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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七天了。窑火舔舐着窑壁,发出沉闷的呼啸。我盯着测火口那片刺目的亮白,

眼球干涩刺痛,布满血丝。六天六夜,我未曾合眼。这是师父的最后一炉窑。他走的时候,

手里还攥着半块泥坯,嘴里念叨着“天雨釉”。那是一种只存在于古籍中的绝色,

如雨后初晴,天青欲滴。为了这个梦,他耗尽了一生。如今,这梦连同整个窑坊的生计,

都压在了我的肩上。“轰!”窑坊的破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冷风灌入,卷起一地灰尘。

我猛地回头,是柳家的恶仆,柳福。他身后跟着两个壮汉,一脸横肉,手按腰刀,

眼神轻蔑地扫过我们这些泥腿子。“沈星河,”柳福捏着嗓子,像只被踩了脖子的公鸭,

“我家小姐有请。”我身边的二师兄王莽握紧了拳头,怒道:“你眼瞎吗!

没看见星河在守窑?这火一刻都离不了人!”柳福嗤笑一声,拿马鞭指着我:“小姐说了,

今晚元夕灯会,要你去百里外的州府作陪。现在就动身。”我胸口一股火冲上来,

几乎要炸开。百里外?作陪?她以为她是谁?柳秋念,本县县丞的独女。

仗着几分姿色和她爹的权势,在镇上组了个什么“金钗会”,整日附庸风雅,自诩才女。

她来过窑坊几次,每次都带着一群闺中密友,对着我的作品指指点点,

眼神却像看一件可以随意拾取的玩物。我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可她似乎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认定我这个不理睬她的穷窑工,是对她爱得深沉,欲擒故纵。荒唐!可笑!我压着火,

声音嘶哑:“不去。我走不开。”柳福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沈星河,你可想清楚了。

小姐说了,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她明儿就让你爹来封了这窑坊。”一瞬间,

整个窑坊死一般寂静。师兄弟们的脸上血色尽褪。封了窑坊。这四个字像四把尖刀,

***我的心脏。这里不仅是我们的饭碗,更是师父一辈子的心血。柳福见我脸色煞白,

得意地笑了:“一窑破烂而已,毁了就毁了。能陪我家小姐赏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马车就在外面候着,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请’你走?

”他身后的壮汉“唰”地抽出半截腰刀,刀光在窑火的映照下,冰冷刺骨。

我看着窑口那团生命之火,再看看眼前这群豺狼。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毁掉它?毁掉师父的遗愿,毁掉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只为陪一个无知女子游玩?我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愤怒。

滔天的愤怒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烧成灰烬。二绝望。像冰冷的海水,一寸寸漫过我的头顶。

柳福的最后通牒还在耳边回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香灭了,人要是不在车上,

你们就等着给这窑坊收尸吧!”他们守在门口,像三尊凶神。师兄弟们围着我,

个个双眼赤红,却一筹莫展。我们是匠人,手里只有泥巴,哪斗得过县丞家的权势?

“大师兄……要不,你就去一趟吧?”最小的师弟声音发颤,“窑不能封啊……”去?

我走了,这满窑的瓷器,这烧了七天七夜的心血,瞬间就会因为温度失控而炸裂成一地碎片。

那不是瓷器,是我的命,是师父的命。我闭上眼,师父临终前面如金纸的脸浮现在眼前。

“星河……天雨釉……靠你了……”靠我了……我靠得住吗?无力感像一张大网,

将我死死缠住。我一拳砸在身旁的土墙上,指节瞬间鲜血淋漓,可我感觉不到疼。就在这时,

一阵清脆的***由远及近。一辆骡车停在了窑坊外。柳福不耐烦地喝道:“什么人!滚远点!

”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平静无波:“我找沈星河。”这个声音……我猛地睁开眼,

心脏狂跳起来。车帘掀开,一个穿着青布衫裙的姑娘跳了下来。她身形纤细,眉眼清秀,

手里提着一盏小小的马灯。灯光下,她的眸子比星辰还亮。是苏晚照。

她爹是镇上最大的炭行老板,我们是青梅竹马。三年前,她家生意迁往府城,

我们就断了联系。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她看到了门口的柳福三人,

又看到了窑坊里颓然的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没有一丝慌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眼神里是安定的力量。“星河,我听说你师父走了,赶回来看看。”她说着,绕过柳福,

径直走到我面前。她身后,一个伙计从车上卸下一袋袋东西。“这是乌金炭。

”苏晚照指着那些口袋,“我爹说,烧天青釉这种名品,非顶级的乌金炭不可。火力稳,

烟尘少。”她又从一个篮子里拿出几个油纸包:“还有些肉饼和干净的水。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吧?”柳福看傻了眼,大概是没见过这种阵仗。我看着苏晚照,

看着她带来的炭和食物,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秋念要我毁掉一切去陪她,用权势逼迫我,索取我的尊严。而苏晚照,

在我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刻,悄无声息地出现,带来了我最需要的东西。一个是毁灭,

一个是给予。一个是将我的心血踩在脚下,一个是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梦想。

我通红的双眼瞬间被泪水模糊。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懂我。懂我“以火塑灵,

以土为骨”的心。她是我的救赎。三“时辰到了!”柳福回过神来,脸上挂着狞笑,

“沈星河,跟我们走吧!”两个壮汉踏进门,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胳膊。“慢着!

