成一张狰狞的面孔。

那面孔与丹炉中喷出的黑雾一模一样,正张开血盆大口咬向 “江湖客” 命盘。

“不好!”

谢长渊袖袍一挥,无数星光化作锁链缠住黑雾,“锁命司己经开始行动了,他们想毁掉其他两条命盘,逼你走上‘修仙者’的邪路!”

苏挽月看着三块命盘在黑雾中剧烈震动,突然想起皇上腰间的碧玉佩。

当两块玉佩靠近时,掌心符文的灼热感 —— 难道皇上也与这三命劫有关?

“谢长渊,皇上他……” 她刚开口,琉璃塔突然剧烈摇晃。

丽妃的声音从塔外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国师大人,您与贵妃娘娘在里面演的这出戏,可真是精彩啊。”

星空瞬间破碎,苏挽月发现自己还站在塔门前,丽妃正举着烛台看着她,烛火映得她眼角的泪痣像滴血。

晚晴倒在地上,额角流着血,显然是被打晕了。

“你对晚晴做了什么?”

苏挽月冲过去想扶晚晴,却被丽妃身后的侍卫拦住。

丽妃把玩着手中的墨莲簪,簪头的冰晶滴落在地,竟凝结成一枚枚微型命盘。

“做什么?”

丽妃轻笑,将墨莲簪插入苏挽月发髻,“自然是请妹妹去见皇上,解释解释为何要在钦天监行巫蛊之术。

你看,这簪子上的冰晶,可都映着你方才在塔内的‘所作所为’呢。”

苏挽月猛地看向簪头冰晶,只见里面清晰地映出她触碰命盘的画面,在丽妃的咒语下,那些画面被扭曲成施展邪术的场景。

她这才明白,丽妃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用墨莲簪引她入瓮,再用冰晶记录 “罪证”。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苏挽月握紧拳头,掌心符文与发髻上的墨莲簪产生共鸣,一股阴寒之气顺着发丝侵入脑海。

她看见三百年前,同样的场景在钦天监上演,当时的太卜令也是被这样栽赃陷害。

“知道?”

丽妃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三百年前太卜令临死前说过,她的魂魄会附着在《三命劫》古画上,等待下一个‘天选之人’。

苏挽月,你说皇上若是知道,他宠爱的贵妃娘娘,竟是个来自异世的孤魂野鬼,会作何感想?”

寒风卷着雪花灌入领口,苏挽月看着丽妃眼中闪烁的疯狂光芒,突然想起古画中太卜令行刑那日,监斩官正是当今皇上的先祖。

难道这三百年的轮回,从那时起就己注定?

“带她去养心殿。”

丽妃甩袖下令,侍卫们上前架住苏挽月。

她经过晚晴身边时,瞥见宫女紧握的手中攥着半片碎玉 —— 那是她昨夜攥碎的玉簪,上面刻着个模糊的 “渊” 字。

养心殿的烛火比昭阳宫亮得多,却照不亮皇上赵珩阴鸷的脸。

他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那枚碧玉佩,目光落在苏挽月发髻上的墨莲簪,眼神冷得像殿外的风雪。

“爱妃,丽妃说你在钦天监行巫蛊之术,可有此事?”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碧玉佩在指间转出清冷的光。

苏挽月注意到他拇指上有处新伤,伤口形状竟与她掌心的符文相似。

“皇上明鉴,臣妾是被丽妃设计的。”

苏挽月福身行礼,试图看清他掌心的伤口,“那墨莲簪本就带着邪性,丽妃用它陷害臣妾……哦?”

赵珩打断她,将碧玉佩放在龙案上,“可丽妃呈上来的冰晶里,清清楚楚映着你触碰命盘的画面。

太卜令当年,也是因私动钦天监命盘而被处斩的。”

关键词 “太卜令” 像把重锤敲在苏挽月心上。

她抬眼看向皇上,发现他身后的屏风上刻着幅《星夜图》,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正是她在石室中看到的命盘排列。

“皇上可知,三百年前太卜令为何而死?”

苏挽月冒险问道,掌心符文突然与龙案上的碧玉佩产生共鸣。

她看见无数画面在玉佩中闪过:年幼的赵珩在钦天监偷玩命盘,被谢长渊抓住;登基前夜,他在太卜令的衣冠冢前埋下什么东西;昨夜离开昭阳宫后,他曾独自去了冷宫……“放肆!”

