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盘一响，奸臣登场
“嚯！
张德贵这老小子，贪得挺有规模啊！”
沈砚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各种“损耗”、“火耗”、“车马费”看得人眼花缭乱。
“啧啧，这假账做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
连个Excel表格都没有，差评！”
老书吏板着脸：“沈砚是吧？
大人交代了，三日时间！
这些是近三年的总账和粮仓细账，库房钥匙在那边。”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几把大铜钥匙，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看热闹的意味。
显然，没人相信这个像叫花子一样的年轻人能搞定这烂摊子。
“行！
您老歇着，看我的！”
沈砚浑不在意，撸起他那破棉袄的袖子，露出同样瘦骨嶙峋的胳膊。
先没急着翻账本，而是走到那个巨大的、落满灰尘的紫檀木算盘前，拿起一块破布，仔仔细细地擦拭起来。
“老伙计，以后就靠你跟我一起坑蒙拐骗......哦不，是精打细算了！”
沈砚对着算盘嘀咕。
老书吏嘴角抽了抽，摇摇头出去了。
沈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他是先快速翻阅了几本不同年份的总账，对比了一下关键数据。
“嗯......平均损耗率......入库出库规律......时间节点......” 他一边看，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构建着模型，前世那些被老板逼着加班做报表、分析数据的痛苦记忆，此刻化作了无比实用的技能。
“找到了！”
沈砚眼睛一亮，手指点在几处明显异常的“损耗”记录上。
“张德贵贪是贪，但他手下这帮管粮仓的蠢货更贪！
趁着交接，疯狂做假账偷粮食！
这手法太糙了！
简首侮辱我们奸......呃，理财高手的智商！”
他立刻行动起来，一手翻飞账册，一手在巨大的算盘上噼里啪啦地拨动起来。
算珠碰撞的声音清脆密集，如同骤雨敲打玉盘，砚嘴里还念念有词：“三七二十一，去五进二......这笔虚报三成.......库吏甲分润十五石......库吏乙吃回扣......嗯？
这儿还有个‘鼠耗’二百石？
当我傻？
清源县的老鼠是成精了还是开粮铺了？
扣掉！”
他算得飞快，神情专注，嘴角却挂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枯燥的数字在他手下仿佛变成了有生命的线索，被他一条条揪出来，串联成一张清晰的贪墨网络。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
突然！
警告！
检测到宿主行为产生强烈正面社会效益倾向（理清账目，追查贪墨）！
此行为与‘奸臣’核心准则冲突！
一级惩罚启动：精神干扰！
“又来？！”
沈砚拨算盘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算珠崩飞，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伴随着类似重度宿醉般的恶心和耳鸣，脑子里像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乱叫，刚理清的几条关键账目链条瞬间变得模糊！
“靠！
系统你大爷！
我这是在帮大Boss裴衍清理门户，揪出蛀虫，稳固他的统治基础！
这明明是‘助纣为虐’的前置工作！
你懂不懂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
什么叫养肥了再杀？
我这叫战略性的奸！
高级奸！”
沈砚在脑子里对着系统破口大骂，同时强忍着不适，手指死死按住算盘梁，指甲都掐白了。
惩罚逻辑判定中............判定通过。
警告解除。
请宿主注意行为边界，勿忘初心（当奸臣）。
眩晕感潮水般退去。
沈砚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妈的，跟这破系统斗智斗勇，比算账累多了！”
他心有余悸的想到，“看来以后干‘好事’得打着更冠冕堂皇的‘奸臣’旗号才行......嗯，得好好包装！”
他甩甩头，重新集中精神。
算盘珠再次噼啪作响，速度更快了！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随着最后一颗算珠归位，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搞定！”
他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一张纸上写下最终结果和关键疑点：粮仓实际亏空：两千八百七十三石六斗。
主要责任人：仓大使赵德柱、司库钱有财等五人。
贪墨手法：虚报损耗、以次充好、重复出库......追缴建议：立刻控制相关人员，查封家产，按图索骥追回赃粮。
最后，他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表情，旁边备注：大人，这些可都是您的启动资金啊！
肥得很！
沈砚拿着这张“成果报告”，哼着小曲，颠儿颠儿地去找裴衍复命了。
裴衍正在书房看书，装得深沉无比的样子，沈砚规规矩矩地行礼，双手奉上报告：“大人，幸不辱命！
账目己理清，硕鼠也己揪出，请大人过目！”
裴衍接过那张纸，目光扫过上面精确的数字、清晰的条陈，最后落在那格格不入的笑脸表情上。
他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沈砚，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
“做得不错。”
裴衍的声音平淡无波。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为大人分忧，是小的福分！”
沈砚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却在盘算：饭票稳了！
下一步，怎么忽悠这位未来大Boss，用这些追回来的粮食，干点“利国利民”（顺便给自己刷点隐形声望）的好事呢？
比如......开个粥棚？
嗯，就说这是为了收买民心，方便以后更好地鱼肉百姓！
完美！
奸臣逻辑闭环！
裴衍看着沈砚那毫不掩饰的、带着点小得意和小算计的笑容，指尖在那张纸的笑脸表情上轻轻敲了敲。
“沈砚。”
“小的在！”
“以后，你就留在本官身边，做个......书吏吧。”
沈砚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谢大人提拔！
大人英明！
小的以后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呃，不对，是为大人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内心OS：打入敌人内部第一步，成功！
奸臣升职记，正式启动！
裴衍看着他那副努力表忠心的样子，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这清源县，似乎来了个......很有意思的“奸臣”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