”苏晚照将我护在身后,清冷的声音不大,却让那两人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我攥住她的手腕,急道:“晚照,你别管,他们是县丞的人!”她反手握住我,

掌心温暖而坚定。她转向柳福,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这位管家,有礼了。

”柳福斜眼看她:“你又是哪根葱?”“我是他远房表妹。”苏晚照语气平静,

指着熊熊燃烧的窑口,“我们沈家这炉瓷,是准备送往京城,呈给官窑总管鉴赏的。

若是能入得了贵人的眼,将来或许能成为贡品。”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柳福脸上,

清澈见底:“这烧窑的最后关头,人一走,火候一错,满窑尽毁。

若是耽误了给京里贵人送礼,这罪责……”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柳福的脸色变了。一个县丞小姐的玩乐,和一个可能与“贡品”、“京城贵人”沾边的罪责,

孰轻孰重,他一个下人掂量得清。他色厉内荏地喝道:“你少拿大话吓唬我!什么贡品,

我怎么没听说过?”“您自然没听说过。”苏晚照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疏离的锐利,

“此等大事,岂敢声张?万一烧坏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我们窑工人家,

就指着这点手艺吃饭,事关重大,只能悄悄进行。只是没想到,会惊动了柳小姐。

”她的话滴水不漏,将我们的“秘密行事”解释得合情合理。“再者说,”她话锋一转,

“柳小姐金枝玉叶,想必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她若知道我表哥烧的是关系到圣上颜面的贡品,

想必非但不会怪罪,还会嘉奖他为国尽忠呢。您现在强行把他带走,

要是让柳小姐背上一个‘蔑视皇权、阻挠进贡’的名声,恐怕……”“蔑视皇权”四个字,

像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柳福心上。他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冷汗顺着额角淌了下来。他只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罪名。

“你……你胡说!”他嘴上还硬撑着,脚下却已经开始往后挪。“是不是胡说,

等这窑瓷器送到京城,呈到圣上面前,自见分晓。

”苏晚照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管家,您还要‘请’我表哥走吗?

”柳福死死瞪着苏晚照,又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那无法作伪的窑火上。他权衡了半天,

终于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我回去禀报小姐!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他带着两个壮汉,灰溜溜地上了马车,仓皇而去。窑坊里,

死寂之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师兄弟们将苏晚照围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心中激荡难平。她没有争吵,没有动怒,只是几句话,

就将一场灭顶之灾化为无形。这份聪慧与胆识,像一道光,劈开了我眼前的黑暗。原来,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捡拾碎瓷片的小女孩了。四危机暂时解除,但窑火未熄,

我们谁也不敢松懈。有了苏晚照带来的顶级乌金炭,窑温很快稳定下来。

她对炭火的理解仿佛与生俱来,只看火光颜色,手背在窑壁外一探,

便能精准判断出火候的细微变化。“这里要加两铲。”“风门再开大一分。

”她的指挥清晰果断,师兄弟们对她已是心服口服,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我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人,只需盯着测火口,做最后的把关。夜深了,师兄弟们轮流去歇息。

窑坊里只剩下我和苏晚照。跳动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渡上一层温暖的橘色。

她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专注的神情,

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偷了师父的泥巴捏小人,

她在旁边用碎炭在地上画画。我捏一个,她画一个。那时候她就说:“星河哥,

你的泥人有骨头,我的画没有。”如今,她带着能锻造出最硬风骨的乌金炭,

来助我烧制这炉瓷器。仿佛一个跨越了多年的轮回。“晚照,”我终于开口,

声音因长久不眠而异常沙哑,“谢谢你。”她回过头,对我笑了笑,

眼睛弯成了月牙:“谢什么。我爹说了,好炭就该配好窑。我们苏家的炭,

能烧出沈师傅的‘天雨釉’,是它的福气。”她总是这样,把一切都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我看着她,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在炽热的窑火炙烤下,再也无法抑制。“不是的。

”我摇摇头,向前一步,站到她面前,“我谢的不是炭。”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看着我,

眸光闪动。“我谢你,懂我。”我的声音在抖,“这世上,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个玩泥巴的。

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是在以土为骨,以火塑灵。”她眼眶一红,别过头去,

轻声说:“我当然懂。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捏的那个不倒翁,我就懂了。

”我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不像我,

常年和窑火打交道,掌心永远是滚烫的。“晚照,”我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等这炉窑烧成,等我为师父了却心愿……你,愿意嫁给我吗?”窑火毕剥作响,

仿佛是我们狂乱的心跳。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在火光下,像一颗颗破碎的珍珠。巨大的压力和随时可能失败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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