赵珩猛地拍案而起,碧玉佩弹起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苏挽月震惊地看着断裂处露出的朱砂字迹 ——“三命归一,血月断魂”。

“把她关进冷宫。”

赵珩指着苏挽月,胸口剧烈起伏,“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

侍卫们上前拖拽苏挽月,她经过龙案时,断裂的碧玉佩突然发出嗡鸣,半块玉佩飞到她手中,与她腰间的血玉佩贴合在一起。

刹那间,掌心符文爆发出强光,她看见三百年前的太卜令站在刑场上,对她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冷宫的门 “吱呀” 一声关上,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苏挽月借着门外透进的月光,看见满地的碎瓷片和剥落的墙皮,墙角堆着些腐烂的稻草,其中竟混着几缕银白的发丝。

“晚晴?”

她试探着呼唤,却听见稻草堆里传来微弱的***。

扒开稻草,只见晚晴蜷缩在里面,手里紧紧攥着半张烧焦的符纸,上面用鲜血画着个残缺的命盘。

“娘娘……” 晚晴咳着血抬起头,眼中闪着恐惧的光芒,“丽妃娘娘说…… 说您是太卜令转世,要在血月之夜用您的心头血…… 复活锁命司的邪祖……”苏挽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谢长渊说的 “三命归一”,难道锁命司的目的,是要用她的血同时激活三条命盘,让邪祖借尸还魂?

“还有这个……” 晚晴颤抖着将符纸塞进她手中,“是奴婢在钦天监地砖下找到的,上面的血字…… 和您掌心的符文一样……”符纸上的血字在月光下缓缓蠕动,组成一行古老的文字:“三命劫起,非死方生。

若要逆转,需寻三器。”

苏挽月抚摸着掌心的符文,又看了看手中的半块碧玉佩。

她突然明白,谢长渊让她选择一条命途,或许不是为了击碎其他命盘,而是为了找到对应的三件神器,彻底解开这三百年的诅咒。

冷宫的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苏挽月抬头,看见一个黑影从梁上跃下,月光照亮他左眼角的银色疤痕 —— 正是谢长渊。

“你终于来了。”

苏挽月握紧符纸,“三件神器是什么?

锁命司到底想做什么?”

谢长渊摘下斗笠,露出苍白的面容:“三件神器分别是帝王师的‘定国安邦印’、江湖客的‘万毒归宗鼎’、修仙者的‘九转还魂丹’。

而锁命司,想在血月之夜用你的血祭激活神器,让三百年前被封印的邪祖……”他的话没说完,冷宫的门突然被撞开。

丽妃带着侍卫闯进来,手中举着盏刻满符文的铜灯,灯光照在苏挽月脸上,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

丽妃笑着逼近,铜灯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您当年封印邪祖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借苏贵妃的身体复活?”

谢长渊瞳孔骤缩,袖中飞出数道银丝缠住铜灯:“你怎会知道封印之事?

难道你……我是什么人不重要。”

丽妃手腕翻转,铜灯爆发出更强的光芒,银丝瞬间熔断,“重要的是,血月之夜快到了,苏贵妃的心头血,该派上用场了。”

侍卫们上前抓住苏挽月,丽妃举起墨莲簪,簪头的冰晶对准她的心口。

苏挽月看着簪尖折射出的自己的脸,突然想起在现代博物馆见到的太卜令画像 —— 那女子眼中的决绝,与此刻的自己如出一辙。

“等等。”

她突然开口,目光扫过丽妃和谢长渊,“你们都说要我的血,可你们谁能告诉我,三百年前,太卜令究竟是自愿受死,还是…… 另有隐情?”

丽妃的动作顿住,谢长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就在这瞬间,苏挽月猛地咬向舌尖,将血沫喷在掌心符文上。

符文爆发出强光,震开抓住她的侍卫,同时将半块碧玉佩和符纸吸到空中。

“轰 ——”三件物品碰撞在一起,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苏挽月在光芒中看见三百年前的真相:太卜令并非因泄露天机而死,而是为了保护三件神器不落入邪祖手中,自愿将魂魄封印在古画中,等待轮回转世的自己来完成未竟的使命。

而谢长渊,当年正是太卜令的弟子,他用命盘逆转时空,不仅是为了救她,更是为了守护大楚王朝的秘密。

至于皇上赵珩,他的先祖当年参与了封印邪祖,而他手中的碧玉佩,正是 “定国安邦印” 的碎片。

“原来如此……” 苏挽月喃喃自语,掌心符文与空中的碎片共鸣,组成一把闪烁着星光的钥匙。

她看向丽妃,眼中再无恐惧,只有历经轮回的坚定,“你想要我的血?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丽妃脸色大变,挥舞铜灯攻来。

谢长渊同时出手,银丝缠住苏挽月的腰,将她带向冷宫后窗。

碎裂的月光中,苏挽月看见窗外站着三个身影:身着玄衣的帝王师、背着药篓的江湖客、手持拂尘的修仙者 —— 那正是她的三条命途,在血月之夜到来前,终于在此刻交汇。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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